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抱厦前厅内,设有妃子榻,美人案。
榻上铺着一条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躺着的正是美妇人王熙凤。
王熙凤自宴罢便从西北角的甬道回到自个的住处。
此时的她脸色微醺,更显艳丽。
身着兰色裙裳的平儿帮着王熙凤轻揉额间,忍不住的说道:“奶奶啊,您吃不了酒不吃便是,哪个还会逼您不曾?”
王熙凤睁开眼眸,白了平儿一眼,笑道:“今儿个高兴,多吃了几杯,歇歇便好,不妨事的。”
揉了揉额间,王熙凤对着身旁兰色裙裳的平儿问道:“事都安排下去了。”
平儿闻言回道:“奶奶放心,按您的吩咐,把那些个该当值的婆子丫鬟都安排好了。”
王熙凤闻言不由地缓了一口气,抱怨道:“府里这么多事,还得为那些子狗皮倒灶的事奔波。”
平儿知道王熙凤也就是抱怨两句,便开口道:“薛大爷如今还在大牢里,姨太太那也不容易,奶奶心善,哪会坐视不管。”
王熙凤闻言赞同道:“你说的也是,若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我还真不想掺和这事,你是不晓得,那蕴哥儿可是连我都驳了,若不是动了“粗”,还真请不动。”
平儿先前并未与王熙凤同去,她还有别的活计,只是隐约听说是王熙凤将贾蕴从墨竹苑“硬拽”出来的。
现今又听王熙凤“抱怨”,不由地说道:“听说那蕴哥儿可是连老太太的情面也敢驳的,照奶奶这般说来,倒不像别人说的那般不近人情。”
听着平儿的话,王熙凤皱着好看的柳叶眉说道:“哎,你这小蹄子怎得帮着他说话了,敢情不是真对他有意思了?”
平儿闻言啐道:“奶奶真是疯了,奴婢总共就见过那蕴哥儿一回,哪来的什么意思,可别冤枉人。”
王熙凤晓得平儿是个好性子的人,并无它意,只不过她们主仆情深,随意顽笑罢了。
只听王熙凤打趣道:“我瞧着倒也不错,那小子心眼多着哩,第一次见你便盘算着拿身边的丫鬟换你。
也是,谁叫咱们平儿如此俏丽,我见犹怜,旁的不说,你二爷可是成天见地打着坏心哩。”
“奶奶……”平儿红着脸啐道。
王熙凤见打趣的差不多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好了好了,不逗趣你了,平儿奶奶脸皮薄……”
平儿闻言,啐笑道:“呸!我算哪门子奶奶?”
……………………
两人正说笑呢,贾琏便从外间走了进来,直接坐在妃子榻旁,神情不悦。
王熙凤不明其意,笑道:“哟哟!这是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惹着你了。”
贾琏闻言,抬眼瞧了瞧王熙凤,不悦道:“今儿个听说你去墨竹苑寻了那什么贾蕴,还拉拉扯扯的,可有这回事?”
王熙凤眼中闪过一抹奇色,心里不由地恼怒起来,又不知哪个闲着没事的嚼舌根子,真当她管不动家了不曾?早晚戳烂了那些扒拉嘴。
将此事仍在一旁,王熙凤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琏,解释道:“那不是宝丫头让我去帮着请人,碍不过情面,便去了一趟。”
贾琏显然不满意王熙凤的回答,仍是一脸的不高兴,请人还需要“拉扯”?他可没听说过这般道理。
王熙凤难得瞧见贾琏这般作态,心里别提多得意,耐心解释道:“那蕴哥儿驳了我的面子,就扯着他袖袍将他扯了出来,好歹我也是他的婶子,也不需那般避讳不是。”
见贾琏无动于衷,王熙凤从妃子榻上起身,一只白皙的柔胰靠在贾琏的肩上,满脸笑意,伸出食指轻点贾琏的额间,嗔道:“那贾蕴“膀大腰圆”的,我能瞧得上他,吃什么飞醋哩。”
贾琏闻言心下一缓,王熙凤说的倒有些理,他虽与贾蕴不曾打过交道,但毕竟住在一个府里,也瞧见过贾蕴。
贾蕴虽不如王熙凤说的那般“膀大腰圆”,可身体健硕,比起贵家公子相差甚远,这种类型可不是“高傲”的王熙凤会看上的。
见贾琏神色缓和下来,王熙凤将脑袋凑在贾琏脖间抿了一口。
忽地一股另类的胭脂香窜入鼻间,顿时让王熙凤的脸色沉了下来,皱眉道:“你这是又勾引了哪家的老婆?”
贾琏登时闹了个尴尬,先前的气势全无,连连摆手道:“胡说甚哩。”
王熙凤冷笑地看着贾琏,直把贾琏看得心里怒气上来,他还没追问王熙凤呢,王熙凤反倒追问起他来,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叱骂道:“哼,别等我性子上来,把你这个醋坛子砸个稀烂,防我像防贼一样,不许我跟女人说话,你自己不论“小叔子”、“侄儿”,大的小的,说说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wWW.ΧìǔΜЬ.CǒΜ
“哟.....你这话是说我呢,你动不动就起坏心,还有脸说我。”
听着王熙凤这般冷嘲热讽地,贾琏更是心里不得劲,不悦道:“我动坏心?还不是你好妒,旁的不说,便是平儿你也不许我碰。”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平儿是二爷的通房,她若是愿意,我自没话说。”
贾琏闻言一怔,旋即大喜过望,偏头直勾勾地看着俏平儿,先前的“疲软”似不复存在。
平儿虽名义上是他的通房,可平日里王熙凤跟母夜叉一样,他连摸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平儿却是平静道:“二爷,我今儿个来了月事。”
话音刚落,便如同一盆凉水倒头上,贾琏怒视道:“怎会这般巧?该不是你这小蹄子在诓我?”
平儿冷笑道:“是真是假,二爷心里没数?”
说罢,一转身出门而去。
平儿可是知道王熙凤的手段,不论今儿个是不是有月事,她都得说有。
王熙凤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骂道:“没个规矩的东西,早晚仔细她得皮。”
贾琏闻言嘴角不由地一抽,这话是骂谁呢?
不过王熙凤是贾母的“小棉袄”,又是王家的人,倒真不好翻了脸面,咬了咬牙,贾琏起身甩袖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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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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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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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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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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