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不期待过多的感情,那些多余的,寄托于别人身上的情感她都不需要。
邬忱说的这个,他是认真的。
不是不想给翟一瑾最好的,只是翟一瑾从来不需要。
除了听到拒绝,都是拒绝。
“还是别了,我们只是合约关系,大家心里清楚明白,别做多余的事情。”翟一瑾站起来:“你也是,别入戏太深,对我们都好。”
邬忱皱眉:“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在你心里,我有那么让你不堪吗?”
“邬忱,你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信誉,你应该清楚。”翟一瑾看着邬忱,不是邬忱差,而是他们之间隔太多东西。
显然邬忱也知道翟一瑾的意思。
奇耻大辱!
他以为当年帮他打走小混混,跟他一起回家,保护他的是另一个人。
他爱错了人,爱错很多年。
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他的耻辱。
翟一瑾重新拿起手机,看到微博上的头条,气得发抖:“该死的狗男人,我以前还觉得萧树挺好。他哪里好了?你们狗男人都一样。”
“你说他,说我做什么?”
“我怎么说你了?顶多是含沙射影,那我说错了吗?”
邬忱叹气,一句话都不多说。
翟一瑾给荀晓星发消息,荀晓星都没回。说不定现在荀晓星都看到了新闻,比她还要提前看到。
“你要做什么吗?”邬忱问。
“我能做什么。”翟一瑾打了个哈欠:“困了,你关灯。”
邬忱关灯,从后面搂着翟一瑾。
黑暗中,看不清任何方向。翟一瑾盖好被子,她没睡着,甚至关灯后尤为清醒。
她不只是替荀晓星打抱不平,更多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若是有一天,她看到邬忱和别人结婚生子,那她的心情会是什么?
一种她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一直以为无论爱不爱邬忱,邬忱都应该是她的所有物。
所以,此时荀晓星的心情应该也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的事,我们无权干涉。”邬忱知道翟一瑾没有睡:“与其想这些,不如睡觉。”
翟一瑾哼了一声:“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不是怕你给我添麻烦。”邬忱无奈,翟一瑾总是有意无意曲解他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知道知道,我要睡了。”
翟一瑾困了,翻身抱住邬忱的胳膊。
不管怎么说,邬忱确实让她有恃无恐。她完全有底气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总是故意气邬忱,他也会自行消化。
谁说不是,她的底气是邬忱给的。
这天晚上,翟一瑾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很久没做梦了,做了也记不住。
但今天做的梦很清晰,梦里是邬忱,阳光帅气。
她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小匣子里,四面都是木板。她呼喊,拍打,想出去,却怎么也出不去。
挣扎,四处喊叫,却无力。
翟一瑾闭上眼睛,眼看着自己掉进黑暗。她总做这样的梦,她已经不想挣扎了,结局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这次邬忱给她打开上了锁的柜子。
门开了,外面是一片光明。邬忱站在光亮中,伸手让她过去。
翟一瑾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梦里的光是昨晚没有关窗户,外面的微风把窗帘吹了起来。
梦里的事情还记得,翟一瑾有些恍惚。
“怎么了?”邬忱蹲下来:“是不是我起来吵到你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可可做饭。”
“没事,醒了。”翟一瑾揉揉眼睛。
起来洗漱,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已经没有十年前那么年轻,脸上的胶原蛋白明显流失。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好看,也没有曾经的自信。
今天化了淡妆,穿上黑色的长裙子。
这天是她母亲的忌日,整整十五年,她都一直记得。
母亲的死,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
翟一瑾照着镜子涂好口红:“对了,我今天出去一下,回来的晚,你接可可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可可也该去见见自己的姥姥,下午我带你们直接过去。”
翟一瑾回头,有些吃惊:“你记得啊?”
“我一直记得。”
关于翟一瑾的一切,邬忱都没有忘记过。他记得翟一瑾的喜好,也记得翟一瑾讨厌什么。
甚至翟一瑾母亲的忌日,每年他都一起记得。
邬忱从柜子里面拿出个东西,用布包好:“欠你的,现在终于可以还给你。”
“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翟一瑾接过来,掀开最上面的那层,里面是一幅画。
已经被修补的很好,是《明天》。
为了和曾经一样,邬忱花费不少心思吧。仔细看,上面撕碎的纹路还在。破碎的东西,就算复原再好,也会留有痕迹。
翟一瑾看着这幅画,心里五味杂粮。
伤害她的是邬忱,感动她的还是邬忱。
邬忱从后面抱住翟一瑾:“欠了你这么多年,也该还给你了。很抱歉,我也怀着歉意,只是没办法和你道歉。”
“你什么时候修补好的?”翟一瑾揉揉眼睛。
“我手工不好,每天补一点。本来想找人修补,但诚意不够。”邬忱揉了揉翟一瑾的脑袋:“还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你母亲的画我收集了一些,还没有完全收集完。”
“她的画很难找,我找了这么多年也只有一副《明天》。”
翟一瑾哪里敢相信,她母亲的画都被翟骆到处卖。有的画还被卖到国外去,别说找到,就是打听都很难。
有些激动,翟一瑾的手都在颤动。
以为无法实现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她早就不抱希望,邬忱却能给她个惊喜。
邬忱拉着翟一瑾的手:“放在一个房间里,我带你去。”
“我怎么不知道?你就藏在别墅没有告诉我吗?”
邬忱一笑,说起来,还有些埋怨:“除了书房卧室,还有可可的房间,你还会去这个家的哪里?”
翟一瑾小声嘟囔:“又不是我的家,我就那几个房间走动呗。”
邬忱打开房间,即便翟一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很紧张。
房间里,打开灯,里面满满是母亲的画。
这些画不能见自然光,尤其是阳光。所以房间都是不透光的,被厚重的窗帘遮挡。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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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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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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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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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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