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了两口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生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邬忱放下面包,瞬间也失去吃东西的欲望:“大早上恶心我,要吐就滚出去吐,真当自己娇弱的跟朵花似的。”
翟一瑾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抱着马桶干呕。
她特别难受,浑身酸软无力。想要爬起来,试了几次都做不到。
手里的咖啡杯都快被邬忱攥的变形,指尖青白。
“你去看看,她怎么样。”
“是。”
张嫂赶紧过去,翟一瑾脸色白的跟纸似的,眼眶红的厉害。
这时张嫂才发现,翟一瑾即便穿着最小号的S码也无法把衣服撑起来。她瘦弱的跟蝴蝶,能飞,但大风一吹就不会有方向。
努力那么久想飞到岸边,最终只是徒劳无功。
“翟小姐,您怎么样?”张嫂蹲下身,她拍拍翟一瑾的背:“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翟一瑾摇头,纸巾擦了擦嘴角:“我没事,抽屉下面有一盒避孕药,你给我拿来。”
“您不能再吃那个东西,伤身子。”
“就我这身子骨已经这样,还能差到哪里去。”
张嫂去找药,就在抽屉最下面,是新的一个包装盒,一看就是新买没有用过。
年纪大看不清说明书,索性张嫂就把盒子一起给翟一瑾拿过去。
“手里拿着什么?”邬忱看到张嫂有意避开他:“拿来给我看看。”
“是药,翟小姐不舒服,我给她拿药。”
邬忱伸手:“给我。”
“她现在着急,我还是先给她送过去。”
“张嫂,我不希望再说第三遍。”
邬忱的脸色沉下去,他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张嫂小心翼翼把东西给邬忱,邬忱勃然大怒。
现在翟一瑾还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他扔过很多次,还在买,可见翟一瑾有多不想和他接触。
走进卫生间,邬忱当着翟一瑾的面把避|孕药通通倒进马桶顺着水流冲走。
翟一瑾无力地看着邬忱,所有的药都没了。
“你想做的事,我都不会让你如愿。”邬忱将瓶子摔在地上,药瓶变形弹开。
“你也不想有我的孩子吧。”这是这些天翟一瑾第一次说话,她很平静:“你把它弄没了,万一我怀孕怎么办?”
“那就打掉,又不是第一次。”
翟一瑾不知拿来的力气,猛然站起来。她没想到邬忱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即便邬忱真的很混蛋。
她绰起旁边的玻璃杯砸向邬忱,用尽所有的力气。
邬忱躲闪不及,擦过额角。
“你疯了?”他怒目圆睁:“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闭嘴!”翟一瑾用力拍打邬忱,手腕颤抖:“你怎样伤我都行,哪怕把我弄死我也认,何必伤害孩子?”
她的孩子,要有多无辜?
凭什么跟一无所有的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变成另一个没有父亲的她?
“邬忱,你怎样整我都行,但你敢懂我的底线,我和你拼命。”
“你拿什么跟我拼?”
翟一瑾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握紧随便朝邬忱的心脏刺过去。邬忱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反手就把玻璃碎片打掉。
手上鲜血淋漓,一滴一滴在冰冷的瓷砖上面。
邬忱也有些恼火,他推开翟一瑾想离开。
力气用的稍微大一些,翟一瑾往后滑倒,磕到洗手台。
——
萧树翻看同事给的病例,每一次穿着白大褂见翟一瑾都是以这样的方式。
多少于心不忍,萧树便仔细看病例。
“邬总,翟小姐已经确诊抑郁症中期。她身体非常不好,上次我就说过她底子不行,照这样下去会有不可逆的身体伤害。”
邬忱不敢相信:“她怎么可能是抑郁症,别蒙我。”
“具您所描述,翟小姐早年幽闭恐惧症。把她关起来只会刺激她,让她对封闭的环境黑黑暗有应激反应。”萧树合上病历本:“我不是专业心理学,具体您可以问我的学长。”琇書蛧
怎么会?
邬忱退后一步。
翟一瑾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明明在海南岛的时候她很好。
邬忱喃喃道:“她真的是抑郁症?”
“报告上看是这样,很庆幸翟小姐目前没有轻生的念头。抑郁症也分很多种,也有治愈的可能性。”
萧树看了眼床上的翟一瑾,已经数不过来翟一瑾是第几次晕倒。
多少是认识的人,萧树做不到事不关己。
他依旧不会得罪邬忱,最多坚挺翟一瑾的痛苦。
“药放在这里按时吃,不能和安眠药一起食用。平时也要注意饮食,剩下的我会以邮件的形式转告给您。”
“她吃过安眠药?”邬忱问:“我记得她吃过几次,现在断没断我不清楚。”
“这个您要问翟小姐本人,我要知道只能通过验血方式。”
邬忱点头:“多谢,张嫂,去送客。”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萧树微微点头,他奉劝道:“若您照顾不了翟小姐,您就放开她,这样下去您早晚会害死她。”
这一次邬忱没有反驳,等萧树走了好久,他才坐到翟一瑾身边。
他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翟一瑾,没想到她最近瘦的厉害。这才几天的时间,瘦的就像皮包骨。
原来的翟一瑾不是这样,神采飞扬,眼底空无一人。
邬忱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很多种类型的药,这些都要翟一瑾吃。
怎么就变成这样?
“张嫂,我不在的这些天她过得怎么样?”
“不太好,翟小姐不说话也不动,跟她说话大多数没反应。”张嫂给翟一瑾盖好被子,愈发心疼她:“饭吃的不多,也不睡觉,成天就坐在阳台。我知道,翟小姐是想出去。”
邬忱有些烦躁:“为什么不说?”
“您……您说,只要她不死就不要打电话打扰您。”
邬忱有气没处发,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在气头上,他只想着翟一瑾跟他服软,说几句好话。而不是翟一瑾上来就给他跪下,求他原谅。
翟一瑾不该是这个样子,绝对不是。
整整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翟一瑾的手指动了,慢慢睁开眼睛。
张嫂看到翟一瑾起来特别高兴,眼泪都要流出来。
“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张嫂擦掉眼泪,赶紧往外面跑:“邬总,邬总,翟小姐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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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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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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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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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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