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紫色的天花板,她没来过这里。不是山庄,看起来也不像新房。
她头晕目眩,缓缓撑起身子。
邬忱坐在对面,正直勾勾盯着她。
“我听你解释,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邬忱阴沉着开口,他手背处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解释不清楚,以后你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又要软禁我吗?”翟一瑾淡淡地问。
“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翟一瑾翻身。
她很累,跟邬忱解释不清。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邬忱像个疯子一样质问她。信她的人怎样都会相信,不信的人,那些解释也是徒劳。
一厢情愿,觉得她跟秦风有事情。
翟一瑾将自己缩起来紧紧抱住,她很冷,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也觉得很冷。
不是冬天,也才刚入秋,没有到特别冷的季节,她冷得发抖。
邬忱将翟一瑾拎起来拖下床:“说,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你是怎么勾引秦风的?他给了你什么?”
“我没有拿他任何东西。”
“是吗?”邬忱用力把翟一瑾摔到地上:“你从来都不知道检点,长得好看一点都是你的弟弟对吧。”
“我怎么会忘,当初你是怎么勾引我的。勾引秦风也是,恐怕也用尽了浑身解数。”邬忱蹲下去,他勾起翟一瑾的下颔:“是用什么姿势承|欢?是你最喜欢的,还是我喜欢的?我真好奇,就你这张脸算不上倾国倾城,竟能把一个又一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邬忱你混蛋!”
翟一瑾抬起手要打邬忱,被邬忱反手握住。
挣扎不开,她只能死死叮嘱邬忱。
谁都可以说她不干净,但唯独邬忱不可以。自从和邬忱在一起,她就再也没碰过除邬忱之外的男人。邬忱没有资格说她,她曾把最好的都给了邬忱。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寒凉。
那要把她吞噬的目光让翟一瑾打了个寒战,她忍不住往后瑟缩。
以现在的她怎能撼动邬忱分毫,她一无所有。
疲惫之下,翟一瑾闭上眼睛。她似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什么都麻木了。她只想出去,从这里离开。
“邬忱,你放过我吧。”翟一瑾爬到邬忱脚下,拽住他的裤脚:“我再也不见秦风,你说什么都好。求求你,别再把我关起来,我不想一个人……”
“你有放过我吗?”邬忱居高临下:“我警告过你,不能骗我。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主动见他,他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
翟一瑾捂住眼睛,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想问问秦风,无冤无仇,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眼泪顺着指缝滴到地板,她像个找不到珍珠的孩子,在那里哭泣。软软的,把自己抱起来。
任何一个男人见到这样的翟一瑾,没有一个不为之心动。
即便邬忱眼底有动容,他依旧没有把翟一瑾抱起来。
“我会调查清楚,在这之前你就在这里,灯会给你打开。除了这间房,你哪里都不能去。”
“别这样,邬忱……邬忱……”
“咚!”
门重重地被关上,这又是新的软禁。www.xiumb.com
翟一瑾无助地抱紧自己,如今比起黑暗他更害怕软禁。在一个房间里出不去,只能期待着外面的人可以给她开门。
曾经所有的温存都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片甲不留。
翟一瑾跌坐在床边,外面已经没有邬忱的声音。屋内的所有灯光都是亮的,明明不黑,但她就是感觉好暗。
每天都有人给她按时送饭,肉和菜一样都不少。
如果是曾经的自己,她情愿饿死也不吃一口。
现在什么都要嘴里送,就算不好吃的东西也要吃。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
“查到了。”宋飞钦将U盘插入电脑:“完整视频是这个,那天荀晓星也在,翟一瑾把秦风拉出去说了几句话,翟一瑾就进去了。”
“我看到了。”邬忱盯着电脑屏幕。
秦风离翟一瑾很近,那两张照片的角度就是从这段视频里截出来的。翟一瑾情愿自己解决,也不愿跟他说一句。
该死!
邬忱攥紧拳头,他没必要在忍让秦家,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你是不是冤枉翟一瑾了?我感觉秦风那孙子在搞事情。”
“她可以跟我说。”
“你那么凶,谁跟你说啊。”宋飞钦把镜子放在邬忱面前,指着镜子里那张面无表情还有些臭的脸:“你看看你脸上的表情,跟谁欠你五百万似的。”
邬忱推开镜子,他揉着太阳穴。
他没什么表情怎么了,重点是翟一瑾什么都不跟他说。
那天他再晚一点,秦风说不定都把舌头伸进去。
明目张胆绿他?
宋飞钦问:“你多久没回去了?”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把她关在江边小院呢?你真狠心,怪不得翟一瑾怕你,我要是翟一瑾我也不理你。”
“你怎么那么多话。”邬忱合上眼睛,算着时间:“再等几天吧,恃宠而骄。”
“啧啧!心狠的男人啊。”
宋飞钦都觉得邬忱做得过分,拿到M&C集团就得了呗,还一而再再而三欺负翟一瑾。关小黑屋又关地下室,也难怪翟一瑾有杀邬忱的冲动。
他摇摇头,最多也只是那个女人可怜。他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得罪邬忱,他和邬忱的一切都是绑定。
宋飞钦起身,双手撑着桌子:“你要是最近没什么事,你出差呗。我最近隔三差五出差已经不行了,北欧你替我去一下?”
“行。”
“你说什么?你同意了?”宋飞钦一愣,他没想到邬忱答应地如此爽快。
“嗯。”
“不反悔?”
邬忱合上电脑;“你再说我就反悔,你自己去。”
“别,我现在走,你别反悔。”宋飞钦举起双手往后退,在门后深深鞠躬:“谢谢你替我出差,万分感谢。”
终于有一次是邬忱代替他出差,这种感觉真不错,让他有自己是长辈的错觉。
呸!
他不就是邬忱的长辈吗!
“宋飞钦你可真行,时刻记住你是邬忱他叔!”宋飞钦拍了自己一下:“邬忱那小子就应该帮他出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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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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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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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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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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