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忱跑上去把人从栏杆处拽下来。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翟一瑾的胳膊特别疼,要被捏碎似的。一头撞进结实的胸膛,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雪松香。
“你到底想干什么?翟一瑾你告诉我。从二楼跳下去你以为会摔死吗?”邬忱死死握住翟一瑾的肩膀:“你是不是要我再定制一个手铐,把你拴在我身边?”
“你干嘛?”翟一瑾瞪大眼睛:“你朝我吼什么?”
邬忱怒目圆睁:“我干什么?你要干什么!翟一瑾,我问你,你刚刚想做什么?”
“我的腿被蚊子叮了一个包,懒得蹲下去,就用另一只腿蹭一下。”翟一瑾用力拍打邬忱,泪眼汪汪的:“你弄疼我了,起来。”
胳膊上已经被邬忱掐出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翟一瑾气急败坏,她在阳台好好的,被拽下来不说,还被邬忱一顿吼。
要发疯也别在她这里发疯!
邬忱揉着眉心:“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有病吧。”翟一瑾蹭着腿:“谁从二楼往下跳,我不想骨折,我医院专业户啊。”
邬忱将翟一瑾强行按进怀里,眼尾带着一丝红。
他刚刚真以为翟一瑾要那样做,他怕极了。他无法想象翟一瑾不在身边的日子,那他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疯子。
更加用力,把翟一瑾往怀里按。
翟一瑾推了两下没推开:“你快起来,痒。”
“我看看。”邬忱松开怀里的人呢,蹲下来。翟一瑾的腿上有个很大的包,还有一个小包:“我去拿牙膏给你涂一下,没事你去什么阳台。”
“我透透气还要跟你说啊,是你胡思乱想。”
翟一瑾还来气呢,邬忱莫名其妙的。她想要做什么还用得着在邬忱在家的时候做,选择山庄的二楼吗!
无语至极,明天胳膊一定会很红!
邬忱拿着牙膏过来:“坐下。”
“牙膏管用吗?”
“牙膏是弱碱性,对蚊虫叮咬有一定作用。”
翟一瑾坐下,邬忱挤出一点牙膏,轻轻涂在翟一瑾的腿上。有些凉,周围的皮肤也很痒。翟一瑾的小腿酥酥麻麻,顺着大腿,一直麻到头发丝。
邬忱在叮咬的地方转圈揉搓,动作小心翼翼。
“好点没有?”邬忱擦掉手上的牙膏:“这样放着别动,过一会儿就不会痒了。”
“好点了。”翟一瑾缩回腿:“我不会寻死觅活,我想好好活。以后你也别患得患失,像今天这种失态我不想再遇见第二次。”
邬忱抿嘴:“知道了。”
翟一瑾抱着抱枕,换了一个话题:“你成天回来那么早,不工作的吗?”
“有工作。”
“我看你挺闲的啊。”
“是担心你在家无聊,工作堆积不少。大部分分给宋飞钦,他盯着项目。”
宋飞钦啊,是邬忱最好的帮手。
无论是工作还是调查什么事,都是宋飞钦一手完成。
当初把她赶下台,宋飞钦也在背后做了不少贡献。所以对这个男人,翟一瑾也做不到好脸色。
没一会儿就不痒了,翟一瑾将睡裙拽下来。
阳台被邬忱关上,他拎着电脑进来。
“你做什么?”翟一瑾问:“拿电脑干什么?”
“你休息你的,我不打扰你。”
“你要在我旁边工作啊,你去书房不行吗。”翟一瑾不乐意,她不想看邬忱工作:“我要看剧,会影响你。”
邬忱打开电脑:“我不怕影响。”
“哎……行行行,你自己随便吧。”翟一瑾爬到床上,上了床才想起来平板在下面:“把平板给我。”
邬忱把平板递给翟一瑾,他戴上金丝边框的眼镜,竟显得文质彬彬。
别说,戴上眼镜的邬忱温柔不少,多了一丝贵气。
本身邬忱就长得帅,但放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再戴上眼镜,有一种禁欲系,翟一瑾有点想把他扑倒。
对这张脸,她招架不住。
翟一瑾咽了下口水:“你什么时候戴眼镜了?我怎么不知道?”
“最近,电脑看久了会戴。”
“挺好看的,斯文败类。”
“从你嘴里听不出一句好话。”邬忱推了下镜框,手上打字很快。
你看这人,禁欲系小狼狗。金丝边框的眼镜,睡衣前两颗扣子没有扣,锁骨若隐若现。配上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妥妥禁欲男神。
是谁都招架不住啊!
翟一瑾撇嘴,她玩心大起。
她跪在邬忱身边,她双手放在邬忱的胸前。邬忱茫然地抬起头,翟一瑾的牙齿咬住他的眼镜,以这样的姿势把眼镜摘下来。
淡紫色连衣裙吊带,吊带盖在大腿上方。那双长长的双腿展露无疑,又白又细。
翟一瑾叼着眼镜,伸出舌头灵活的勾住镜腿。
邬忱脑内充血,四肢百骸都是热的。
他咬牙切齿,再也忍不了,翻身压住翟一瑾:“是你先招惹我的,翟一瑾,你又招惹我。”
“是啊,我惹的你。”
第二天,不出意外,翟一瑾就光荣发烧了。
头疼欲裂,还很不舒服。
她只是逗逗邬忱,谁知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她肠子都悔青了,看邬忱又来气了。
“消炎药。”邬忱拿着一管药膏。
“我自己来,药膏给我。”翟一瑾坐起来。
邬忱没打算把药膏给翟一瑾,而是将药膏挤在食指上:“别动,我来。”
翟一瑾脸蛋有些红,有点紧张。
这么细节的邬忱让她有些吃不消,很多样子的邬忱重影,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邬忱。
似乎哪个都是,又哪个都不是。
推进去的药被挤出来一半,邬忱只能再一次推进去。毫无例外,被挤出来大半。
“你在紧张什么?”邬忱轻笑。琇書蛧
翟一瑾的声音微高,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些:“我还不能紧张了?我紧张不紧张关你什么事!”
“行行行,你说了算。”
邬忱没再逗翟一瑾,涂好药膏给她盖上被子。
翟一瑾半张脸都在被子下面,死活不露出来。邬忱没办法,轻轻揉着翟一瑾的头发。
“你好好休息,我去熬粥。发炎的话还是吃清淡一些,锅包肉改天再吃。”
“吃皮蛋肉粥,配点清淡的小菜。”翟一瑾露出双眼,提出要求:“粥要软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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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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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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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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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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