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刚下去,能看到远处一片朦胧的红色。
翟一瑾以为山庄里没人,她进去后看到邬忱在做饭。系着小一号的围裙,低头炒菜。
最近邬忱回来的都早,五点下班,六点半准时回来。
“你一天天总往外跑什么?”邬忱有些不愿意:“我都到家了你还没回来,发消息也不回,又在外面玩。”
“你管我,我就喜欢在外面。成天待在家,要每天像古代女子一样早上送你出门,晚上等你回来?”
“你好好跟我说话。”
翟一瑾哼了一声,穿上拖鞋。
她在玄关处就闻到炒菜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水。
本来她就挑食,曾经每天都吃邬忱做的饭,口味非常刁钻,一般餐厅里的菜都不合胃口。鲜有几家能吃的,也都是米其林餐厅。
翟一瑾闻着香味:“今天吃鱼?”
“嗯。”
“我不爱吃鱼。”翟一瑾撇嘴:“你重新做一道菜,我想吃肉。就……锅包肉吧,你做的好吃。”
邬忱无奈:“你不是不爱吃鱼,你是懒得挑刺。”
“那你还做?我就要吃锅包肉,你给我做。”
“我挑。”邬忱将鱼盛出来放到餐桌的最中间:“锅包肉明天给你做,做那个比较复杂。”
翟一瑾想了想,有人挑刺也不是不可以:“那行吧,我勉强吃。”
洗了手,翟一瑾坐下等邬忱盛饭。
她没和荀晓星一起吃饭,荀晓星被电话叫走,否则她们俩就在外面吃。
幸好没和荀晓星一起吃,否则就错过邬忱做的饭了。
翟一瑾的勉强吃,吃了半条鱼,鱼肚子那块肉都让翟一瑾吃了。还有鱼汤,那是邬忱小火熬了很久的鱼汤。
他今天回来比平时早,正好给翟一瑾做汤喝。
“有个新项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邬忱问。
“什么新项目?”
“海南那边有个度假村的项目,有块土地准备建造度假区,也离海边比较近……”
翟一瑾立刻回绝:“不去,太远。”
“去那散散心不好吗,你最近也没什么事情,要找些事情做,省的总和荀晓星厮混一起。”
什么叫厮混!
她怎么和荀晓星厮混了,她们性格相同,平时在一块逛街吐槽,以前她们还是邻居,就住对门。
关系好一点怎么叫厮混?这么说邬忱和宋飞钦还是厮混呢。
翟一瑾问:“你和我去?”
“你想吗?”
“问我想不想?不都是你决定的事情吗,我能做什么决定。”翟一瑾戳着碗里的鱼肉:“我哪有权力自己做决定啊,还是邬总您来做决定吧,我听您的。”
邬忱皱眉:“少跟我阴阳怪气,跟谁学的。”
“我还用学?看你就来气。”翟一瑾放下筷子,索性也不装了:“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不行,吃得太少。”邬忱夹了一块鱼:“坐下,吃饭。”
“就不吃。”
翟一瑾转身就要走,邬忱单手按住她的肩膀,就那么硬生生把她按在座位上。
而翟一瑾瞪大眼睛,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坐下的。
邬忱的手就放在她肩膀上,翟一瑾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翟一瑾生气了,回头抱着邬忱的胳膊咬。
“唔……”她捂着嘴,刚刚撞的太狠,没咬到肉,碰骨头那儿:“硌我牙了。”
“服了你。”邬忱拿掉翟一瑾的手:“别动,我看看。”
翟一瑾摇头:“没事,就碰了一下。你胳膊怎么那么硬,石头做的吧。”wWW.ΧìǔΜЬ.CǒΜ
还有有些担心,邬忱掰开翟一瑾的嘴看了看。
没什么大事,就是碰了一下。
他的胳膊上还有一排牙印,整整齐齐。他没觉得疼,他对痛感不是恨敏感。儿时承受这种疼痛太多,也就习以为常。
但翟一瑾不是这样,她也算娇生惯养,受不得疼。
邬忱收回手,给翟一瑾夹菜:“我订了下星期去海南的票,东西我来收拾,你把你的化妆品自己整理。”
“你也去?”翟一瑾撇嘴:“我自己就能去,一个度假村项目,你还信不过我。”
“你自己去,背着我蹦迪泡吧?”
翟一瑾翻白眼,她就知道邬忱的目的:“你就是来看着我的呗,那我不去。反正你身边么多得力干将,随便找个人都能去。”
某女人又不开心了,抱着小碗,小口小口吃着。
连点自由空间都没有,曾经她也没这么看着邬忱,该让邬忱出差就让邬忱出差。
别说随时盯着她,都是邬忱自己上赶着跟她汇报行程。
“度假不好吗,我们没有去玩过。你不是喜欢海边,想去海南岛很多次。”邬忱抬起手,摸了下翟一瑾的脑袋:“项目要是成了,以后你随时去海南岛,我在那可以给你买个别墅。三层小复式,你随便挑。”
“哼,要不是你,我别说在海南买别墅,我在毛里求斯买个楼都能买。”
“你想在毛里求斯买个楼也行,我给你买。”
买个楼最少要十几亿,小洋房那种楼也要一两千万。邬忱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
好歹现在m&c集团是邬忱的,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翟一瑾在想,若是没有那些事,邬忱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甚至让人羡慕。
她托着下颔:“邬忱,你对喜欢的人真好。”
“我可以对你更好。”
“可是啊,我不喜欢你。”翟一瑾笑语嫣然,她用最温柔的话说出最残忍的事实:“邬忱,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无论你做什么,把星星给我摘下来,我也不喜欢你。”
邬忱顿了一下,点头:“没关系,你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一直会喜欢我?不变心?”
“不变心。”
翟一瑾觉得没意思,摔了筷子,回房间。
这样的喜欢很好笑啊,能改变之前带来的伤害吗?该在的永远会在,她不会忘记。
邬忱低头收拾碗筷,轻轻叹气。
回到房间,翟一瑾打开天窗。她看着远处的灯光,灯光离这里很远。山庄是远离市区的,这里住户比较少。
她像个金丝雀,在这个好看的大牢笼。出不去,也没有自由,她一无所有。
腿上有些痒,翟一瑾撑着阳台,单腿站立,另一条腿蹭发痒的位置。
邬忱进来,脸色一变,大吼一声:“翟一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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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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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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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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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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