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悬在天上睡觉,浩瀚的星星谱成了无尽的暖光照在房间静悄悄的,天青窗帘随风飞舞,只有两个人噗通噗通的心跳声紧贴着。
江槐夏松开手,垫着脚弯起笑,一抬头转身就陷进少年璀璨漂亮的眼眸里,她一字一顿祝福道:
“靳炽,十八岁快乐。”
去年的生日,他站在金光闪闪的领奖台上,万千荣光瞩目,很多人狂欢高扬,而她坐在病房椅子上戴着耳机看完了全程赛事,护士姐姐来给院长奶奶打点滴。
从高一起,她对靳炽就不是一无所知,她也会知道一些,起初是因为这人成绩总是在她上面,后来在同学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或许自己也丝毫没察觉到,竟也在偷偷关注他。
直到那天,她透过手机,耳机里主持人宣布胜利时慷慨激昂的声音连着耳线传来,挺拔的少年插兜懒散地站在领奖台上光芒万丈,淡漠的黑沉眼眸敛着锐气朝镜头看来,眯了眯眼,小幅度得勾了下唇角,好似这场比赛跟玩似的,而台下尖叫声与喝彩声快要冲破耳膜。
十七岁的生日他有鲜花和聚光灯,掌声轰鸣。
而今天,十八岁的生日,他在她身边。
她很幸福也很快乐。
她曾经会想象靳炽的十八岁生日会不会也是很隆重,毕竟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天之骄子众星捧月。www.xiumb.com
想到这,江槐夏就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幸亏现在关着灯看不太清人脸,只有迷糊一个轮廓影子,否则就要丢人了。
算算今天见到他都哭了两次了,她抬手把眼泪擦掉。
靳炽向前迈了一步,靠着肢体习惯伸手触碰到女孩娇嫩的脸庞,他的指尖湿湿的,他心一沉,当即把灯打开。
世界重新映入靳炽的眼帘,他伸手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把人拉到面前来,轻柔地擦掉少女的眼泪,低头摁在怀里抱了抱。
然而他丝毫忘了出来的急自己还衣衫不整的模样,江槐夏也没想到,就被拖入了一个冷热交杂的怀抱,沐浴的清爽气扑面而来。
“怎么哭了,嗯?”
“怎么一见到我就哭啊,我可没对你做过分的事啊,小哭包。”
江槐夏这下子彻底羞愧死了,低着头想把自己藏起来,结果近在眼前的就是少年美好的身体,她的脸更红了。
靳炽出来得急,浴袍腰带松散地挂在腰间两侧,随便打了个结,露出大片冷白的胸膛肌肤,再往下,是最为现在小女生喜欢的公狗腰,八块薄薄的腹肌牵动着腰边的人鱼线,随着规律的呼吸频率而微微起伏着。
江槐夏瞪着眼睛,不敢继续看,眼前美好的景象惹得耳根都通红滚烫起来。
她一直知道他身材好,是天生的衣架子,不过还是第一次这么坦荡地看见。
靳炽下巴磕在江槐夏肩膀上,见她像个鸵鸟一样憋着不说话了,也沉沉地低笑着,低哑的嗓子音儿都带起阵阵酥麻,喉结就抵在少女细腻的锁骨皮肤上,江槐夏一动不敢动。
靳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冷寂的眉眼慢慢放松下来,大有抱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江槐夏实在捱不住这盛世身材,胳膊推了推他自己往后站了点,精致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咳,你先把浴袍穿好。”
“嗯。”他听话地立起身把衣服腰带简单拴了一下,又抱了回去。
“害羞什么,反正以后这样多的是。”
他黑发还没干,水汽被风一吹格外凉,碰到江槐夏身上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靳炽这才放过她改为牵住她的手。
江槐夏主动拉着他,两人往餐厅走。
餐桌上摆好了她热好的饭菜,还有一碗面,香薰蜡烛摇摇晃晃地散发缕缕幽香,混合着少年刚沐完的清爽,竟有种家的温暖。
她把面揭开,端到寿星面前。
“想要什么生日愿望?”江槐夏直视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在猎猎微风中歪头微笑。
“十八岁只有一次,但十八岁的愿望能有好多个。”她说得很郑重,好像在做承诺。
靳炽的视线转而放在了面前的一碗长寿面上,眉梢都温柔起来,再抬眼时里面的缱绻看得江槐夏脸红,她单手篡拳轻咳一声,接着说道:
“今天是你生日,却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没和家人在一起庆祝,反而跟我在酒店凑合一晚,连顿像样的饭也没吃。我就想着离十二点还有点时间,就去酒店后厨给你煮了碗长寿面,本来还想给你买个蛋糕的,但钱包里的钱没够,手机又没电了……”她解释着,说到后面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靳炽能听出来愧疚之意。
可她不知道的事,有她在,无论何处,都会是他过过的最好的生日。
她也会是他的家人。
靳炽心里乐开了话,朝茶几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江槐夏瞧过去。
“我钱包就在茶几上,还非要我把钱揣你兜里吗?小哭包?”
江槐夏不知道该讲什么了,在餐桌底下拧着手指。
心里那道假装淡定冷漠的防线一层一层被攻破,她在他面前总是像被他捧在手心对待那样。
靳炽把边上的手机朝她那儿一推,轻描淡写得扬眉:
“下次拿我手机也行,密码你生日。”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顿时想到什么,挺直腰背坐正,身子微微朝前屈,指尖轻点了点屏幕。
“对了,录个指纹上去。”
“至于生日愿望——”
靳炽吃了一口面,简单的长寿面没有加配菜,他也竟觉得从未的好吃,深夜阑珊,他低垂着头,也跟着笑道:
“我只要一个,其他的送你怎么样?”
江槐夏先前感动得不得了,听到他说的这句,噗嗤一声笑出来,“哪有送人愿望的啊,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不过我可以替你先保留着,等到你想到的时候,都可以找我兑现。”
“保质期多长时间?不是一百年我可不愿意啊!小哭包。”
江槐夏撑着头,粉发垂在藕臂上,眼里倒映着少年出众的面容,掷地有声地说:“永久生效。”
人生有太多的不如意,并非事事都能顺心,而在这偌大的世界里,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便是上天最大的馈赠。
于江槐夏而言,靳炽像是一簇默默燃烧的焰火,在她枯萎将寂的生命中,给予她温暖和力量。
痛彻心扉的分开已然让他们各自遍体鳞伤,他们之间固然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但这并非是衡量的唯一标准,与其妄自菲薄,不如好好努力走到他的未来去!
靳炽身形一顿,心里那点空缺被填得满满的,其实对于他而言,只要江槐夏的一句承诺,他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不做爱情的奴隶,但他愿意为了他家姑娘俯首称臣。
她是他心底那道最后的底线,就像公主和骑士,他永远愿意为她披荆斩棘,只护她一世顺遂。
“那今天的愿望是什么啊?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江槐夏期待着。
靳炽看着那碗生日面,漆黑的眸子闪烁着零星的光,薄唇勾敛着,缓缓低语,轻柔的嗓音被窗外的风打乱,但江槐夏还是能听清楚。
“那就祝我,得偿所愿。”
我靳炽这一生唯愿-
以后的每个今天,你都在我身边。
岁岁年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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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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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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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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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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