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眼,目送赵樱和陈昭脚步轻快朝公园门口走。
收回视线时,他遥遥看见了池塘那边的叶亦苒。
她恰巧站起身,将伞举高,与他对上了目光。
一个是精神透视系,一个是火系一阶。
隔着雨幕,遥远的距离,轻松望向彼此。
苏景秀慢条斯理将恐龙玩偶夹在肩头。
一手默默指向了赵樱二人离开的方向,另一只手抬起来,在喉结处缓缓横滑过去。
叶亦苒看懂了,用伞下上晃了晃,示意点头。
苏景秀摸着玩偶朝她歪头笑笑,利落转身朝别墅走去。
叶亦苒俯身将桶拎起来,“桶放这边,影响你何老爹甩杆。过来过来。”
她将桶放在何道左侧。
站在这边,将伞往下,挡住了他看向垂柳林荫小路的视线。
厉茅和齐北宴满脑子都是鱼,随着桶挪了位置。
围坐在桶边,一起双手托腮看向池塘水面。
何道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慈祥笑容,压低声音,“放哪里都不影响我甩杆。我今天一定把桶给你们钓满了!”
厉茅和齐北宴纷纷配合的拍手应和。
叶亦苒站在原地,将伞往前压,转头看去。
顾子墨打着伞,闲庭漫步朝林荫小路而去。
她唇角翘起,收回视线,眸光扫过何道的侧颜,又将伞再往下压了压,彻底遮住他的视线范围。
顾衫一脸懵目送顾子墨出门,看向甩着一头湿发的苏景秀,“你们在玩什么?”
苏景秀抬头,一脸无辜的用恐龙玩偶尾巴挠湿发,“啊?”
“有人自己找死。本来可以留到三更,现在三更都留不住了。”
比起顾衫,许奕辰更了解顾子墨骨子里的东西。
他现在心里眼底都是叶亦苒。
不管她在不在,其他女人想贴近他,无需叶亦苒操心。
顾子墨自己就能先把人摁住宰了。
而且还满心欢喜。
顾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那万一老何他……”
苏景秀将玩偶里的水拧干,又甩了甩头发,“有苒姐在。十个何道也没辙。”
提到叶亦苒,顾衫一点不担忧了,往沙发一瘫,“我还没睡够呢。再睡睡。”
许奕辰起身,左右看了看,随手拽起看着吸水性不错的抱枕。
走到苏景秀身后,用抱枕表面来回轻擦他的湿头发,“还是等叶亦苒回来给你烘干吧。
停电了也没吹风。哦,对了,有充电吹风,在子墨那里,忘记叫他给你留下了。”
苏景秀不太适应许奕辰的照顾,别扭的动了动脑袋,往前一步,“我等他们回来好了。”
许奕辰是一种习惯使然,苏景秀爱睡,湿着头发睡容易感冒。
生病就意味着他这个医生失职。
他没发觉苏景秀的不自在,也不在意,随口应了一声,“行。”
顾衫睡得四仰八叉,许奕辰走回沙发边,将抱枕随手一丢,甩开顾衫的腿,坐在角落闭目养神。
苏景秀跟着何道几年,都融不入那个队伍,因为他也不信人心。
看着闭目睡觉的许奕辰和顾衫,眉梢微动,绷紧唇线。
片刻后,他抱紧了布偶,垂眸浅浅一笑,放轻脚步走到单人沙发坐下。
面对着大门,看着外面的雨,替他们守着别墅。
顾子墨走到车前时,车正在晃动。
赵樱和陈昭不是在做剧烈运动,而是在争执,抢夺钥匙。
叶亦苒没有猜错,赵樱只想毁了车。
可她不会开车,不知道从何下手。
原本想着拿到车钥匙,到车里研究一番,总能毁掉。
哪知道苏景秀不给钥匙,她只能叫上陈昭。
陈昭能离开这里,当然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哪里还愿意继续跟她厮混?
就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年纪,能找到大把好看的女人。
赵樱缠着他还想做点什么。
陈昭想走,甚至懒得敷衍。
赵樱一手紧紧捏着车钥匙,躲避开陈昭的手,一手拽着他的裤腰。
陈昭恨不得掐死她,又不敢真的下手杀人。
玩女人他很会,杀女人他真不敢。
赵樱往他怀里撞,像平时一般撒着娇,“我先拿着,一会儿再给你嘛。”
陈昭此刻只想远离这个令他作呕的女人。
赵樱的手胡乱摸着,他越来越烦躁,目露凶光,杀机四起。
顾子墨走到车窗边,敲了敲车窗玻璃,发出脆响。
两个人顿时怔住,呆呆看向彼此,连忙分开坐好。
陈昭摁下车窗,眼珠四处乱转,还在想着措辞。
顾子墨往后退了两步,微微俯身,看向副驾驶的赵樱,“你这个智商,能玩多久的后宫游戏?”
这话让赵樱呆住,陈昭下意识皱眉。
顾子墨将手放在车门上,笑了起来,“想毁车,丢了车钥匙不就好了。真蠢。”
赵樱被提醒的扬起眉梢。
陈昭瞬间扑过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用力掰开她的手,抢钥匙。
正主来了,他没机会了……
只要他能抢到钥匙,快速开车,就能扬长而去,管他们死活呢?!
顾子墨站在窗外,看着陈昭下狠手,啧啧了一声,“就你,还敢看我的苒苒?”
陈昭满心都是离开,根本不搭腔。
他将赵樱掐的脸红脖子粗,松开了手,露出手心里的车钥匙。
陈昭抢过车钥匙快速转身,想要启动车。
顾子墨手往他的肩头一放,紫光闪过。
陈昭和赵樱都抖动起来,颤的像极了帕金森。
等他们时不时的抽搐着,失去了抵抗能力。
顾子墨打开车门,一脸厌恶把陈昭拖出来,丢在地上。
走到副驾驶车门边,将黑伞收拢。
伞尖往赵樱的心脏狠狠一戳。
他唇角勾起,眼尾微扬,一脸畅快,一寸寸将伞尖缓慢往里送。
看着她抖动着毙命。
借着伞将她的尸体抽出来,丢地上。
踩着她的肩膀,将伞尖抽出来,随意甩了甩伞尖的血。
狠狠一脚将她尸体踹到车头边。
就这么往陈昭那边踹。
陈昭被雨淋的浑身酸痛,这股痛却让他有了力气动作。
他刚颤颤巍巍站起身,赵樱的尸体朝他砸来。
陈昭被尸体砸的跪下去,余光瞅见赵樱的尸体,吓得一屁股坐下去,双手撑着地面不断退。
顾子墨走向他面前,用沾染着血迹的伞尖对着他的额头,“不是爱玩吗?去,玩给我看看。”
陈昭吓得睁大眼,仰头看他,“我……”
顾子墨的伞尖彻底抵住他额头,“我叫你去玩,听不懂?”
陈昭颤抖着身体微微点头,连滚带爬冲上前。
但一看赵樱本就普通的长相,此刻那双眼白底红血丝,凸的仿佛要掉出眼眶,面目狰狞的可怕。m.xiumb.com
他撇过头干呕一声,伞尖穿透了他的颈项。
随之而来,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只有两个字。
“废物。”
叶亦苒侧蹲在桶边,看着顾子墨撑着黑伞,慢悠悠从林荫小路那边走回来。
凑到厉茅的耳畔,轻声说:“你后妈跟人私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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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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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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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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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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