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妇拜见州牧大人!”
显然路上亲卫已有交代。卞夫人怀抱婴孩未能下跪,曹昂在一侧也是长揖见礼,并未下跪。
“嫂夫人不必多礼。”
刘元隔空虚扶了一下。又看了看曹昂,心下暗赞。
“卞姐姐。”
程柳见到卞夫人,顿时眼眶变的通红。快走几步,便来到了卞夫人的面前。
“程妹妹,你为何在此?”
见到程柳也在,卞夫人更感惊讶。
“我随州牧前来看望姐姐。”
卞夫人看了看刘元,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促狭。
“这样也好,女人并不适合打打杀杀。”
“姐姐…”
程柳本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默认了。
“曹昂,曹子脩?”
“正是。”
曹昂闻言不卑不亢,浅施一礼回答道。
刘元点头的同时,心里又是一阵感慨。另一个时空里,若没有宛城之战的话,曹魏政权几乎没有被司马窃取的可能。
作为长子,作为正统的曹魏政权接班人。若曹昂存在,又怎会有曹丕、曹植争权之事发生?
若曹操不继位,司马一族又怎会得到宠信?以曹昂的能力和性格,绝对会将曹魏政权带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嗯。你可知本州?”
“知一些,不多。”
“可知我与你父亲关系?”
刘元笑了笑,看着面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曹昂,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
“父亲曾言,天下英雄唯父亲与州牧方可称得!”
曹昂丝毫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回应着刘元。
“我与孟德兄相交甚笃,这一点子脩不会不知吧?”
“既有深交,为何还会攻伐我父?”
“私交岂能大于大义?你父亲若不去攻打徐州,又怎会有今日之败?”
“攻徐州,这个好像与州牧并无瓜葛吧?”
“子脩真是信口雌黄。本州本就是是汉室宗亲,更是当今陛下之皇叔。又岂会看到如此霸凌之事置之不理?”
“这…”
曹昂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征伐你父是为大义,饶他性命才是私谊。自古就难有两全其美之事,能做到这般,本州自认为已经是尽力了。”
“怎么?我父之命还是你私放的?”
曹昂知道父亲兵败西逃,却并不知道其中细节。听到刘元这么一说,不禁为之一愣。
“你可以问程堂主。”
曹昂闻言看向程柳,程柳苦笑着点了点头。
“小侄代父亲谢过叔父!”
得到了程柳的肯定,曹昂哪里还有半点怀疑。噗通一声跪在了刘元面前。
“侄儿免礼。”
刘元暗乐,伸手将曹昂搀扶了起来。刘淙看此情景,嘴角忍不住一阵狂抽。
“子脩,嫂夫人。我会安排人护送你们去西凉团聚。只是这路途遥远,嫂夫人要受苦了。”
卞夫人听刘元这话,瞬间变的激动起来。抱着孩子就要跪下拜谢,刘元连忙制止了。
“子脩侄儿之礼倒也受得,嫂夫人的大礼就算了吧。”
“民妇谢过州牧大人。”
“嫂夫人客气了。”
刘元说着,看到怀中的孩子这般安静,也是啧啧称奇。
“这孩子叫什么?”
“不瞒州牧大人,这孩子生下来还没有见过他父。所以尚未取名。”
“哦。”
刘元心里想了想,也有了大概的猜想。
“该是嫂夫人第三子吧?”
卞夫人虽然诧异,倒也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淙儿,准备马车,再派两百骑兵护送。”
“侄儿领命。”
刘淙答应后,亲自出去进行安排。刘元看向一旁的亲兵。
“帮我取笔墨纸张来。”
“喏。”
亲兵领命而去,不多会拿着笔墨纸砚回到了大厅。
“嫂夫人切记,须在孟德兄给此子取过名再交付于他。子脩,照顾好你母亲。”
刘元将信写好,折叠起来封好交给了卞夫人。
“叔父放心。”
曹昂再次长揖施礼。
“夫人,是刘淙将您私自扣留了数月。因为此事小叔已经喝斥于我。在下给您赔礼了!”
刘淙可不想自己叔叔来背这个锅,安排回来便来道歉。
“不敢、不敢。虽然在此间盘桓数月,大人也未曾怠慢过我们母子三人,民妇还没谢大人呢。”
卞夫人不愧是曹操夫人,说话也是进退有度、不失分寸。
“好了。时候业已不早,嫂夫人还是赶紧赶路吧。”
“谢过州牧大人。程妹妹是个好姑娘,还请大人善待于她。”
卞夫人说完,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去。程柳和曹昂连忙跟上。
刘元有些懵,这程柳看着就是个少妇,咋还成姑娘了?关键是你给我说这些,干嘛啊?
送走了曹操家眷,程柳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大厅。刘淙心思转的快,拉着典韦二人就出去了。
“谢州牧大人恩情,程柳心中感激不尽。白绫何在?”
卞夫人已走,程柳此时如释重负,一心求死。
“你与卞夫人是何关系?”
程柳倒是没想到,刘元居然问起了这个。想了一会儿,便娓娓道来。
原来程柳虽和程昱同族,甚至还是堂兄妹。但两家的关系并不亲近。
程柳之父因家道败落,不得已从东阿迁至开阳投亲。不料亲戚早已般去了雒阳。
父女俩盘缠用尽,只能流落街头。程父为了养活爱女,与人上山采石做工。一个失足坠落山涧,连尸身都未曾找回。
此时的程柳刚刚七岁。在勉强讨饭维持了数月后,也病倒在了大街上。
那时的卞夫人尚未出阁。在一番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被人抬着就要拉走扔掉的程柳。治好了之后,便留在了卞夫人身边。
为了报恩,程柳在黄巾作乱之后,便跟了一名女侠学艺。艺成回来之后,卞夫人早已嫁入了东郡曹操的府上。
程柳几经波折,终于在四年前找到了卞夫人。曹操见其武艺非凡,便让其创立了血影堂。
曹操兵败后,程柳便马不停蹄赶到陈留欲将卞夫人救走。不曾想刘淙看管太严,且没有生命危险,便在城外弄了个酒肆,慢慢等待机会。
“够曲折的。那么你见到我的那一刻,是不是就认出我了?”
“我曾经见过你的画像。”m.χIùmЬ.CǒM
刘元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呢?”
“把你晕迷,换回卞姐姐。”
“我就只值一个卞夫人?”
刘元摸了摸鼻尖,有些自嘲似的问道。
“在我眼里,你真的没有卞姐姐重要。”
反正都是死,程柳也不再称呼大人。索性就是你你你…
“如果可以不死,你愿意为我效命吗?”
“不会。虽然主公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我也不会让卞姐姐为难。”
程柳几乎没有犹豫,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刘元。
“自缢一事,只是玩笑。现在卞夫人母子三人已经出发,想来你也是归心似箭了吧。”
“本州惜你之才,更在意你对卞夫人的忠心。想来马车行走缓慢,应该走不了多远,你现在去追,一切都还来得及。”
遭到程柳回绝,刘元并未恼怒。只是这番话,又让程柳的心里升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你是说,不杀我了?”
“去吧。走晚了说不定我会反悔的。”
程柳也不造作,谢都没谢起身就走。一直到牵马出了城,这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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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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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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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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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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