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很微弱。
宋时蕴呼出一口气,甩了甩手指上的血,拿出帕子来,将手指包上。
她才转头向外走去。
冯明和宋时柔都在外面。
冯明本来想在屋里看着情况,但宋时柔看见宋时蕴开始动手,就悄然地拉着冯明出来了。
两个人守在外面,看见宋时蕴出来。
冯明顿时紧张地道:“表,表妹……里面怎么回事?”
他还记得,自己刚才进去时,看见了洪大师一脸血。
宋时蕴闻言,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让他们别担心,现在没事了。
闻言,冯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再说什么。
前面又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喊声。
“夫人醒了,醒了!”
冯明一听这个动静,顾不上再问宋时蕴什么,便快步朝宋清溪的房间跑过去。
见此,宋时柔看了看宋时蕴,“二姐姐,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
宋时蕴淡声:“不必,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得帮我跑一趟刑部。”
宋时柔诧异道:“去刑部?”
宋时蕴往屋里瞥了一眼,“里面的洪大师,应该也快醒了,他是个邪修,按理来说,得通知天司局,只不过,天司局在内宫,这么晚了,你去不了。”
宋时柔闻言,心下有些狐疑。
二姐姐怎么对京城的事情那么了解?
百姓们都知道,大庆有一个天司局,但知道天司局在内宫的人并不多。
大家都很忌讳天司局,基本上不会在外面说起天司局。
宋时蕴是从哪里听说的?
仔细想想,宋时蕴回来才不过半个月,可从她的言谈举止来看,她都很了解京城。
“怎么?”
宋时蕴见她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宋时柔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没事,我这就派人去一趟刑部。”
宋时蕴却着重道:“可能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宋时柔眼神询问。
宋时蕴解释道:“得和刑部的人说清楚,这里有邪修,让他们带天司局的人过来,否则他们解决不了,你是平宁侯府的小姐,这个面子,他们会给。”
只派一个普通的下人过去,刑部可能会敷衍,也可能会拖延。
而这件事,必须快刀斩乱麻。
以免节外生枝。
宋时柔闻言,虽不太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辛苦。”宋时蕴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时柔倒是觉得没什么,对她摇摇头,便转身快步离开。
目送她走出去,宋时蕴转过身来,对旁边的下人,要了一些东西。
片刻后。
洪大师在一阵剧痛中,悠悠转醒。
心口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来。
可稍微一动,他才发现,自己身体僵硬得厉害。
洪大师惺忪茫然地睁开眼来,低头一看,愣住了。
他双手双脚都被捆住了,厚实的麻绳,在他身上绕了一层又一层,捆得结实,让他动弹不得。
这什么情况?
洪大师抬头就想喊人。
这时候,一道声音却从旁边传来。
“如若是想要叫人的话,那就不必了。”
洪大师愕然地转过头去,便见旁边放着一把椅子。
一个小姑娘端坐在那里,休闲舒适。
见他看过来,宋时蕴淡淡地瞥他一眼,神色冷淡,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洪大师怔愣,试探地问:“你,你是什么人啊?”
他快速打量一眼四周
还在他布阵的屋子里。
见此,洪大师居然理直气壮起来,“我在这布阵,不是跟夫人说过,不准其他人进来吗?你们侯府现在是什么意思,还把我绑起来?不想要命了?”
听到洪大师的话,宋时蕴只觉得好笑,她站起身来,走到洪大师面前,指了指桌上那一堆废物,“你是说,这阵法吗?”
洪大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才发现,自己原本在桌上的阵法,已经彻底改变,他不由一愣。
桌上现在的阵法符文,是他看都看不懂的。
他不由愕然,“这,这是谁干的?”
宋时蕴冷笑道:“你的那些破阵法,你真以为用血咒,就可以害了对面的人?”
洪大师警惕起来,打量着宋时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难不成,你也是个修道之人?”
不然,怎么知道他下的是血咒?
宋时蕴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邪修害人,京城一向明令禁止,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洪平光,你既然是修道之人,难道不知,做了这么多恶事,迟早会有报应吗?”
洪大师脸色一变,挣扎起来,“你什么意思?臭丫头,我劝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宋时蕴扯了一下唇角,“你可以试试,我倒想要看看,你打算对我怎么不客气。”
话音未落,她拿出来一张符,啪地一下,贴在洪大师的脑门上。
洪大师挣扎的动作,立即僵住,像是突然被人点穴。
他猛地一愣,试探地想要动两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ωωω.χΙυΜЬ.Cǒm
不用别人说,洪大师也知道,这些变化,一定来自那张符!
他惊惧又可怖地盯着宋时蕴,“臭丫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章名山,是你送去郝青山身边的吧?”宋时蕴不答反问。
洪大师脸色突然就变了,“你是郝青山找来的人?”
宋时蕴淡笑,“听你这么说,就不需要你回答了。”
洪大师咬牙,但下一秒,他又开始放软求饶,“好姑娘,这事不能怪我啊!都是章家人来求我,我才勉强帮他们办事的!郝青山如若要报仇的话,也应该去找章家啊,干嘛来找我?”
宋时蕴懒得再跟他废话,“这话,等天司局的人来了,你再跟他们解释吧。”
洪大师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睛,急了,“臭丫头,你他娘的居然找了天司局的人来?你是想要我的命?!是郝青山让你这么做的?你是存心来报复我的?”
谁都知道,天司局对邪修的处理,一向是不留余地。
宋时蕴要将他交给天司局,他哪里还有命在?
宋时蕴面对他的咒骂,面不改色,“这是你应得的,不过如若你配合,回答我一个问题,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洪平光本来还打算继续破口大骂,听到宋时蕴后半句,他到嘴边的话,硬是转了个弯儿,“……你想问什么?”
宋时蕴直接道:“民和真人,你认识吗?”
洪平光满眼茫然,“民和真人?”
看见他的神色,宋时蕴皱了一下眉,“不认识,那听说过吗?”
洪平光摇头,“没听说过……他是什么人?”
“算了,你等天司局的人来接你吧。”
宋时蕴原本想看看,邪修之间是否互相有联系,也许可以借此找到民和真人。
现在看出来,指望不上洪大师,宋时蕴便懒得再和他说话,提步就往外走。
洪平光顿时不干了,大呼小叫起来,“不是!你不是说,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放过我吗?臭丫头,你说话不算话?!”
宋时蕴脚步一顿,偏头看他,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一定会放过你?”
洪平光一噎。
宋时蕴还真没这么说过。
她说的是,也许会考虑……
这他娘的,就是在耍他!
洪平光气得脸色铁青。
宋时蕴保持着微笑,“更何况,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问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你有何用?”
洪平光肺部都快气炸了。
宋时蕴却像是看不见,直接转身走人。
只留下洪平光一个人在屋里气得大喊大叫,可任凭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见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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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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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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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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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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