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娜当时曾为我示现了她预言所见的内容,可当时的我并未完全深信,我以为如果我是那个被选中的人,运气应该就一直在我身上,哪怕就算遭遇障难,也能逢凶化吉,再加上我有灵体抽离躯壳的能力之后,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大部分的伤害都由灵体来免疫了,我有时候甚至会把灵体和躯壳弄混淆,认为自己的肉体凡胎也能有灵体这么强的能力...
我捂住伤口,瘫坐在地,面前的小女孩扔掉手中的刀,抢走了我口袋里放着的刚刚为她摘下的番茄,我原本是想等一会儿就给她吃的...难道就因为怕我不给她,所以她就用刀来刺我吗?
哪怕是一瞬小小的嗔念和贪欲,也能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她也许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的眼里只有那红红的番茄,只知道,那个东西吃到嘴里,酸酸甜甜...我给她她就喜欢我,我不给她,她就要抢。
其他人都在忙着扎帐篷,并没有会注意到角落里的我,还有这个小小的孩子,我想喊人来帮我,可是所有的气似乎都随着我躯体上的那个破洞流逝了,我感觉耳边的嘈杂声渐渐不可闻,一切神识都在慢慢散坏,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的脸,想起一个个我曾遇到过的人,他们都在飞速掠过离我而去...
预眼最后还是成真了,我躲不开,逃不过...我感觉我的灵体在逐渐抽离出身体,不同于曾经灵体出窍时那般利落轻易,如今的灵体剥离感觉宛如老牛剥皮,一寸一寸钻心的痛楚我无法免疫,无法快进,只有忍受。
这样的痛苦我感觉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以为如果到承受不住的边缘,可能可以晕过去不用忍受这剥皮之苦,但我的意识却从未如此清晰,痛觉也从未如此灵敏。
我的灵体终于剥离出躯壳,眼前的画面也渐渐清楚,我站在一顶帐篷外面,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隔离服,而是普通的T恤牛仔裤,帐篷里有人在说话,我反应了一会,终于想起来,那是温娜的声音。
我走了进去,看到帐篷中间躺着一个人,夕雾、朝阳、东遥几个人都站在那人的旁边,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别哭了,人气绝之后,神识未去之前,心灵正是很痛苦的时刻。西元现在肯定比我们更痛苦,正是悲苦交集。如果他又听见哭声,岂不更刺激他的神识。”这情景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一向冷漠的夕雾在抹着眼泪,温娜则面色坚毅,让夕雾别再哭哭啼啼的了。
“他的神识如果还在,为什么不来见我们!”夕雾悲恸质问。
“神识剥离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感受的痛苦与常人无异,常人受伤可以呼痛抗拒乃至打麻醉针,可神识是无法抗拒的,这段时间如果他因为痛苦生了嗔恨心,会堕入恶趣的!”
“我不听!我不信!你还说他是元初人,结果就这么让人扎了两刀就断气了!我要去找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夕雾边说边往外冲去,我下意识的避让她,可她完全看不见我,竟然从我的灵体中穿了过去!
怎么会!我的灵体是可以结成实体的啊?现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死了...
温娜和东遥抬头,正好看见了站在帐篷里的我。
温娜的嘴唇蠕动着,没有开口。
“西元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对你下的狠手?”东遥能看到我的灵体,这我不稀奇。周围的老杨和朝阳都左顾右盼,不知道我在何处。
东遥抬起手,指向了我站的地方,“你们看不见了?他就站在那里。”
朝阳和老杨顺着东遥的手指看过来,都是面色骇然,两人齐声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本来觉得人生也就如此,不过了了,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但一看到温娜的脸,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她曾向我示现预眼中的画面,我以为总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或者那一天离我还有很远的时间,然而命运总是在转角处给你出其不意的惊喜或者惊吓,你除了训练自己有一颗坚强的心脏,别无他法。
“师父,你说西元兄弟...还有救吗?”东遥问温娜。
温娜表情十分坚定的说道,“我做所有事情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那个结局。”
“如何改变?”东遥迫不及待的问到。
“现在你拥有的这副躯壳已经是上天给你格外的开恩了,你不要再有别的妄想,好好利用这具躯壳,多做一些善事吧。”温娜怎么能不明白东遥的意思,如果温娜有救我的办法,就一定有救东遥的办法,他还在期待着能再次回归他原本的躯壳。
温娜这句话,浇灭了东遥眼睛里燃烧着的炽炎,他冷静了下来。
“那师父,我还能为西元做些什么?”
“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帮杨部长救治伤员吧,这件事只有我自己来,但是我需要杨部长,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提!”老杨答应的很是爽快。
“我也得借用一下你的直升机。”
“这撤离的关头...”老杨一听是这个请求,表情又开始为难起来。
“不不不,我不要大的,一个最小型的就行了。”温娜仿佛看穿老杨的心事一般,接着说道。
老杨这下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出去安排去了。
我想开口给温娜说我的遭遇,温娜却摆摆手,“你现在不要说话伤神,闭上眼睛,好好把你的神识集中到一处,不要分散了!撑着点!”
老杨效率极高,毕竟一架小型直升机就没有那么多的申报程序,只要老杨点头,事情就解决了,这次还是阿达负责驾驶,毕竟他跟我们都算是很熟悉了,阿达看到我的尸体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唉...”
阿达和温娜抬着我的躯壳往直升机上走,我则木然的跟在他们后面,没人能看见我,那些忙忙碌碌的人都从我的灵体中穿过,穿过之后,他们会无意识的打一个冷战,而我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受...
“你要带他去哪儿!”夕雾追了过来。
“别耽误我们时间。”温娜说。
“不行!你不能带他走!”夕雾很执着。
“如果这是最后一种可以让他活过来的办法,你还要继续阻拦吗?”温娜问夕雾。
夕雾的表情迟疑了,抓着担架的手也松了一些...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你去不了。”
“那你告诉我,你要带他去什么地方总行吧!”
“去我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人可以救他。”
我像夕雾挥手告别,她看不见,即使我就站在她身边,我想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却也是徒劳...
“走吧!”温娜坐在副驾驶上叫我。Χiυmъ.cοΜ
“祝你...天天开心吧。”我离开夕雾身边,在心里默默为她祝福,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什么华丽的辞藻,那就天天开心吧...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阿达问。
“去托海镇。”
“就是西元兄摔下来的那座全是墓碑的山吗?”
“对。”温娜看着窗外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新元纪温娜陈学军更新,第八十章——预眼示现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