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间之前为我疗伤的医务室,我看到有个伤痕累累的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他身上的伤痕难辨,不知道是被什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在医务室外有个人显然喝大了,他靠在墙上,拿着酒杯,身子都站不直,眼神迷离的举着酒杯戏谑的对押送我们的人说——
“这个游戏不好玩,我才割上了了两刀,他就不行了,害的我输了,被赢的上家捅了一晚上,今天我凳子都不敢坐呢~”
而这医务室旁边,新一轮的游戏正在进行中,参与押注的一共有3人,他们在门柱上钉了两根长钉,把一个人呈十字架型固定在长钉之上,接着转起了下方的一把水果刀,刀口指向谁,就由谁拿着匕首,割下被绑着的人身上的一块肉!水果刀刺入那人身体时,我闭紧了双眼,可那痛苦的嚎叫声还是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看着大厅中欢腾的人,感觉他们比笼子里的兽,还要可怕,居然想出这么残忍的游戏。
周围的人好像已经麻木了,他们对这种场面无动于衷,反而在听到那人痛苦的呐喊时,会举杯畅饮,高声欢呼...“接着转!接着转!”m.χIùmЬ.CǒM
第二个被水果刀转到的人,拎起那血淋淋的刀,又上去在被绑住的人身上狠狠刺了一刀!这一下好像割到了动脉,顿时有几米高的血一下喷溅而出...
“你们疯了...你们疯了吗!!!”我想大声质问周围的人,却浑身无力,嘴唇都在发抖...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把活生生的人,当做游戏的道具...
当初看到马林博士培育的新畜类时,我很惊讶,虽然觉得他的研究有悖于常理,但出发点应该是好的,是希望未来能够挽救更多人类的性命,不会让本就饱经灾难的人们因为饥饿而死。
而现在,在我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幕,已经完全超过我的精神底线之外了...
“别急啊,元初人,马上就轮到你了。”
后面一个人嬉皮笑脸的用手肘戳了一下我的背,嬉皮笑脸的说。
“断气了?”有人上去用脚踢了一下被绑着的人,那人身体一下下的痉挛抽搐了十几下,没了动静。
“哈哈哈哈,你输了!”他们把酒杯递到第二个给出致命一击的人的面前,那人来者不拒,把所有的酒都一饮而尽。
“好好好,我输了,你们想让我干点啥?我愿赌服输...”
我身后的人割断了那些绳索,放下了被绑着的人,拖着他的脚,把他拉进了医疗室...
下一个,到我了吗?
我看到之前嚣张跋扈的丁小姐,她曾说她的父亲,给这座避难所投资了四十亿,却没有换来她在这里的贵族待遇。
可如今...她也被套上那不堪入目的亚麻衣服,身上全是青紫的鞭痕,脖子上被拴着一根绳子,她痛苦的尖叫着,因为有一个人拿着针,正在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她的嘴上刺青,一根根细细的钢针在丁小姐的嘴唇上扎着,还有漆黑的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墨汁糊了她一嘴,她的整个嘴唇又黑又肿,泛着那些析出的组织液带来的光...
我看不下去了...
这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在失去避难所的规则制约之后,他们的人性已经彻底泯灭了!整个大厅,都是魔鬼的狂欢,而那些弱者则沦为了强者的玩物...
他们准备好了绳索,要将我也绑在那长钉之上,开启新一轮的游戏。我的耳朵里开始有嗡嗡的声音,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变成嗡嗡的轰鸣声,我只能看到一张张癫狂的面孔,每一张都是血淋淋的,每一张都有着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西元!”
温娜一闪身,撞开了她身后的人,想要阻止这些人把我绑上长钉,被两个人死死揪住了头发。
旁边上来两个人,拿来两件那样的粗制亚麻衫,问温娜和夕雾。
“你们是自己穿?还是我们来帮你们穿呢?”
“呸”
夕雾往说话这人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那人也不恼,反而一副享受的表情慢慢擦掉,回味无穷。
这里的人已经全部疯了!
我感到害怕了,不同于在黑关之中,那种对于漆黑的原始恐惧,而是另外一种更深的恐惧,我甚至不知道恐惧的源头。
目之所及,都是一幅幅炼狱图...这些人已经完全任由自己的心魔操控,邪念驱使,我又怎能不怕...
“溜溜!”我不受控制的大叫起来,一开始因为发抖,声音很小,接着我一声高过一声!
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喧闹。
“这不是元初人吗!”刘大师发现了我们这一边的动静,左拥右抱着走了过来,“转盘游戏用元初人这也太浪费了,把他带到中间来,咱们得好好研究一下!让大家都开开眼!”
我被推搡到大厅中间,刘大师敲击着酒杯,想让大家安静下来,可是没几个人理他,他无所谓的撇撇嘴,拿出一把小餐刀,对周围的人说:“你说,咱们吃上一口元初人的肉,会不会能长生不老啊?”
“溜溜!溜溜!溜溜!你在哪儿啊!”我感觉我也快疯了,大声叫喊着,这大蜘蛛不是说在避难所外面等着我吗?不会是已经跑了找到了新主人吧...
“哎哎哎,主人,我在。”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
谢天谢地!
“溜溜!快来救我!”
“救你?谁来救你?”刘大师猥琐的笑着,鼻毛都呲到人中上了...他听不见溜溜和我的意识交流,以为我在向其他人求救。
“呦,这个人是谁啊?”他看到了旁边的温娜,周围的人也都表示自己没见过温娜。
刘大师在温娜身边转了又转,一脸垂涎,“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我想洛神大概也就长这样了。”
有了溜溜的回应,我的心安定了许多,那些人头蜘蛛的战斗力我是见过的,口水都能杀死人,更别提放开了打了。“哎,秃子,对,我说你呢。”我把刘大师又吸引了过来。
“听说你精通周易,你能不能算算,我俩谁活的比较久。”
“死到临头,你还要呈口舌之快?”刘大师又气又恼,举着手上的餐刀就向我的脸扎过来!
我头一偏,他的餐刀扎进了旁边的桌子里,“老东西,肾虚了吧?我不动你都扎不准吗?”我继续向他挑衅。
刘大师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又拿起另外一把餐刀直冲我心脏而来!我灵体霎时出窍,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看看绑在桌子上的我,就看看身后抓着他手的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我在他锃亮的脑门上来了一记暴栗,“哎呦!”他吃痛捂着脑门,“咋回事,快来帮忙!”
周围的人看到两个我的出现,也是摸不着头脑,纷纷要来抓我的灵体,我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心念合一,灵体又凭空消失,回到了躯壳中。
“臭小子还会耍花样!我我我把你脑袋砍下来,看看你还能不能长出来一个新的!”刘大师怒气冲冲的就去找新武器。
“主人,人有点多啊,我们可以吃几个吗?”溜溜再次向我传声。
“必要的话就吃几个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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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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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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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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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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