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家里的变化,家中发生的许多事情她并不知情。
于是拉着老太太唠了起来。
等晚上时,叔叔婶婶们陆续回来了,冷清了一整天的老秦家重新恢复了热闹,秦卿也露出笑脸来。
不过三叔三婶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小五小六小七这几个孩子也臭着一张脸。
秦老太问:“咋回事?这又是出啥大事了?”wWW.ΧìǔΜЬ.CǒΜ
秦卿也好奇,她来到小六跟前,发现小六脸蛋子肿了,一看就是挨打了,她小脸一拉拉。
“六哥哥,谁打的?”
三婶李素芬抹了一把脸,一副生闷气的模样,“甭提了,还不是我娘家,我妹嫁得好,今儿在娘家遇见她,她飞扬跋扈的……气死我了!”
李素芬手上青了一片,一看就知跟人干架了,她自个儿拳头都裂开了,红红肿肿的。
秦老太脸一沉。
秦卿连忙拿来个热毛巾,蘸着灵泉水帮李素芬擦手。
李素芬本来挺生气的,但一看秦卿这小模样,一把就将人搂住了。
她嘀咕着说:“我那妹子嫁了个职工,恨不得尾巴翘上天,每次在娘家遇见她,都少不了闹出点事情来。”
“真不知她咋想的,在外头炫耀也就罢了,回了自己娘家竟然还一副娇纵脾气,我看是被我爹娘惯坏了。”
“行了,甭搭理她,”秦三叔长相艳丽,但如今脸色一沉:“反正咱不在一起过日子,往后要是愿意走动,就当个亲戚处着,要是不愿意,就当没她。”
李素芬憋了一口气,但也觉得丈夫这话在理,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而就在这时,秦淮山拿出一封信来:“爹,娘,年后我估计得忙起来了。”
“啊?”
秦淮山这话一出,大人孩子全朝他看去。
秦卿也歪着小脑袋,一脸迷糊。
“爸,你要忙什么呀?”
“还记得你高叔叔吗?”秦淮山抱起孩子亲了一口。
秦卿点着小脑袋,高叔叔叫高庆阳,是她爸在部队的战友,前几个月来过老秦家一趟,是开军车来的,甚至还在老秦家住过好几天呢。
秦淮山弯了弯鹰眸:“爸之前在部队发展不错,就算退下来了,上头也对我有安排。之前是因为我身体问题,这才把这事儿耽误了,但我如今身体好的差不多了,等年初五就得去省城那边报道了。”
“省城?”
秦卿捂着小嘴儿惊呼,那可太远了,她至今还没去过省城呢。
完了,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和她爸聚少离多了?
秦老太也问:“咋跑那远呢?上头给你安排的啥岗位?”
秦淮山说:“炼钢厂,先从副厂长开始干。”
“啥啊??”
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直接把这一大家子砸蒙了。
副厂长?就算是副的,也好歹是个厂长啊,更何况还是省城那边的厂子,这含金量可太高了。
尤其还是炼钢厂!自从六几年开始,国家就大力扶持炼钢产业,如今各地逐步工业化,上头对这很看重。
这可是要职!
秦卿不知该开心,还是该伤感,她可喜欢她爸了,但以后她爸要进城拼搏事业了,自己兴许就要成留守儿童了,她小嘴儿一抿,不知怎的就红透了眼圈儿。
但这时秦淮山说:“我之前跟人打听过了,咱嘉祥县这边的中小学全都停课了,但省城那边的学校还开着,诏安他们也不小了,得送他们上学。”
“而且按我这职务,工资待遇什么的全是厂子帮忙解决的,娘……我觉着,咱一家不如搬进城里,往后孩子们也能接受一个好教育,省得咱一家人分别两地。”
别看这话说得体面,但秦淮山其实是存了私心的。
赚钱是必须的,就算从前线退下来,他也能帮着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更何况从前他在部队学了不少本事,也算是一个技术兵种,会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但如果自己进城了,不带小闺女,那肯定不行的。真要是分开了,不得把他想死啊。
所以不如全家一起进城算了,反正那边有房子,按照副厂长这规格,少不了得分一套小洋房,他全都打听好了,就算家里人多,也不愁没地方住。
“这,这……”秦老太答不上来,按着脑袋坐在了炕边上,“我想想,让我想一会儿。这舍家撇业的,先让我缓缓,然后再商量商量。”
这天晚上大姑姑秦淮珍住在老秦家,大姑姑心想娘家日子算是过起来了,她大哥是个出息的,如今大哥身体好了,工作也有着落了,甚至还是副厂长呢。
往后等厂子退休,这个“副”字就能摘下,原地扶正,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她心里是乐呵的,第二天就跟娘家告别了。
而秦老头,秦老太,俩人琢磨了许久,“咱要是进城了,那咱的粉条作坊,还有咱的肥皂作坊,这可咋整?而且这地方好歹是咱家的根儿。”
老人念旧,有点舍不得这地方。
小姑姑秦淮珍犹豫了下,忽然握住老两口的手。
“爹,娘,我看不如这样,大哥既然敢这么提,肯定是心里有打算的,往后我留在这边,守着咱家房子,看着那两个作坊,您老两口忙活了大半辈子,就跟着大哥一起进城享福吧。”
“那哪能行?”
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这事儿还得再想想。
……
年初五这天,秦淮山去省城办理入职手续,和他一起出发的还有小秦卿,秦二叔,以及秦诏安。
省城离他们这地方太远,早上出发,下午人家厂子都快下班了,一家人才算抵达。
秦卿恍惚地想,好像她那个抛夫弃女的知青妈许春雁就是省城的人,人这一生的际遇还真是神奇。
许春雁当初一心想回城过上好日子,想做人上人,以为秦淮山瘫了,这辈子都没有大出息了,谁成想秦淮山不但好了,工作也解决了。
若是许春雁知晓老秦家如今这光景,不知她心里如何作想。
但不论她怎么想,秦卿觉得,自己一家人已经跟许春雁断得干干净净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春城炼钢厂。
“同志,您是?”
炼钢厂这边正忙着,年初五已经复工了,一辆辆大卡车停在工厂外头,那些开大车的司机师傅正准备把这批钢铁运到单位指定的地点。
看门的老大爷一脸糊涂地望着秦淮山等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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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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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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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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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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