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也只是稍稍怔愣片刻,也丝毫不认输。
倒是后来唐木兴致和余力不错,便抱着人去了洗手间。
林栖还以为差不多也就那样了。但不曾想这男人像是二十出头愣头青那会儿似的。
水雾。
层层。
唐木一直到最后才把人转个向。
背对着他。
她肆意喊出对他的依恋。
他几乎用尽所有心思,倾心于此。想告诉她,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想告诉她,他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舍不得她,于是又不敢看着她眼,只能背对着
后来他拥着她,靠在床头。
“唐木。”
“嗯?我在。”
他耐心极好。
始终回应她时,都会在“嗯”的后面加上一个“我在”。让人感觉到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叫人觉得十分舒心且踏实。
于是她心里那点顾虑一下子跑了不少。
唐木把她抱更紧一些,拉被子往上盖。团团围住她:“别乱动,别感冒了。”
她静静“嗯”一声,手却在被子下,抓紧他的手,靠在他胸膛上,准备好后,仰头看了他一眼,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说吧。”他语气很是爽朗。看上去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却又好像深知她要说什么。
“说呀。”唐木看她不张口,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催促她:“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别压在心里。你压在心里,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老婆,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别叫我担心,好吗?”
此话一下子如同刺一样戳中她心声,也戳中她泪点。
于是泪盈于睫。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叫唐木看得心里疼极了。
他忙伸手想给她擦掉,却被她趴在他胸膛上躲开了。他落了个空,神色怔住。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唐木,我......我虽然口口声声嘴上要求你不能抽烟喝酒,不能碰毒。
可......我自己的家人都......我,是不是对你太双标了?”
“老婆......”
“你听我说完。”林栖好不容易开了口,想一口气说完。却不敢看着唐木。只能靠着他胸膛,复述故事似的,说:“你查过吗?我的家人,我的身世。
林诚,我爸。当年找了我妈。我妈生得很漂亮,爸爸平常公务忙,经常顾不了家。久而久之我妈就受不住别人蛊惑,出轨了。
且,在跟我爸之前就有一个孩子了。叫黄浪。跟我妈姓。因为黄浪父亲不承认黄浪的存在。那些年,黄浪认识很多社会上的渣滓。坑蒙拐骗,抽烟吸毒,什么都干尽了。我妈就求我爸,求我爸养他。
我爸没干,他们消失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后,我爸就......
就,走了。”
唐木心里跟着她哽咽的抽泣一样一抽一抽抽着疼。十分难受。很想说点什么,却又只是紧搂着她,静默靠着她发顶。
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后来,爸走了,他们就把目标放在我身上。我妈,动用了我爸抚恤金,全都给黄浪吸毒了。而我奶奶身患重病,躺在床上没钱治疗,最终.....”
她嗓音已经颤得不像话。一下又一下收紧抓着他手臂。Χiυmъ.cοΜ
唐木咬牙忍着。
看她咬她自己手臂,用力迫她拿开。
“咬这儿!”唐木说:“不准咬自己,你还有老公。你不是一个人。林栖,你还有我。”
林栖仰头怔怔看向他,如同身处深渊中的可怜小孩子看向唯一的神明。
“唐木。”
“我在。”唐木抓紧她,眼神坚定,沉声给她回应:“一直都在,老公一直都在你身边。”
“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信我吗?”唐木一只手扒开她脸上被泪水打湿的头发,垂头靠近,跟她额头相抵着,问:“你信我吗?嗯?”
“我信,可是......可,他们又来了,又来找我了。唐木,我该怎么办?这就是我,一个残破不堪,被所谓的亲情牵扯着,却不敢拨通报警电话的我。这样一个虚伪又低趣味的我,跟你云壤之别。
你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是缉毒一把手。是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也是我心里最大最厉害最骄傲的英雄。
可我没有一样可以拿出手的。没有。”她晃着头,又有热泪滴落在唐木手背上。烫得他的心都要跟着融化了一般。
难受至极。
就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栖,啊?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与我云壤之别?什么叫你不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嗯?你看着我,看着我。”唐木一声声呼唤她,纠正她,迫不及待要纠正她心里所想:“你说我见过第一眼就想收藏起来独自欣赏的女人。是我情窦初开时唯一想要的那个女人。
是我这十年来朝思暮想,恨不得一睁眼一闭眼就能跟你地老天荒的人。
就凭我非你不可这一点,林栖,你就值得,你在我唐木心里眼里,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最优雅最高贵的女人。
我对你的爱,对你的偏心,对你所有的情不自禁。该是护着你往前走的,而不是让你怀疑自我的。明白吗?
林栖,你是我唐木此生唯一重要的人,你是我的唯一。所以,请你务必给我振作起来,好吗?嗯?好吗?”
“值吗?”林栖噙着泪泪眼婆娑看向他,再三确认地问。
“值!唯一最值的那一个,全世界,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值。”
唐木倾身而上,扣着她后脑勺。一点一滴将她落下来的泪全数吻掉,说:“这件事,我早就知晓了,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就是等你亲口告诉我。
栖栖,老公在这儿,你可以要求我,命令我去处理这件事。我现在就是你小兵,只要你发号施令,把这些你觉得棘手没办法的事儿交给我。
让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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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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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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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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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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