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三十五。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醒了?”
出奇的是,面前的男人竟然没起,依旧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势,单手由她枕着,另一只手轻晃动着她面部碎发,却被她卷长的睫毛勾得有些心痒痒。
于是伸手去摸。
林栖感觉到后,直接闭上眼,像是不满,转身躲进他温暖宽阔的怀中。
“唔......”
搂着他腰,却因为这扭身子的动作,一下子激发出碎裂感。
叫她不舒服地嘤咛一声。
唐木闻声忙关心问:“怎么了?”
“没。”
林栖下意识应,却还是皱巴巴地拧着眉头。琇書蛧
“没事。”
“疼?”
他却不信她说的。
一句话,叫她又面色绯红了。面红耳赤的。就好像是带着火一样的。
“都怪你。”
唐木得到这个答案后,倒是轻声笑了一声。林栖听了更不乐意了,自己好心好意还不想让他自责,谁知这家伙竟然还笑得出来!
这不是欺负人吗?!
“唐木!”她轻捏他后腰,沉声骂:“你笑个屁!闭嘴!信不信报复你?”
“怎么报复?”唐木搂紧她,她要撒气,就让她撒气。一点儿不挡着。毕竟自己这样也是为了转移她注意。
“真不怕?”
“嗯,你怎么报复都行。”唐木点头,靠着她肩膀,拥着她,说:“反正看这样子,你适应我估计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我都是炮灰。”
“你胡说什么?”
“真烦。”唐木说。
林栖稍稍松开,推开看他,面带疑惑,半支棱起身子看向他:“?”
“怎么办?我家老婆,有点不经。”
“艹!”他拖着长长地音后,落下最后一个字。
当即唐木后腰就被赏了一掐。
紧接着,林栖二话不说,埋头一下狠狠咬上去。
唐木没想过躲,但也没想过她会这么用力。有点失策。
却被伸手拉她。
只一个劲儿故作凶狠地威胁她:“林栖,可以了。”
“林栖。松口。”
“林栖,轻点啊,你也不怕闪了你舌头。”
林栖才不理他,等自己的气消得差不多,这才终于肯松开了。
此后,两人像是都没力气了一样,就那么靠着不说话。安静待着。
也没人急着要起来。
时间又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孩子的叫喊声。
才将两人蓦然喊醒。
林栖本能抬眸,略带惊恐地看向他。那样子仿佛好像是在无声问他昨晚上是否关了门。别像之前那样。
唐木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吻,扒开她发,落在额头上。
先应了孩子一声:“哎,爹地马上来了,在外面等一等爹地!”
紧接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靠过去,贴在林栖耳边,声线低沉道:“门早就已经设置过了,我们两人都在房间,会自动上锁。”
“这么高科技?”
“当然。”唐木揉揉她后脑勺,说:“以后别咬这么狠,我这儿没有粮食,跟你的比不上。”
林栖:“......”
瞬间石化在原地。等想起来抓一个枕头丢过去时,唐木已经及时将房门关上了。枕头于是就那么无辜落在门板上又弹了回来。
这臭男人!!!
林栖又倒回去,拉被子盖上脸。
本来已经是孩子的妈咪了,但现在听他说这些话,还是会下意识不好意思。会脸红。
心里、连带着整个身子,好像都在源源不断往外散发热源一般。
约莫二十分钟后。
林栖整理好下了楼。
“妈咪来了!”
两人不知在说什么,好像商量什么坏事不想让她知道一般。林殊一小朋友一句话喊出来,下意识往唐木怀里缩了缩。
?
林栖带着好奇迈步走到餐桌边去,边走边漫不经心拆穿谎言一般地落座,询问:“你们两个,搞什么呢?”
“铛铛铛铛。”
孩子十分仪式感地从背后掏出来什么东西。
然后,画面静止了。
林栖面带惊讶。
林殊一小朋友倒是十分骄傲,还带着等着被林栖夸奖表扬的神色。
唐木则......
他的表情,字幕君完全已经没法描述。
难看,难堪,复杂?
“诶。”小家伙看见自己献出去的花,只剩下皱巴巴的花骨朵了时,一下懵住了:“花......”
“花怎么这样了?”
唐木一头细汗:“......”
谁知林栖这次下楼动作那么轻盈?他竟都没反应过来。也或许是跟孩子在一起商量事儿给忽略了。
“先给爹......”
唐木尴尬地伸手想拿回来。却被林栖捷足先登。将花在他拿过去前一秒拿走。
“送妈咪的?”她刚刚算是反应过来了。这花无论从成色还是被剪掉的刺和枝节痕迹来说,都是很新鲜的。
不出意外,该是唐木领着孩子就在自家院子里剪下来的。
林殊一也略显尴尬。
但看林栖把花拿过去了,又看唐木面色复杂。双手靠在一起轻轻戳着,有些不知所措还有点不甘心失望道:“嗯,我和爹地去院里剪下来的呢。都怪我没注意,花瓣都掉了。
其实刚刚剪下来的时候,很漂亮的。”
“现在也很漂亮。”林栖说。
小家伙张嘴“啊”了一声,像是匪夷所思。唐木眉头轻佻。面色稍微变得好看了一些。
却也不开口说话,安静盯着她,认真听她说。
“因为这里面藏着一一和爹地对妈咪的爱呀!所以现在也很漂亮。妈咪看中的是你们给我的爱和惊喜。
至于这一枝花,只是你们表达的方式而已,表达爱,什么方式,什么东西都不重要。关键是有一个态度。
所以,你和爹地给我的爱,妈咪收到了。”
林栖把花放在一旁,比划了一个把她的心掏出来递给他们的手势,说:“呐,我收到了,我也爱你们。
这一枝花,晚上我和爹地回来,我们三个一起把它做成干花标本,把我们的爱永远保存起来,怎么样?”
“好啊。”林殊一忙拍手叫好:“妈咪好聪明。好棒。”
这个解答,完全把唐木那点尴尬全都褪却掉。
一家人张罗着吃早餐,吃过早餐后,整理着装,唐木送林栖上班。
另外,也要把小家伙去幼儿园的事情提上日程。
车上,林栖一直交代唐木要注意些什么,唐木和林殊一听了一路倒也没有不耐烦,就是怕她嗓子说坏了。
“诶。好吧,你爹地比我想得还周全一些,或许,我该稍微放松一点儿。”林栖搂着林殊一,叹气道。
林殊一点赞道:“对,妈咪放轻松点。乖乖上班,一会儿我和爹地来接你下班哟。”
“好嘞。”
唐木和孩子在车中目送她往单位大门口走去,迈进大门口,这才启程离开。
林栖刚走进单位,就有人迎面给她送来最新的文件。林栖单肩挎着包,单手接过文件,翻开就进入工作模式。
“林栖!”
一道熟悉响亮却也叫她心神跟着狠狠一震的声音在后背徒然响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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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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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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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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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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