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话说的,就好像很勉强,我强迫你这样做的!”曹参一脸郁闷的看着刘迁,转头看向身后的司马迁等人道:“大家都看到了啊,我可没有因为我自己的身份,要挟刘迁做什么吧?分明是我过来这边游玩,和我弟弟去病在这里听小姐姐唱曲儿,你这边的人忽然就把我弟弟给打了!”
刘迁眼角一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霍去病,心中无限吐槽,这他娘开什么玩笑啊,谁敢打霍去病?
可是……不远处,自己负责经营这里的老鸨子,还有几个打手,都倒在地上,看样子也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
他又看了一眼被曹襄踩踏在脚底下的锦衣男子,脸上只能挤出一丝笑容:“是我这下人做的不对,曹侯爷息怒,还请曹侯爷随我到王宫,小弟给你设宴赔罪,接风洗尘!”
敲破自己的脑袋,刘迁也搞不明白,这位活祖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寿春的?
这家伙……不是前几年就有传闻说已经肥死了?
怎么还活着来祸害自己啊?
“什么?去你家?我不敢去,我这都还没有到你们家,只是在这里听歌个曲子,我弟弟就让你们的人打了,我还让你们的人敲诈了!”
曹襄松开脚,看着面无人色的锦衣男子问道:“孙子!刚刚你是怎么说的?你们的人打了我弟弟,还要我这個当哥哥的给你们赔钱,五百金?哦,差点忘记了,你刚刚说凑不出来,一会儿就是六百金,指不定过一会儿,就是一千金了?”
曹襄没有理会快要被自己活活吓死了的锦衣男子,只是一脸惶恐地看着刘迁:“太子殿下,感情你们寿春就这么讹人啊?听说你们淮南国富庶,感情这个富庶,都是这样讹人得来的?”
刘迁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发怒但不敢……面皮激烈的抽动了一下后,拱手赔笑道:“侯爷说笑了,都是下边的人做的恶,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样做呢?还请曹侯爷息怒,小弟和父王在宫中设宴,一定让曹侯爷对此事满意!”
“不去不去!我这都还没去王宫呢,就已经被讹成这样,要是去你家里,到时候不把我爹,我祖宗留给我的封地,都讹光了,到时候还得我娘、我爹、我舅舅带人来赎莪回去,我老曹家再怎么说,也是跟着高祖皇帝定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呐!”
刘迁听到“我娘、我爹、我舅舅”差点两腿一软直接给曹襄跪下了。
长公主、卫青、皇帝……
他么的,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怪物啊!
活祖宗啊!
刘迁这会儿真的有苦说不出,恨都不敢恨曹襄一下。
左右看了看,霍去病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别的人……
刘迁额头上已经见了汗水。
“大王到!”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寺人高亢的通报声,瞬间响彻全场。
坐在司马迁身边的李敢眼角一凝,扭头看了一眼司马迁,快速的低声问道:“咋整啊?大王到了?”
“怕啥?这诸侯王未必就有曹侯爷权势大,我们跟着别的人行礼就是了!”
雍容富态的淮南王大步走了进来,整个院落中的人纷纷跪下。
倒是,曹襄身边的一些人,和霍去病身边的一些人,一个个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李敢看到这一幕,转头就想问身边的司马迁现在怎么办,却已经发现司马迁早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跪了下去。
“操你娘!”
李敢心中默默骂了一句,立刻跪在司马迁身边,这家伙太狗了,不愧是读过万卷书走过万里路的人,苟起来,简直润物无声。
曹襄已经想站起来了,可是看着身边的霍去病就跟被人定身了一样,顿时哎哟哎哟的呻吟了起来。
淮南王摆不出什么王者姿态,忙快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平阳侯怎么了?”
曹襄一脸痛苦地说道:“这人的背脊太硬,硌到我的脚了,我本来想站起来迎接王上的,但是这脚一下就被硌疼了,实在是站不起来,太失礼了。”
淮南王一脸卧槽?此前你来各个诸侯国炫富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知道了你平阳侯曹襄的无耻,你他么能敢再无耻点吗?
“啊!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被这边的人吓到了?”
曹襄忽然一惊一乍,吓得淮南王都差点原地崩卒了一下。
只见曹襄一边咋呼,一把拉住面沉似水的霍去病,痛心疾首的嘶喊呼叫、呐喊彷徨,甚至都能挤出几滴真情泪水!
“大王,我和我弟弟来这里听曲儿,谁能想得到,这里边的人好凶恶,打我们就算了,还把我弟弟吓傻了,你看他现在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了。”
曹襄很无耻的抱着霍去病疯狂的摇了起来:“弟弟啊弟弟,你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小啊,你说你要是让这些人吓出来了个三长两短,你叫哥哥我怎么活啊,弟弟啊,弟弟,哥哥不能没有你啊!”
淮南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把这边冲撞了平阳侯和去病儿的人,全部都拖出去,凌迟处死!”
“不要啊!”曹襄离开放开了快要被摇得笑出声儿的霍去病,一把抱住了淮南王:“王上,你不可以把你儿子凌迟处死啊,就算是他开黑店,打我辱我,甚至说要入了我娘,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咽啊!”
边上的刘迁差点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了,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不对,说过这样忤逆犯上的话啊?
“逆子!”淮南王抬起手来,一巴掌就把边上刘迁抽得瘫坐在地上。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拖回去,禁足一年,你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淮南王气得浑身发抖,至于真假有几分,还是演技有几分,这就无人能得知了。
刘迁直接就被这一巴掌打懵,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抬走了。
“啊!王上啊,你原来就是说着玩的,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凌迟了你儿子呢!”
曹襄一脸恍然大悟,转头对着霍去病道:“弟弟,淮南国原来就是你阿父说的黑涩会啊……”
“闹够了没有?”
一个声音猛然从人后传来,李欢一脸无语地走上前来。
淮南王这时候看到李欢的样子,就跟看到了亲爹一样。
其他的淮南王随从,更是吓得纷纷让开道路来。
人的名,树的影。
更不用说,李欢现在还是淮南国的相国,谁敢轻视?
“姨夫,你来了!”曹襄一个箭步上前,就一脸痛心疾首的抱住了李欢,李欢却差点被他饿狗扑食一样的动作扑倒在地,亏得李欢也是承受过南宫公主镇压的人,否则的话,这一下可能就把他的腰椎骨干断。
“姨夫,他们欺负我和弟弟,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他们开黑店,他们讹人,他们打了我们,还要让我和弟弟给他们赔钱,这个糟老头,他坏得很!包庇他儿子,呜呜呜……”
看着说的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曹襄,淮南王居然直接抬起手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这他么……你祖宗曹参好歹也是纵横天下的猛人,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后人啊?
简直就是门庭之耻啊!
“胡闹!”李欢差点绷不住笑出声,你虽然没弱冠,但好歹也是平阳侯,皇帝的亲外甥,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你就不能注意注意形象?
好像也不对,面对淮南王这老壁灯的时候,还要注意什么形象?
“襄儿,不得胡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
李欢把脸一板,严厉的训斥着曹襄。
曹襄顿时捂着脸,嘤嘤嘤的笑了……噢不,哭了起来。
“去病,带你哥哥先回去!”
“是,阿父!”
霍去病站起身来,拉着嘤嘤嘤在笑……噢不,在哭的曹襄离去。
李欢眼睛一扫李敢、苏武、金骨朵、司马迁等人,把脸一沉:“好的不学,都干的是什么?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滚回去!”
“是!师父!”
三个弟子病恹恹的站起身来。
李敢虽然鄙视司马迁润物细无声一般的投降速度,但是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拉了他一把。
司马迁心中立刻觉得,自己以后在史书中,一定要好好吹一波李敢……当然,必须尊重事实基础的程度上。
“大王,这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我们上楼,喘口气儿如何?”
李欢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把此事翻篇。
淮南王心中理亏,自然也不会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更况且,他心中也想试探一下李欢对于自己赏赐大军的态度是什么。
不一会儿,酒席摆上,整个勾栏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该跳舞的还是跳舞,该奏乐的还是奏乐。
没有人在意那个锦衣男子去了何处,也没有人在意那些被护卫们拖走了暴打过后的人,又在何处。
就连昏迷了的老鸨子,和那几个被霍去病打倒了的打手,也像是从人间消失不见了一样。
“小孩子的事情,能闹得有多大?”李欢给淮南王斟酒。
淮南王微微含笑:“这些年以来,寡人都在安心著书立论,确实是对于民间的事情有些失察,怎么也没有想到,下边的人,竟然冒犯到了平阳侯和令子的身上。”
“大王言重了,这都是一些小事罢了,不过,这倒也是一个契机。”李欢含笑着循循善导刘安:“我们淮南国,也应该清扫一下这些毒瘤,否则的话,我又怎么好意思坐在这个相国的位置上?”
“那不知,相国可有什么良策?”淮南王不动声色道:“这些恶霸无赖很奇怪,明明扫掉一批,立刻又会冒出来一批,就像是打不完一样。”
“办法自然有。”李欢抿了一口小酒,淮南的果子酒味道很不错,但是后劲不小,吃过一次亏的他,肯定不会再继续大口闷了。
“严酷刑罚?”淮南王略显迟疑,但是这明显带着试探性质。
“严酷刑罚,只会让更多的人铤而走险。”李欢摇头道:“我想成立一个不良人。”
“不良人?这是何意?”淮南王还真是不懂。
“不良人,字面来看,说的就是那些市井无赖,这些人整日无所事事,偷鸡摸狗,或者是三五成群,为祸一方,勒索商贩;既然是这样,那何不直接把这些人收归为国有,从而让他们做管理,只要他们做了管理之后,不仅方便朝廷管理他们,就是他们在行事作风上,也会有所收敛。”
李欢含笑道:“除此之外,还可以杜绝其他的无赖出现,反而可以让我淮南国的风气大正!”
淮南王听得双眼发亮:“此办法,单独听来,就已经让人有种妙不可言的感觉,甚好,后天召开朝会,相国你主持此事推广!”
“此乃微臣分内之事也!”
李欢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端起酒杯来,和淮南王对饮了一番。
随后,两人又就着淮南国现在的国情,随意闲聊了一番,这才各自离去。
相国府邸内,笑声成片,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国府邸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
“过瘾,太过瘾了,上次炫富的时候,我差点没比过这糟老头子,这次看着他吃瘪,我是浑身上下都舒服啊!”曹襄嘎嘎怪笑。
“没听到街上什么风评?放出去享受的军卒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淮南王那什么心思,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赏赐钱币这件事情。”
苏武凑上前来,给众人倒酒。
“淮南王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大家都知道他心怀不轨!”曹襄嘎嘎笑道:“他娘的,早知道来淮南这么爽,我还在长安干嘛?当初就跟着你们一起过来了!”
“说到底,你这一口一个姨夫,叫的挺亲热,不觉得别扭?”苏武在边上打趣着。
他父亲苏建是卫青的部将,所以他和曹襄也颇为熟悉。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以前我叫他哥,现在叫姨夫,去病,这你比我熟啊!”
霍去病无所谓的耸耸肩:“辈分不能乱,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到了这寿春啊,就别把寿春当作自己的家,给往死里造作,往死里祸祸!”
李敢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对,从今以后,这寿春,就是咱们哥几个儿的窝子了,我已经让人去打听刘迁的那些产业了,咱们不想办法把他给祸祸了,师娘有些产业就开不起来!”
“喔!还有这事儿?那咱们今天不是歪打正着,已经把这地方祸祸了?”
曹襄两眼发光,他的样子,不知道该用疯狗还是饿狼来形容。
“老曹,你这就是在长安城被陛下和公主,压制得太狠了,到这里就索性放开点,你想想看,这寿春城里,只要不是咱们家的产业,那肯定不是王室的,就是其他踩踏着他人背脊,吸着劳动人民的血汗,走上来的产业,我们这就叫做为民除害!”
苏武显然是喝高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才是在长安被压制的最狠的那个,这会儿说话都已经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狂荡的味道。
“好!说得好!当饮三大白!”曹襄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开始同饮。
其他的“豪杰”见状,也一个个纷纷举杯,跟着曹侯爷同饮起来。
李欢回到府邸之前,就已经得到了禀报。
“相国,要制止他们这样的行为吗?”告罪之人,无外乎是司马迁也。
大家嫌弃他年纪大,干完脏事儿时候不好脱身,于是就将他排除在外。
本着劝人向善,毫无半点报复含义的原则,司马迁就这样找到了李欢。
李欢抿了一下嘴唇:“这简直就是一群小王八蛋……嗯,不对,曹襄还没说自己为什么来这里?”
“说了,是皇后让他来的,这其中恐怕也有陛下的意思。”司马迁说话还是很含蓄,搅屎棍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李欢立刻懂了:“无妨,去病的一千两百兵,应该都在吧?”Χiυmъ.cοΜ
“都在,随时都可以露头。”
“这件事情,你亲自负责,保不准有疯狗逼急了跳墙。”
司马迁拱手道:“侯爷只管放心,那……”
“其他的事情,先不要着急,我们姑且先在这淮南观望一些时日再说,再者,曹襄、去病他们怎么闹腾,也只是在寿春城里,只要不耽搁了城外的春耕就好!”
“喏!”
司马迁点点头。
李欢吩咐赶车的人:“去见一下卓女。”
“是,主公!”
一处精美的庭院,外边看去,就是很正常的建筑,但是走进里边之后,就会发现这里头的装修风格,完全和安阳县那边的新式建筑一般无二。
巨大的玻璃鱼缸内,甚至能看到一条鳄鱼,宛若此地的霸主,时不时地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
旋转的楼梯往上走,身穿紫色衣袍的卓文君,正在悠闲地对镜化妆,听到侍女初一的禀报之后,卓文君手里的眉笔一抖,顿时就画歪了……
看着有些憋笑的初一,卓文君轻哼了一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死丫头,你不是说,侯爷这一两日都不会过来的吗?这么没脑的给我出主意,干脆把你赏赐给赶车的粗汉,让你夜夜叫破嗓子得了!”
初一想到那个赶车的护卫,立刻惶恐道:“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笑您了,可是侯爷人已经到下边,您要是再不下去……”
她可不相信小姐是听了自己的话,真的就认为侯爷不回来了;分明是小姐自己也认为侯爷这一两日不会过来,刚到寿春,要忙碌的东西太多了。
卓文君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可忽然眼睛又亮了起来,她在玻璃镜子内,看到了李欢一脸坏笑地把手搭在门框上。
初一细小的眉眼里透露着惊喜,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李欢走进房门来,发现这里边的布置,也完全和安阳县那边的水泥房屋一样,只不过这里边的更为精巧秀美,他看了一眼卓文君薄透的紫色衣袍,立刻走到窗口边上,把窗帘拉开看了看,然后又在床底下找了下,最后还把衣柜打开看了看。
卓文君表情奇怪的看着李欢做完这一切,方才怪异的问道:“你眼睛难道出了问题,没看到我人就在这里坐着吗?”
“没什么。”李欢坐了下来,“你穿的太诱惑……”
卓文君妖娆的笑着:“看样子,诱惑到你了!”
李欢拿起眉笔,坐了下来,用绣帕擦掉了她画歪的地方,无所谓地说道:“我心如铁,坚不可摧!”
随后在卓文君的嬉笑声中,帮她画好了眉。
卓文君一把捉住李欢的手,像是抓贼一样的看着他:“老实交代,你为多少女人画过眉?”
李欢笑道:“真诚点说,我在这个世界,只为你一个人画过眉。”
卓文君jiao哼一声:“就算我是个富婆,你也不用这么骗我,你又不缺钱。”
“真的。”李欢很认真的说道:“金盏和云儿,每天都起得比我早,我想画也没这个机会啊!至于少儿,她更是一样,白芷和翠花,那就更加不用说了,圣雪师、红脂、蛮古殷他们,都起的比我早的。”
卓文君顿时信了几分,眉开眼笑的松开了李欢的手:“那么,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李欢拿起桌面上其他的香粉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欢的香味,他忍不住笑起来:“故意讨好我?”
“才不是呢!”
卓文君心虚的把双手藏在紫色的衣袍内。
李欢瞄了一眼:“紫色果真很有韵味!”
卓文君咬着嘴唇:“干嘛偷瞄?不正大光明的看?”
“因为偷瞄不会腰疼,正大光明的看,我怕等会我腰又要疼了。”
卓文君听完之后着,直接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穿好衣服,我在下边等你。”
李欢丢下这话,便快速走出房门外,他是真怕自己一下子扛不住,紫色真的太有韵味了。
卓文君咬了下嘴唇,站在原地跺跺脚,这才重新让初一进来。
“这么快?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司马迁喝了一口茶,感叹道:“这还没凉透呢,算什么,温茶斩文君?”
“你说,你一个写历史的,又不是编段子的,怎么张口就来?你看看啊!这合适吗?”
李欢无所谓的摊手:“我要真是那种温酒斩美人的侯爷,听到你这句话,伤害到了自尊,那不直接就让人把你乱棍打死了?”
“只要不是乱棍捅死,打死并不碍事。”司马迁贱兮兮的笑了起来。
李欢一阵皱眉:“司马迁啊司马迁,我怎么感觉,以前像是错看了你一样?”
“什么叫做错看了我?”司马迁很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欢:“你认为写历史的人,就要厚重?人也应该像文字一样冰冷?这叫什么道理?”
李欢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我忽然想起来,以前我见过一个写小说的,这个人写的小说人物都很惨,他还和别人说,他看到他的读者哭,他就想笑,特别开心。”
“哦?这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不知侯爷可否引见一二?”司马迁颇为认真。
李欢摇头:“你见不见他无所谓,反正他一定会看你的著作。”
“看我的著作,那就相当于是在与我交流了,见与不见,反而不是特别必要了。”司马迁含笑着。
卓文君和初一顺着楼梯往下走,司马迁立刻终止了自己那些只有男人和男人才会有的谈话。
“见过夫人!”
司马迁站起身来,拱手一礼。
这新奇的称呼,立刻让卓文君面色微红,木讷的点了一下头。
“哟,还挺羞涩哦!”李欢在一边上打趣着,就像是这事儿与他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卓文君再也绷不住的脸红了片刻,方才恢复正常肤色。
“怎么比提前的时间到了?”卓文君为李欢斟茶。
李欢道:“情况比我们想的不一样,淮南王做了什么,你也知道。”
卓文君听李欢提到这个,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一抹无语之色:“这边的现钱,都几乎让你一下提走了一半,要不是你过来的人说事情紧急,我可舍不得,这些钱到我的手里,都还没捂热乎……”
话说到一半,卓文君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于自己的钱,免得让李欢觉得她真的是一个掉钱眼儿里的人。
“既然都已经化解,不提也罢,不过淮南王此举,既然已经传开,你看报纸上……”
“报纸上,敢刊登这个吗?”司马迁眼底浮现一抹愕然。
“如果是以前,肯定不敢,但是我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平阳侯也到了,而且还在太子刘迁开的勾栏里边大闹了一场。”卓文君嘴角上翘,眼中流露出寒芒:“如果城中某一家新开的报社,是属于平阳侯的呢,平阳侯干出这样的事情,想来就算是淮南王知道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吧?”
“你看,过来的路上我就说,这才是真正的神仙,闻着风儿,就能知道朝廷的味儿!”李欢哈哈大笑着:“既然你都已经有了对策,那曹襄这边,自然会全力配合你。”
谈起工作来,大家都正经了。
“土地这块,我们的手一直伸不进去,别的不说,淮南王对于土地这块,控制得非常死,从这边出去的湖泊庄园,几乎都是他的。”卓文君眼中浮现一抹郁闷之色:“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盯上了几个庄园,这几个庄园明面上,就是地方上的乡绅所有,可是真正接触之后,才发现,还是淮南王自己的。”
“淮南国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刘安,但是该做样子,还是要做做样子。”李欢沉吟道:“不过这也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我这个相国如果什么都拿不到,那不是可笑?”
“不能从你这里入手,还是得让曹侯爷动手,我们跟着一群人做选择。”卓文君眉头锁紧:“否则的话,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全部都让淮南王知道了?”
“你看呢?”李欢转头看向司马迁。
司马迁沉吟片刻后:“我赞同夫人说的。”
李欢琢磨片刻:“也罢,这事情我会告诉曹襄,捣蛋这样的事情,他和去病还有李敢、苏武,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这都是他们的日常。”
说完这话,他又想到了什么:“厂区建设,遇到的问题如何?”
“这个就算是你不说,我也要和你说的。”卓文君脸上流露出一抹幽怨之色:“淮南地方上的官吏贪污成风,打发走了大官,小吏都敢大开口,刘迁那边,我们都已经送了好多的钱粮,嘴上说着帮我们做事儿,可是下边的人,该怎么继续从我们这边捞钱,手就没停过。”
“没欺负过你吧?”李欢眼角一凝。
卓文君哼道:“他敢?我要是亮出我的身份,他这辈子只怕都要做噩梦!”
“给了多少钱有名册否?淮南国要开朝会,宣布新的东西,正好我让这些人吃下去多少,全部都吐出来。”
“那不还是进了淮南王的国库!”卓文君有些不忿,可是这些钱粮,她也没办法重新过自己的手。
“未必。”李欢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这些钱粮,会用在咱们自家的军队上,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淮南王就会发现我和他穿一条裤子,只不过现在么,我们彼此之间,都还要互相试探试探才行。”
听到这个,卓文君顿时感觉舒服多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本来就是固守了几千年的老想法。
“那……事情基本都解决了。”卓文君忽然嫣然一笑的看着李欢:“我到了淮南之后,根据这个地方的菜品,做出来了一些不错的小菜,留下来尝一尝吗?”
“这个……”李欢迟疑着:“去病和曹襄他们闹出来的事情不大不小,我想,我还是先得回去处理一下。”
司马迁立刻道:“侯爷放心,这些不过是小事而已,属下就能处理了。”
说完就走,司马迁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舒畅,丝毫不迟钝。
李欢脑袋一歪,咧着嘴一笑,看出点味儿来。
卓文君双手叉腰:“怎么?安阳县的婚礼少了我,现在都不愿意补偿补偿?”
“我是真怕你噶我的腰子啊!“
卓文君从可爱的鼻子里哼出声音来,翘着小嘴:“放心吧,你那一对腰子,我还要用几十年呢!初一,马上吩咐厨房那边,把厨具拿到这边来!”
“是,小姐!”
初一兴奋的小跑着离去……
王宫!
刘迁气冲冲的走来走去,看着淮南王回来后,他直接迎了上去:“父王!这安阳侯果真不是寻常人等,我们想的事情,刚出手,他就已经能破招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刘安看了一眼风度尽失的儿子,目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这何止是破招,分明就是狠狠地抽了自己的父子两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刘迁见状,忙拱手道:“父王,我……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做错了?”刘安转身在王座上坐了下去,这才道:“你没有看出,这个平阳侯曹襄,他是有备而来?陵儿呢?马上宣她来。”
“父王,你不是说,要吊安阳侯的口味,不让陵儿这个时候去见安阳侯?”
淮南王道:“你懂什么,任何政策的制定,都应该跟随实际情况的改变而变化,方才安阳侯与我说了一策,我细细想来,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曹襄这竖子或许是个意外,但是安阳侯,却似乎真有助我之心呢!”
“什么?父王你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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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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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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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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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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