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将官的话,赏赐的钱更多呢!”这人又转头,对着身边的其他人宣扬起来。
霍去病却能忽然又镇定下来:“这话,你们听谁人说的?”
那人嬉笑着看着霍去病:“大兄弟啊,这还要听谁人说啊,我们现在谁人不知道这事儿啊!”他转头看向同桌和其他桌一起来这里吃早点的人们,带着起哄一样的口吻嚷道:“我说的是不是啊,兄弟们啊?”
“是啊!这事儿大家不都知道了?”
正在其他桌子上的人还有些懵逼的时候,一个角落里的吃瓜群众,立刻就带了一波节奏,这就让人们以为不知道这件事情很奇怪一样,其余的人,也纷纷跟着点头。
毕竟,这可是给淮人长脸儿的事情啊,大家会不承认吗?
霍去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实在是没有想到,淮南王对于我们这些从关中过来的人,竟然这么好啊!”
“那可不是,一千两百钱呢,刚到这里就有,大兄弟,不是我和你说,我都有些恨自己不是关中出身了。”
那人说着,一脸遗憾的摇头。
霍去病转身上了马车,都不用他吩咐,这個与他说话的人,还有某处角落里,自以为藏匿的很好的几个人,毫无征兆的就被随行的便衣护卫抓走。
毫不夸张地说,一个老哥送到嘴边上的豆羹刚刚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就看着那五个人被拖走了。
“咋回事儿?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啊?”
“这关中来的军卒,这么凶恶?”
人群里,议论声又起。
一群便衣军卒一拥而上,这群人又被抓走。
老哥把嘴里的豆羹咕咕咽了下去,这会儿就是蠢货也知道要发生大事了。
其他的人见状,也是纷纷喝光了豆羹,吃完了手里的面饼,一个个默不作声地离去。
世上本无那么多的蠢人,为保住自己的小命闭上嘴巴这样的事情,太过于普遍了。
“八个人,八个人就想乱了我的军心?”霍去病直接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八个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八个人口鼻都在滴血,眼神惶恐地看着霍去病。
霍去病烦闷的看了一眼,挥手道:“拖出去,继续打!”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霍去病只当作什么都听不到,抬起手来,指了指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小姐姐。
李敢从衣袖中摸出一块金子,丢在了小姐姐脚边上,问:“会唱舞女泪吗?关中流传过来的。”
小姐姐见了金子,蹲下身摸了起来,塞进衣服里,哆哆嗦嗦点头:“会,是安阳侯尊长谱曲的那舞女泪吗?”
“是这个,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唱这歌,把我们唱哭了,这块金子也赏给你。”
李敢手中又摸出来了一块金子,这金子的分量砸出去,直接都能把人活活砸死了。
小姐姐立刻扭了起来,边上同样被吓得面无血色的乐师,也哆哆嗦嗦的奏乐,和着门外那把人被暴打的惨叫声,小姐姐就这样唱了起来。
“因为踏错终身错……”
声音因为害怕发抖,模样楚楚可怜,细长的睫毛上,还有吓出来的泪水挂在上头微微颤抖着。
“将军,他们说愿意供出幕后主使。”
这时候,一个叫做大刀的亲卫走了进来,向着霍去病拱手禀报道。
说来也是奇怪,那小姐姐明明怕得要死,可是听到“将军”这两个字眼之后,就不怕了,越唱越卖力,越扭越卖力,恨不得让霍去病把眼睛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上焊死才好。
可是,霍去病的眼睛,却一直都在盯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能保证琴音不乱的女乐师身上。
“问下,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敢见霍去病不说话,便看向大刀道。
“喏!”
大刀应了一声,退出房门后,几声惨叫声传来,随后他铁青着脸走了进来。
“他们说,是一个叫做金泽的人,这个人是王宫内的寺人,至于这人是做什么的,便无人能知了。”
“王国里的寺人是住在王宫里,还是住在王宫外?”
“回禀将军,王国里的寺人,和咱们侯国一样,都是住在宫里的。”
大刀对此竟然很是了解一样。
“集结军队,去王宫要人,不给,就打!”
霍去病一巴掌拍碎了自己坐着的椅子,正在用力扭呀扭的小姐姐,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上,那眼泪模糊了脸的琴师,也吓得拨乱了琴音。
霍去病一眼看了过去,这两人顿时吓得跪在地上,其他的乐师们,也纷纷跪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这事儿,等让师父去做,你去做怎么合适?到时候,你是没事儿,你可想过将士们跟着你这么做,是要受罚的?”
“我看谁敢罚我?”霍去病站起身来,走到了那琴师面前,抬手来在她颤抖的脸上擦了擦泪:“怕什么,我会吃人吗?”
“将……将军……”
琴师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不完整的话,霍去病却已经往外走了出去。
李敢正要追出去,房门外就传来了司马迁的声音。
“我这都还没睡醒,就让你阿父的人给我从被窝里叫醒了,你要去干嘛?你要去谋反?”
李敢松了一口气,从衣袖了抽出一块手帕,丢给了小姐姐,小姐姐呆呆的看着李敢。
李敢一拍手:“愣着干嘛?接着奏乐接着舞啊,不想要大爷的金子了?”
说话之间,又是一枚金子丢到了小姐姐脚底下。
小姐姐瞬间破涕而笑,立刻拉了一把琴师,其他的乐师们,也纷纷奏起音乐来。
“这次不听舞女泪,这次要听十面埋伏,你们会吗?这个也是从关中传出来的。”
司马迁从门外走了进来,熟练无比的从霍去病的衣袖里摸出来了一块金子,精准无比的丢到了琴师身边。
琴师吓了一跳,忙捧起金子,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就连声道谢,她抓起一边上的琵琶,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霍去病:“是关中传过来的琵琶大曲,十面埋伏吗?”
“别怕,你一怕,心就会乱,心乱了,手就会乱,手一乱,曲子就会乱,昔年韩信以十面埋伏围猎西楚霸王的时候,如果也心乱手乱,那楚霸王不就能从垓下逃走了?”
司马迁是真的会安慰人,琴师的手立刻不抖了。
那节奏感极其强烈的十面埋伏,立刻就响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跳剑舞!”
李敢一抬手,直接就把自己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呛”的一下,掷了出去,又“铮”的一声,插进小姐姐身前的木板里。
小姐姐面色微微发白,这是真正的将军剑,她吃力地拔了出来后,才发现和自己平日里上了油漆,用来跳舞的花剑完全就不是一个分量。
可众人不在意,收了钱,你就得跳。
歪歪扭扭的姿势,配合着令人血气昂扬的琵琶大曲十面埋伏,就这样跳了起来。
剑舞本身刚猛、凶悍,充满了搏杀的热血感。
女子跳剑舞,更多的是看其美妙诱人的身段罢了。
因为,这玩意儿军中最喜欢。
霍去病烦闷的挥手,让女子过来给人斟酒,五个军卒走上前去,拔出剑来,开始跳剑舞。
长剑铿锵的声音,吓得小姐姐的手都在发抖。
李敢很贴心的把小姐姐的手放在自己心窝暖了又暖……
一曲作罢,司马迁挥手让人跳楚舞,面色发白的小姐姐经过了李敢放在心窝暖手的温暖后,果真跳起来婀娜多姿,身形转换优美,翩若惊鸿。
“为什么不让我去?区区一藩王,算什么东西?”
霍去病已经平复了不少。
司马迁这会儿才注意到曹襄正靠在后边睡觉……
真是个神人,这边这么吵,他却能睡得着。
“因为我刚刚得到消息,这个叫做金泽的寺人,昨天晚上跌进茅厕淹死了。”司马迁露出白白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晨光照在他的脸上,还是他没睡好的缘故,看起来总给人几分狰狞的感觉。
“所以,你现在去王宫要人,人家自然会给你一具满是粪便的尸体,只要你不觉得恶心……”
司马迁顺手搂过一个浑身香喷喷的小姐姐,揽入怀中:“在这里深吸几口女儿香,有什么不好,非要去闻那恶心的味道。”
“真不痛快!”李敢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司马迁怀里的小姐姐差点哭出声。
司马迁只好放开了倒酒的小姐姐,淡淡笑道:“你们呀,就是年轻气盛,你看苏武呢?人家不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别呀,别带上我呀,我哪敢啊,到时候就算是师父不会把我怎么了,我爹也会把我的腿打断的。”苏武干笑一声,拱了拱手,真是一副你吹牛逼别带上我的样子。
他对自己,可实在是太有自知之明了。
金骨朵看着司马迁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立刻惊悚道:“别看我呀,你看看后边那位,他怎么做,淮南王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说师父说的对,在咱们大汉,做王不如做侯。”
司马迁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得了,你们这些人……”
“阿父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霍去病愤愤不平,感觉自己跟着来这里,就是受气的。
“这是政治斗争,你慢慢学,慢慢看,我和你讲,这有时候看来,真的比打仗都刺激。”司马迁并不是一副说教的口吻,相反他完全是用平辈人的口气和霍去病、李敢说话。Χiυmъ.cοΜ
随后,他又伸手从霍去病衣袖里摸出来了一块金子,往前随意一丢:“过来,给大爷捏捏腿,别跳了,休息一下。”
“是大爷!”小姐姐立刻凑上前来,热情的给司马迁捏腿儿,还时不时的撩拨几下。
“算着时间,也到了卖弄腰力的步骤了,去病有着高尚的节操,他不乐意,咱们几个卖弄腰力就好!”司马迁哈哈大笑着,伸手赶走了霍去病。
乐师们纷纷退了出去。
霍去病坐在高台上,听着屋内众人卖弄腰力的动静,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他心比天高,自然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啪!”
清脆的耳光声音,忽然从某一个角落里传来,然后连续好几声。
霍去病饶有兴致的看了过去,发现是刚刚那个琴师,不知道为什么,正在被人责骂。
“养着你,不是为了让你整天弹琴,是为了让你去接客的!最后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还冥顽不灵的话,可就不要怪老娘心狠手辣了!”
琴师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泪水吧哒吧哒的往下掉。
霍去病冷眼旁观,没什么心思去做英雄。
他以前觉得,拳头打出去,就是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长大之后,就越是发现这个道理不太适用了。
陛下明知道淮南王有问题,但却又没办法直接惩办了淮南王,还让自己的阿父来这里……
这是做什么呢?
霍去病喝了一壶茶,金骨朵第一个扶着门走了出来:“将军啊,莪感觉我是真的废了,怎么觉得虎鞭酒也救不了我?”
霍去病鄙视的看了他几眼,自讨没趣儿的金骨朵嘿嘿笑了笑,让人给一群人准备补品去了,他自己则靠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开始晒太阳。
霍去病掏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无聊的向着各处看去,忽然之间,看到了方才那个被抽了耳光的琴师,不知为何,正站在窗户前抹眼泪。
霍去病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正打算挪开望远镜的时候,却看到那女子的忽然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嗯?这人怎么还会飞呢?”
霍去病笑着挪开了望远镜,准备朝着街道上看去,可忽然之间,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
人怎么会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那人上吊了!”霍去病站起身来,伸手抓住高台边上的围栏,整个人如同猿猴一样,直接从屋顶之上倒挂了下来。
“蹦”的一声闷响,落在了走廊内,箭步飞身上前之后,一跃而起,轻巧灵便的落进房屋内。
伸手一抓,那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身体,一下就到了地面上。
“哇——”
琴师痛苦的按着已经勒出来了血痕的脖子,满脸惶恐的大口呼吸,胸口起伏的宛若筛簸箕一样。
霍去病转身在屋子内坐了下来,真有意思,这琴师上吊自杀,整个勾栏里,都没人发现?
半晌,琴师娇柔的身躯逐渐平静下来,她躺在地上睡了一会儿,这才抱着膝盖坐了起来:“将军买了我吧?”
“我家里已经有很多的琴师。”霍去病不假思索道:“比你好看的女人更多。”
琴师把脸埋在膝盖里,呜呜的哭着。
“活着有什么不好,非要找死?”
“将军没有过过我们这种下等人的生活,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日子有多么苦?”
琴师就连反驳,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看你能生养吧?”霍去病看了一眼琴师娇小的身躯,大大的屁股……
嗯……大屁股能生养,这是他听司马迁说的。
“将军买了我吧!”琴师立刻跪着,勾栏里头的女人,最会卖弄风骚。
霍去病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这个女人应该不可能知道他刚刚在用望远镜看她,事实上,望远镜这种东西,整个世界上知道的人都不多。
“你会种地吗?”霍去病问了一个很朴实的问题。
“种地?”琴师呆鹅一样看着霍去病,差点就说,我这块地很肥沃,可以被种。
“我家里缺人种地,但是并不缺少你这样的……其实你应该照照镜子……嗯,淮南之地还没玻璃厂,自然也就没有玻璃镜子,我家里伺候我洗脚的女仆,都比你长得好看。”霍去病的眼里透露着真诚:“我阿父和阿母给我说的那门婚事里,那个小娘,胸比你挺翘,屁股也比你的大,腰也比你的纤细,脸蛋是我很喜欢看的瓜子脸,眼睛又大又明亮,睫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两把小扇子一扇一扇的,以前不觉得她多好看,可是谁看着你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比你好看的多。”
琴师感觉受到了侮辱,但是霍去病说的却是真话,就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半点假。
她忽然低低的吼了一声,朝着门框边上一头撞死了……
霍去病无动于衷地走出房门,看着听到响动,站在房门外的年长女子惶恐的叫来了数个打手。
只是数个呼吸之后,数个打手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生气儿。
“快去报官!快去报官!”
老鸨子惊恐的喊叫着。
已经走下楼梯的霍去病回过头来:“你要报官,我就是官,你有什么冤屈,来和我说一下?”
他说话之间,从衣袖中摸出来了一个令牌:“这是皇帝陛下给我的腰牌,我能凭借此腰牌出入皇宫禁内。”
在老鸨子惶恐的眼神中,他又从衣袖中摸出来了另外一个腰牌:“这是皇后娘娘给我的玉牌,我可以凭借这个玉牌出入后宫。”
“这是长公主给我的腰牌,我能凭借这个腰牌,调动五百御林军为我所用。”
霍去病这一刻像是变成了叮当猫,又摸出一个腰牌:“这是我父亲安阳侯给我的腰牌,我能凭借这个腰牌,调动我父亲的四千铁骑。”
“哦,差点忘了,这是我舅舅给我的腰牌,我能凭借着这个腰牌调动一千北大营的兵马,所以,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哦!我哥哥平阳侯曹襄在那边睡觉,要我把他叫过来吗?你有什么委屈?”
霍去病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被自己活活吓死了的老鸨子,无趣的转身离去。
而这个时候,听到动静冲过来的护卫们看着死了一地的人,一个个脸上立刻流露出怒色。
“要放火吗?”曹襄邪恶的笑着,边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姐姐给他提裤子。
杀人放火,自古皆然的流程;曹襄自诩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喜欢按照流程办事的人。
霍去病翻了个白眼:“这里是整个寿春城最大的勾栏,烧了后,咱们以后去哪里?”
“杀人不放火,太憋屈了。”曹襄推开了身边的漂亮小姐姐,大步走上前来,踢了一脚已经被吓死的老鸨子,忽然发现老鸨子只是被吓晕了……
而其他几个被霍去病放倒了的人,居然也没死,只是被打晕了……
屋子内,一头撞死在门框上的琴师幽幽转醒了过来,这也没死……只是额头上破了一个狰狞的伤口,怎么看都没办法去接客,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琴师了。
“不合理啊,去病以前在长安打死了多少人?怎么到了这里,就手下留情了?”曹襄歪着肥嘟嘟的脑袋,很不明白。
司马迁提着裤子跑了出来:“曹侯爷,去病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霍去病看了一眼两人:“我如果说,我是来救人的,你们信不信?”
“嘿!那是,救人……”
金骨朵走到屋子内,看到了那还挂在房梁上的白布,愕然一惊:“真是来救人啊,那这些人……”
“他们来打我,还不准我还手?”霍去病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看热闹的人,也逐渐围了上来。
这个时候,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竟然有一个衣着不俗的男子走上前来,脸色铁青地看着霍去病:“朋友,在这里闹事儿?”
霍去病看都不曾看着人一眼,大刀就已经带着兄弟们一拥而上,把这人身后的十来个打手打倒拖走。
整个过程,不到十余个呼吸。
锦衣男子面色微微一变,带着警告的口吻:“我可和你说明白,这是世子爷开的,你想要闹事儿,可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曹襄激动地挤上前来,居然热情的和这人握手,甚至于他的双手,都在发抖,实在是太激动了。
从生下来,正这么大,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的。
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在舅舅刘彻身上呲尿的场景,爬到舅舅御案的砚台里拉屎的光辉时刻。
那会儿,自己还没这么胖,舅舅还没那么恨铁不成钢……
太勇了!
荆楚之地的猛士,真的太勇了,我真的好喜欢!
锦衣男子看着眼前浑身发抖,激动的脸红脖子粗,话都说不出来的肥嘟嘟,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咱们的相国刚到这里,闹大了,对于谁都不好,我说个数儿,你们今个儿能凑出来,这事儿就算过了。”
曹襄这会儿激动的差点一口气上不了,太刺激!太过瘾!居然还有人敲诈自己?
荆楚之地的人,果真超勇,我好喜欢哦!
司马迁拉住了身边的苏武,他已经看出来了曹襄完全遏制不住自己装逼的情绪,不说激动得大小便失禁,也差不多了……
毕竟,整个汉帝国,谁敢惹他?
“多……多少钱?”
曹襄声音颤抖,激动的样子,在这锦衣男子眼中看起来,却反而像是害怕的……
“不多,五百金。”锦衣男子傲然一笑,环视了一圈所有人,带着浓烈的高傲口吻道:“现在五百金,拿不出来,等会儿可就是六百金,到了晚上,那就得一千金!”
围观群众眼中已经有人流露出不忿之色来,但是似乎清楚这人的身份,并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曹襄激动的从自己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来,强行压住自己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你看,这块玉佩,价值几何?”
锦衣男子颇为不屑的脸上,看到这块玉佩之后,顿时眼睛发亮,这样一块玉佩,单独说大小,就已经算是绝世奇珍,更不用说,还雕琢了一头麒麟瑞兽。
只是……这上边怎么会有一个“御”字呢?
“御?”
锦衣男子瞳孔微缩,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两腿更是瞬间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他惶恐的举着玉佩,就像是曹襄此前一样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小人有眼无珠!小人有眼无珠!”
曹襄把玉佩收了回来,挂在腰间,看着这人道:“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副样子,你恢复一下。”
“小人怎么敢,小人有眼无珠!”锦衣男子不断地磕头求饶。
曹襄看了看左右:“帮他恢复一下,我还是喜欢他刚刚那副样子,我从生下来,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你是第一个,哦对了,你不是说,这是刘迁开的?你让人去把刘迁叫过来,问问他,谁给他的勇气这样对我的?”
李敢不嫌事儿大,凑上前来:“师父说,梁静茹最喜欢给人勇气!肯定是梁静茹给的!”
曹襄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椅子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但好在坚持住了。
“我叫曹襄,我兄弟在这里受了气,我被人勒索敲诈威胁了,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见不到刘迁,我就去找我舅舅告状。”
“啊!快去啊!愣在这里做什么!”锦衣男子朝着人群中惶恐地喊叫了一声。
果真有人在暗中看着。
曹襄喝着茶,招呼司马迁等人一并坐下,他像是这才想起什么来着,问司马迁:“我听人说,你昨天晚上差点被人打了?真的假的?”
司马迁摸了摸鼻尖:“是真的,寿春城的治安不太好。”
“有点意思,咱们等会儿新账旧账一块算,李侯爷不计较这些东西,那是因为他做了相国,他带着陛下的使命,我不一样,陛下说我就是一根搅屎棍,让我来这里搅合搅合,能搅成什么样子,看我的本事儿。”
霍去病终于开口问道:“陛下真的这么说?”
曹襄拍了拍自己肥嘟嘟、圆滚滚的肚子:“去病,陛下现在最好看你,说你未来是国之栋梁,我是国之肥肠,皇后还为我说话呢,结果舅舅就说我是搅屎棍,让我来这里负责搅屎,那会儿我们正在吃饭呢,皇后都把饭喷了陛下一脸……”
看着霍去病一脸嫌弃的样子,曹襄又说:“还有更难听的,是我和陛下坐在一起的时候,陛下骂我的,我都怕他上手打我……觉得来这里也挺不错,其实,我也不让太懂怎么搅屎,皇后悄悄和我说,让我跟着你,别人不让你做的事情,我来做就行,反正我还没弱冠,我做什么事情,都有陛下扛着。”
司马迁睁大眼睛,边上的李敢立刻低声提醒:“大人,这会儿不能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以为我活到现在,全靠运气?”司马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李敢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你为什么这么写我师父?”
司马迁低声道:“那你要不要重新把我方才说的这番话品味一下?”
李敢一时间很无语,但还能反问:“好人就该被遗臭万年?”
“话可别这么说,我看那淮南王世子快到了,等着看好戏吧!”司马迁只能转移话题:“身为史家,该坚持的时候,就得坚持一下,如果史家的人都死绝了,那历史不就是任由他人装扮的小姑娘了?”
李敢深以为然,此话颇有道理,可却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大队人马最先闯了进来,左右两边开道,看热闹的普通民众挨了鞭子之后,就变得聪明起来,知道有些热闹,不看也罢。
也有些许人,挨了鞭子之后,竟然还骂骂咧咧,立刻就被拖走一顿暴打,满身是血的丢了出去。
曹襄看着这一幕,差点就笑出声,也不砍几个头助兴?
这淮南王太子,不过尔尔罢了。
“不知曹侯爷莅临,实在是有事远迎,这个粗鄙之人冒犯了侯爷,请侯爷允许我将他剁成肉酱,然后喂狗,给侯爷出气!”
天下侯爷何其之多,可偏生总有那么几个,就是藩王也惹不起的,更不用说淮南太子刘迁了。
曹襄看了一眼脚跟前面无人色的锦衣男子,眼中满是玩味儿:“杀了他,就可以什么事儿都当作没发生过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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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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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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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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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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