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表情郁闷,直接无视了激素分泌过多,无处宣泄的霍去病,看着司马迁,神色有些凝重地问道:“消息可靠吗?堂堂一郡之长官,就他么这样自杀了?”
“确认,是郡守的家臣亲自赶过来禀报这个消息的。”司马迁神色凝重:“侯爷,情况有些不妙,我担心有人会把这件事情算在您的头上!”
霍去病冷笑连连:“我看谁敢!我直接用我的战矛,给他挑几个窟窿看看!”xiumb.com
“我儿说的对!”李欢拍了拍司马迁的肩膀,司马迁身体一僵,却听得李欢笑着道:“走,我带你去抓贼!”
安阳县外,一路南下的谷水沿岸上,放眼看去,都是行人,这些人吧,说是灾民,就有点过分了,因为有的人手里还有面饼,能往嘴里塞进去,身上也穿得厚实,冰天雪地里,这完全不像是逃难来到安阳县吃大户的。
反而怎么看,都像是冬日里的地主权贵们,走出家门,来到雪地里赏雪的。
至于另外一些人,冬日里也穿着单一,在雪地里瑟瑟发抖,更有甚者,穿着草鞋在雪地里行走,脚都已经被冻裂,完全失去了知觉,之所以还能杵着拐杖,一路前行,完全就是凭着心中吊着的那口气,想着到了安阳县以后,那位心善的侯爷会给一口吃的,让自己活下去。
至于来年,就算是在安阳县的富贵人家里边卖身为奴,也好过挨饿受冻这种不是人受的罪,继续折磨着……
只不过,细看之下,就会发现这些衣着厚实的人手边都有一個包袱一样的东西,寒风吹动的时候,大致能看到这里边似乎是有很旧很破、补丁密密缝的衣服……
前方,铁骑擂动大地而来,风雪呼啸之间,就看到是一队骑兵踏碎风雪而来。
这些人尚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些混在人群中的人,就已经把手边包袱里的破衣服给穿在了身上,虚弱无比的杵着拐杖,混着人流往前走。
“传安阳侯令,所有受灾的百姓,排队往前行,前去喝粥领取冬衣,任何人等,不得喧哗,不得插队,不得作乱,违令者,当场斩首!”
这样雄壮威武的声音,回荡在白雪茫茫的世界里,人群里没有发出什么轰天震地的欢呼声,实在是太累太饿了。
这样的命令,只能让这些真正已经吊着半口气儿的人,更加激发出对于求生欲的强烈渴望,从而让这原本就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迸发出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
这个,只是为了一口吃的。
李欢骑着马,披着狐裘,带着皮手套,手提雕弓,穿行在宽敞的道路上。
受灾的百姓听到了前几支过去的骑兵呼喊的声音,已经变得颇为有秩序。
粟米粥的香气,在冬日里的寒风里,就像是春雨过后的温润微冷一样,让这些灾民们喝西北风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吸几口。
越是往南边走,情况越严重,李欢已经注意到有人冻死在了路边被积雪压塌的树下。
这些人实在是走不动了,躲在这样的大树下,只是想要休息一会儿,但是一坐下去之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司马迁跳下马背,从一棵倒塌的树下把一具已经定型了的尸体拖了出来,看着这身穿单衣的老汉,他抿了一下嘴,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注意到老汉的双脚上,就挂着磨破的草鞋后,司马迁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虎皮鞋……
“以前见过一个卖炭的。”李欢一边走一边说:“凑巧的是,也是在一个大冬日里,天气寒冷,滴水成冰,手指不能弯曲;只不过啊,这个卖炭的身上本来也就没什么衣服可以穿,却还抱怨天气不太冷。”
“为何?”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李欢,李欢松了下肩膀:“因为天气越冷,炭才能卖的上价钱,心忧炭贱愿天寒、可怜身上衣正单呐!”
“侯爷……”司马迁叫了一声,勒住了缰绳,胯下的战马打着响鼻,两个鼻孔里喷出的白色热气,看得人越发觉得寒冷。
“不能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要到汉水边上了。”司马迁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阴冷,眼中带着狠毒和怨恨,这种表情是李欢第一次在他身上见过。
以前大多数的时候,司马迁都宛若一个真正的君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神采照人。
李欢极目远眺了片刻,眼角流露出一抹极其浓烈的嘲讽:“你们注意到了,只要到了汉水这边,几乎就已经看不见灾民了,是汉水边上富裕,没有灾民吗?”
“灾民主要集中在谷水两岸,我们更怕山里的野人这个时候下山,那才是真的造反。”司马迁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安阳县现在太富裕了。
一年之前,这厉害什么都没有,是穷乡僻壤,遭贼横行的地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里什么都有了,所以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都会出现很大的损失。
换言之,穿鞋的真的害怕光脚的。
李欢跳下马背,解开裤子,朝着汉水的方向,撒了一泡尿,隐约看得出来,他是想写一个字的,但是储量不够。
司马迁表情异样,跳下马背,续上了这个字儿。
这个字,是“贱”。
风雪夜归人。
县令第一时间就来见李欢:“按照侯爷的吩咐,在米粥里加入了泥沙,大多数的百姓都对我们感恩戴德,也领取到了冬衣,但是也有少数人,直接一边吐一边骂我们不把他们当作人看待,把他们当作畜生对待,下官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抓了起来。”
“抓到几个,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吗?”
“回禀侯爷,一共抓到了六百余,这些人混在灾民群里,吃出沙土的时候,还想煽动百姓们劫掠县城,下官……”
李欢看着县令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忍不住眉头一皱:“杀了几个?”
“下官让人放箭立威,射死了两百余暴民!”
李欢眉头皱了皱,摇头道:“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此事你放心,你做得很好,如果真的让暴怒的情绪在灾民之中蔓延开来,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重修之后的安阳县自然不惧怕任何暴民,厂区也不怕,李欢修了围墙的……
那围墙虽然比不得城墙,但是都是货真价实的钢筋水泥红砖结构,而且厚度惊人,几个乱民,还不足以攻破厂区大门。
除此之外,厂区的匠人们也不是吃素的,九九六的工作他们干着很舒服,隔三差五就能吃肉改善伙食,自己的子嗣虽然依旧还是匠人,做着同样的工作,但至少不用为了温饱发愁,也不用担心像是以前那样,做不出来什么东西,就要被主人处死。
换言之,这样的生活,这些灾民想打破,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和这些从灾民身份变成乱民身份的人死战到底!
所以,要是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民变,死的只会是这些苦难的百姓,且还会被安上暴民的罪名,成为某些人加官晋爵的垫脚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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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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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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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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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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