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公主轻哼了一声:“本宫自然不是那等无聊之人,我先说就是,你可知,在陛下面前,春陀为何故意那般说话?”
李欢回想了一下,无所谓道:“又不是所有的寺人都是中行说,没眼力见儿的人,这世上任何时候都不缺少。”
“你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南宫公主狡黠一笑,漂亮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时,更加迷人。
李欢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那么一瞬间急促了片刻。
“那……那是为何?”
“是我让他那么做的。”南宫公主和李欢的谈话,逐渐趋于平衡,不再自称“本宫”。
“公主这是想要故意试探微臣?”李欢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错。”南宫公主毫不避讳:“皇后在我面前磨破了嘴皮子,我才答应了这件事情,毕竟我此生已经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出嫁的那一天,我如果真有使命,不是被送到匈奴和亲,就是战死在疆场上。”
李欢摇头道:“除非大汉的男人都死绝了,公主再谈自己战死在疆场上吧!”
南宫公主眼角含着笑意,俯瞰着李欢:“你的反应我很满意,我几乎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谁敢在陛下面前怒斥春陀的。”
“区区一个寺人,不想着怎么侍奉好陛下,反而在那里插嘴弄舌,有何不敢斥喝,我有时候甚至还想给他大嘴巴子!”李欢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春陀的鄙视。
“哈哈哈……”南宫公主仰天大笑起来,她虽然穿着华丽的宫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整个人却充满了无边的豪迈和霸气。
那么一瞬间,李欢下意识的脑补了林青霞东方不败大笑的模样……
“所以,你过了我的第一关,我的夫婿,如果对陛下如同卫青那样唯唯诺诺,人生就太没意思了。”
南宫公主眼神中满是赞许的看着李欢。
李欢被她这种火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别以为我是胆大吞天之辈,其实我的胆子也是很小的,我也不是……”
“何须掩饰?或者解释?”南宫公主轻轻一挥衣袖,精美的衣服拂动之间,就好似晚霞被她的手臂推动:“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会是那种昏聩的帝王?”
李欢感觉气氛都已经烘托到了,自己要是还畏畏缩缩,那就不像样,于是,他表情严肃,沉郁顿挫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李欢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果不其然,南宫公主眼中的光彩,瞬间亮了起来,这是一种赞美。
李欢感觉自己立刻抓住了南宫公主的内心,看着晚霞,转过身去,双手背负,留给南宫公主一個背影,这一刻他像是走进光里的人,又像是踩踏着晚霞,要驱逐天地黑暗降临的英雄。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女人为自己所倾倒的模样。
李欢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帅炸了。
“安阳侯,你不打算说你的秘密了吗?”然而,南宫公主语调郁闷的质问着。
李欢轻咳一声,转过身来:“公主的打算,我很清楚。”
“哦?我的打算?”南宫公主一脸玩味之色。
“人们都说,公主将自己当作冲锋陷阵的武将训练,已经没有了月事,那也就是说,你我并不会有属于我们两个人自己的孩子,是么?”
任何女人,若是被这样质问,都会视作莫大的耻辱。m.χIùmЬ.CǒM
女人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如果被人说不能生孩子,就算不成为生死大敌,也一定会抓破脸皮方才罢休。
但南宫公主很平静,因为在做这一切之前,她就已经接受了这一点。
“不错。”
李欢又道:“我甚至想过,你未来的打算,是在我们成婚之后,将刘芸和莪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抱走,当作自己的嫡子来养育,是否?”
南宫公主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阿娇和你说的?”
“我自己想明白的。”李欢两手一摊:“马镫、马蹄铁、曲辕犁、纸张、印刷术,这些东西就已经代表了我的智慧。”
南宫公主略感不适的轻哼了一声:“我又没怀疑什么……”她话锋一转,略显不屑:“这不算是什么秘密。”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欢摇头:“我想说的是,你可以生孩子,你自己为我生孩子,而不是……包养一个孩子,当作自己的亲子,无法感受那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
南宫公主眼神愕然一惊,呼吸微微一沉,双眸如剑锋一样的看向了李欢,无声并不代表她没有传达信息。
李欢很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找人确认过了,你并不是吃过什么药,也不是受过什么伤,你只是训练的太过于凶猛,在我眼中,公孙敖就已经是冲锋陷阵的无敌猛将。
可是,韩嫣和我说,你的武略,远胜于公孙敖,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身上的体脂太少,完全不具备一个母体孕育新生命的温床。”
李欢看着忽然沉默下去的南宫公主,接着说道:“陈皇后的问题,是宫寒,体质过寒,自然也无法孕育出生命。”
“你是想劝说我停下训练?”南宫公主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李欢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从小就被议定,要选为和亲公主,送往匈奴的人,内心该是多没有安全感……
“一定要放下,不是劝说。”李欢的口吻充满了霸道的味道:“你想做我的女人,那就要听我的话,这是我的规矩。”
他看到南宫公主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很是无所谓的说道:“这与你是不是公主,并没有关系,就像是春陀昔年就是侍奉先帝多年的老奴,但在我眼中,他只要敢说不利于江山社稷的话,我一样不会对他客气。”
南宫公主轻哼了一声,以此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就在李欢以为自己会被这个未婚妻丢进水沟里的时候,对方却只是加快了脚步,不满的说了一句:“走快点,我饿了!”
这让李欢紧绷着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因为他此前这种行为,不亚于他以前那个世界相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直接上来就问存款,然后问车房,最后不是要求加上自己的名字,而是要求对方直接把存款转给自己,车房先过户给自己再结婚一样刻薄无耻。
毕竟,这可是公主啊!
当今刘彻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安阳侯侯府的伙食很讲究,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汉帝国,最为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地方。
心情不满又不好发作的南宫公主似乎将愤怒化身为干饭的动力。
李欢很愕然的看着抱着一个比自己都头大的盆干饭的公主,干完之后,又来了小半盆……
这种食量,和公孙敖有的一拼……
“其实,你说的对,能有自己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南宫公主像是有些认命了,她仰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皓月,把李欢的自个儿喝的虎鞭酒拿走,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然后,南宫公主一张好看的脸,瞬间变得如同黄焖大虾一样红,世界都安静了那么三四个呼吸的时间后,她立刻疯狂的咳嗽了起来。
李欢也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寻常的米酒啊,这是他后来和霍去病自己重新整的二锅头,有多烈?公孙敖那种酒中狂徒,都只敢小口小口地抿。
这倒好,自己那白瓷酒杯里,少说也有半斤,一口就给闷了?
结果,李欢刚给南宫公主拍背,立刻惊呼手疼,这感觉就跟拍打到了石板上一样。
“卧槽?你在后背藏石头干嘛?我手都震麻,指头感觉要断了一样!”李欢忍不住吐槽起来。
南宫公主满脸痛苦的看了一眼李欢,背过身去,直接趴在高台的栏杆上,竟然一下就把刚刚一口闷进去的烈酒给吐了出来去……
李欢看到这一幕后,直接都忘记了手疼……
不仅他脸上是一副“卧槽牛逼六六六”的表情,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霍去病,拿着筷子的手,都在空中定住。
那种看向李欢的眼神中带着一句话“仲父,我也想学这个!”
南阳公主一把抓起酒壶,屈指一弹,那白瓷酒壶盖子直接崩飞了出去,她凑到了鼻子边上浅浅的嗅了一口,表情微微一变:“这是什么东西?酒?”
“烈酒。”李欢点头,“如火一样燃烧的烈酒。”
“给我换成果酒,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南宫公主眉头紧锁的把酒壶推给了李欢。
李欢尴尬一笑,看了一眼柳妍儿。
柳妍儿立刻取来了果酒,南阳公主靠在略显局促的靠椅上,悠闲的喝着果酒,表情很享受。
她想的很明白,自己是没有可能拒绝皇帝的赐婚,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放开身心的享受便是。
女人,总要嫁人;成为安阳侯的大夫人,可好过成为匈奴单于的玩物千倍万倍。
李欢挥了挥手,让众人随意一些,自己也凑到了南宫公主身侧:“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金盏……”南宫公主凝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忽然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酒盏,其中就有好几只是金酒盏,这玩意儿就叫金盏……
其实,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酒壶、酒囊、酒杯,或者酒桶?
李欢忍不住握拳压着嘴唇上轻咳了一声,这才憋住了笑意。
被酒桶白了一眼后,李欢笑着问道:“有什么想法吗?”
酒桶噢不,金盏看了一眼手里的果酒,沉吟道:“我真的可以生孩子?”
“可以。”李欢很认真地点头。
金盏叹了一口气:“不管我能不能生孩子,都像是大姐一样……但是好在,你比卫青有趣的多,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卫青像一根木头,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到了战场上,就能立下那么多的功勋。”
霍去病眉头皱了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不善的打量了一眼金盏。
但有资格上高台上吃饭的人太多,南宫公主并没有小说描写的那种顶级高手神一般的直觉,一群人里有谁瞅了她一眼,她都可以瞬间感应到。
“那么,李侯,你是怎么看我的呢?”南宫公主把自己的酒盏递给了李欢,琥珀色的果酒,白净的酒盏边上,沾染着公主殿下唇上的胭脂。
李欢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喜欢吃大观楼里姑娘们唇上胭脂的贾宝玉。
在他亲自认真读过红楼梦这一套古典小说后,他并没有像是那些真正的学者们,去钻研红学,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贾宝玉?
大观楼里美好的生活,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当然这仅限于前部。
李欢对准了胭脂的部分,一口将琥珀色的好看果酒一饮而尽,随后俯下身,一把按住了摇椅。
宽大的摇椅忽然往后边压了下去,公主殿下呼吸急促,这是失重所带来的奇妙享受。
李欢顺势半跪在藤椅上,另外一只手则穿过公主殿下的后背,用力的搂住了她的脖子,深深地吻上了那红胭脂,如同贾宝玉吃到了大观楼里姑娘们唇上的胭脂一样。
金盏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从高处跌落一样……失重的恐惧包裹全身,却又携带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爽感……
宴席上,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李欢如此放肆、狂荡的举动。
这他么开什么玩笑?
这是公主啊?
这是真公主啊!
这是皇帝刘彻的亲姐姐啊!
这他么我是在做梦吧?
场面安静的可怕。
直到霍去病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方才施展了解除时间静止的诡异法术。
李欢转过身来,肆意狂荡的大笑着:“看什么看!一群蠢货,我亲我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
李欢兴奋的举着双手,大声呼喊:“我安阳侯府里的乐师呢?他娘的!现在不奏乐,等什么时候奏乐?”
侯府里还真有乐师,爵位上去了,这些随之而来的待遇和配置,朝廷都会补足。
但是,李欢却一把推开敲击编钟的乐师,狂荡放纵的高声唱着:
“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拘爱自由……”
所有人身上的定身术都被解除,唯独是公主殿下,听到李欢那狂荡的歌声后,方才如梦初醒一样的意识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不敢相信的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此刻有些微微发疼的嘴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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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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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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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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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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