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立良做好开门准备,我停留客厅等待爷爷的回应。
在小阳台的爷爷立起身来,隔着阳台玻璃窗向我轻轻点头:“莫出去太久了,等你大伯下午回来,你也好早点回去阳城。”
我拉好外套拉链,简单应了一声,却没敢跟爷爷对视一眼。
皆因刚刚我和贾立良在客房达成共识,决定出趟‘远门’,碍于爷爷叮嘱快去快回,是以我心虚,生怕一个小动静就露出马脚。
“金爷爷,“猎刀”中午的喂食就麻烦您老人家了。”
见着,贾立良说时,轻轻拉开门锁,等来爷爷的回话:“放心,饿不了“猎刀”的。”
出门,我轻轻将门关上,已经走下半层梯子的贾立良仰头看向我,他急不可待的眼神无处可躲。
我边下楼梯边问道:“看没看见那两辆车子上坐着斗犬?”
贾立良两步就跳下半层楼梯,回道:“我发现的时候,两辆车子已经开过大半,没看清楚。”
受到影响,我也两步跳下半层楼梯,很快就出了楼道,给自己点了根烟,感觉街外冰凉,又将外套的拉链扯高一些,外套衣领被立了起来,包裹着脖子。
贾立良在前面领路,说道:“昨天借车是提前说好的,现在临时再借的话可能有点麻烦。”
“网上叫辆车吧,应该不难。”我拱着背脊紧随着,心说气温骤降的速度真是龟儿子的快,早晓得就穿厚外套来宝塔镇了。
快要走出大马路,贾立良突然放慢脚步,等我跟上去后,他皱眉说道:“昨天那个光头男的说是他们前几天才去过,今天他们又去,训练强度被提得这么高,斗犬恐怕吃不消。”
我一声哼笑,双肩也抖动一下,回道:“老子管不得那么多,反正我跟你都决定好了,就当面问问涂令和覃洋那两个龟儿子,我爷爷的独门激流训练是怎么被他俩个晓得的。”
如此,我和贾立良决定再去桥沟村一趟。
而贾立良早上出街却撞见涂令的皮卡车,和覃洋的名贵越野车朝镇外驶去,是天意,绝对是。
指引我一定要再跟去桥沟村,与涂令,覃洋碰面,问个究竟。
本有两大把柄被对手紧紧抓住,情急关头,我和贾立良只觉得无法再过多逃避,迎面向前,能说清一件事,就少一件事。
不过贾立良随即问来:“刚刚在屋里不方便说太多,我就问你如果涂令和覃洋拒绝承认,那你怎么办?”
“说实话,两个在阳城的新秀练犬师发现几十公里外的偏僻小村有条河道急流,可以利用来训练斗犬,你觉得这发生的概率大吗?”
我眼珠转动,再说道:“以前‘激流乐园’确实名气大,阳城人也听过,但你想想,阳城那么多有经验的练犬师都无法想到利用急流训练斗犬,却偏偏被两个龟儿子想到了,我不见得涂令和覃洋就是所谓天才,我太了解这两位旧同学了。”
“明白了,就算他俩拒绝承认,在你金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贾立良转头看向我,我嗯了一声,说道:“就等我跟你一起赶去桥沟村,看看那两个龟儿子无耻的嘴脸吧。”Χiυmъ.cοΜ
贾立良叹气一声,只顾带我走去大马路,到达路边后,他更是主动小跑到旁边商店里,暂且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时间够紧的,我买了小蛋糕和水在路上填肚子。”贾立良走出商店后,提着白色胶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竖起大拇指,贾立良微微一笑,他从胶袋里拿出一包小蛋糕,甚至贴心到替我撕开包装,再递给我。
我醒来就饿着,闻到小蛋糕的香气也很不争气的咽口唾沫,接过小蛋糕就两口咬尽,滋味地嚼着。
再是。。。我刚才在路边空闲之余,也提前在网上联系好前往桥沟村的车,只等十分钟后,跟司机会合。
我吃掉两包小蛋糕,喝下半瓶矿泉水,点烟后又抽掉半截,贾立良才突然指着前方慢慢靠近的小轿车,问道:“是这车牌号码吧?”
我点头朝小轿车招手,十秒后,向桥沟村赶去。
我坐在后座细想,时间落后的差距让我有些焦急,说不定我和贾立良赶到进山口椭圆空地之时,涂令和覃洋也该出山了吧,格外严重在于,两个龟儿子已经往回走了,就此错过。
“看来我应该早点叫醒你,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着急忙慌的。”同坐后座的贾立良轻声说道,我意外这默契惊人,同时间想到同一个细节上。
“没事,应该赶得及。”我安慰自己,也安慰着贾立良。
小轿车司机嗯了一声,说道:“听得出来两位赶时间,我想想办法。”
车子在宝塔镇前往桥沟村的老路上提速了,路面坑坑洼洼,颠得我和贾立良面色难受,提醒司机一声,车速才恢复正常。
最后,司机确实有点本事,比预期早到桥沟村,更令我和贾立良暗自欣喜的是,一路留意,都不见有皮卡车和越野车从对头驶过,说明两个龟儿子仍停留桥沟村里。
想法很快得到证实。
司机被我指引,将小轿车停在进山口椭圆空地。
空地左侧,停着一辆新款皮卡车,一辆名贵越野车。
贾立良向我投以眼色,我嘴角一咧。
桥沟村的山里,果然走进两个龟儿子。
“诶?那个光头的皮卡车怎么也在这里?”贾立良指向车窗外右边,我会意看去,当真见着那秃头男从老旧的皮卡车下来,瞪眼向着我们。
我苦笑一声,老旧的皮卡车是有多么不起眼啊,刚刚连我都没看见。
接着,我和贾立良下车后先将小轿车司机打发走,然后秃头男表情里有丝谨慎感,朝我们走来。
“注意,这男的有点固执,涂令和覃洋又来桥沟村,他肯定想撵走但又没有成功,就在空地堵他们。”贾立良轻声提醒,我哼笑一声。。。
“你好,又见面了,我想问问,开那两辆的车过来的两个龟儿子,是带了几只斗犬进山了?”
问时,我指着空地另一头的皮卡车,越野车。
不过。。。我估计“答案”和“小王爷”都被带来,但转念一想,就“小王爷”那种低弱实力,还龟儿子的横渡急流?嫌命长了?
很意外,秃头男面容舒开,哈哈大笑,我和贾立良都皱眉,面面相觑。
秃头男咳嗽一声,收住笑声,甚至走近将我肩头一拍,说道:“你崽儿说话搞笑得很,不过那两个年轻娃儿确实长得像龟儿子,今天我又撵不走他俩个,气死老子了!”
贾立良苦笑着,再问道:“请问到底几只斗犬被带进山了?”
“这回就一只狗子进山了。”秃头男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朝进山口哼了一声。
我感到意外。。。
大概率是“小王爷”缺席这趟远练,那覃洋为何还要跟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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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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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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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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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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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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