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亮说话间,极微动作地指了指屋门口的“火线”,眼角又顺便斜了“火线”一眼。
滑稽的是,何子轩竟然关心给“火线”喂食的伙食费,他更坦白的解释自己刚刚来阳城,兜里的票儿有些紧张,恐怕难以应付“火线”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两个傻儿的疑问和担忧,我都看在眼里。
只是我扬起嘴角,解释道:“都说了,你和何子轩未来一星期负责给“火线”喂食,只不过是童爽‘加题’的第二步计划,伙食费用我来出,而现在经过我爷爷的指引,这第二步计划变成加强版了。”
告花儿十足我的副手一般,上前对两个傻儿说道:“稍安勿躁,你俩刚刚面对“火线”凶起来的样子都挺了过来,现在还着啥子急嘛?”
终于要揭盅了,何明亮,何子轩的惊慌才刚刚消去,此时他俩再次紧张起来,纵使有五颜和六色离开前的鼓励打气,但难免露了一点点怯。
又证实了,豪情壮志吼得凶,屁用都没有,临阵之时,该惊慌的,始终在惊慌。
首先,我抿唇是想将嘴唇打湿,有利于我做下一步动作,然后吹响一声口哨短音,过程不过两秒,但哨音足够清脆,仔细听来就能感觉到哨音荡出了院里,朝外头更远的地方传去。
这下,别说是何明亮,何子轩疑惑起来,连告花儿都一头雾水,他向我耸耸肩,只是在晓得爷爷曾经致电给我指示了一番,却料不到会是奇怪的口哨短音。
何明亮,何子轩继续疑惑着,哪还记得问话,但告花儿始终是这场‘答题’的其中一位出题者,他主动询问过来,感觉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
我嘴里没在解释,只指向屋门口,让院里的所有人看过去。
““火线”站起来了,但样子不像是要再次发恶。”告花儿最先将所见所想说了出来。
很难想象,看似老态龙钟的“火线”长期卧在屋门口如石像一动不动,但有口令或是特别情况发生之时,它绝对会是全场最勇猛的那只斗犬。
只见“火线”坚挺立在屋门口,整身钢肉似铁,它又目光如炬,脑壳顶的一对竖耳就像王者的皇冠,它昂着脑壳,仿佛不想让‘皇冠’跌落来。
每次这般,我都忍不住回想起“火线”两夺阳城斗狗大赛总冠军的往事,从我记事起,就记得爷爷笑得最开怀的两次,就是带着“火线”在擂台上接受两次总冠军名誉的时候。
如今,时过境迁,惹得我叹气一声。
而仍是对“火线”有一点点防备的何明亮,何子轩则后退几步,我见此故意上前堵住两个傻儿的背脊,并在他们身后说道:“别退嘛,五颜和六色并没有让你俩退后哟。”琇書網
我迫于无奈将五颜六色这两股强大力量搬出来,两个傻儿才稍稍清醒了一些,他俩似乎将五颜六色临走时的加油鼓励又在心里会想一遍,才使得自己重新上前五步,跟“火线”的距离更近了。
见此,我满意的一笑,解释道:“这下口哨短音是我爷爷曾经对“火线”训练的一个小细节,作用不大,跟上擂台对战也没有多大关系,但对于此时此刻来说,就大派用场了。”
“掌门啊,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方便我一鼓作气把你的解释听完。”告花儿讨嫌的嘴巴真是龟儿子欠扇,虽然我懒得理会,但我下定主意,找机会锤死他个龟儿子。
我斜了告花儿一眼,继续说道:“我大伯是我爷爷投身斗狗竞技的副手,童爽其实也晓得,现在何明亮,何子轩也晓得了,而且这口哨短音就是为我大伯而设,防备有时候我爷爷身体疲累,难以走动,就让充当副手的大伯吹响口哨短音,让“火线”暂时听令于大伯,跟着大伯出去散散步,透透气之类的,明白吗?”
只见,告花儿反应最快,他龟儿子将嘴巴嘟成圈型,又回道:“我知道金老汉安排的‘第二步答题加强版’是啥子了?是让何明亮,何子轩除了要给“火线”喂食之余,还要学会口哨短音的技巧,然后每天带“火线”出去散步,让他俩个对“火线”的恐惧慢慢彻底的消除!”
我打了个响指,再次吹响口哨短音,只见“火线”向我慢步而来,我面对它,就像面对一头雄狮在渐渐靠近自己。
但我毫无惧怕,因为那是“火线”,一只已经彻底摆脱青藤叶依赖的“火线”。
“火线”很是规矩,它立在我身旁,无声无息,只是动了动竖耳。
而且我再向何明亮,何子轩解释道:“你俩个要记住,口哨短音的训练法已经被“火线”记入脑了,它不会因为口哨的发令而攻击任何人,它的意识只有一个,就是被你们带出去散步透气,明白吗?”
讨嫌的告花儿似乎故意呼出一口大气,叹道:“你爷爷金老汉对斗犬的训练小细节真是复杂多变,不愧是老资格的练犬师,看来我们这些新秀练犬师崽儿还要多多向你爷爷这样的老前辈学习呢。”
我无心理会告花儿的屁话,只留意着何明亮,何子轩的脸色早已煞白。
“怎么?看样子你俩个要重新选择半途而废,回去禹都,跟五颜和六色隔远不再相见了?”我承认自己也很是讨嫌,数次搬出五颜六色这两股强劲的力量来激励何明亮,何子轩。
而且屡试不爽,百发百中。
只见,何明亮带头,何子轩随后,二人走近我,就等于走近立在我身旁的“火线”。
“金掌门,请你教会我和子轩怎么吹出口哨短音吧,我知道这里头是有技巧的。”今晚的何明亮在惊慌和坚定的心态转换之下,此刻他又坚定起来,甚至咬了咬牙,这是给自己打气,势必豁出去的信号啊。
何子轩来不及表态,因为他走上前后,一直在扯那该死的松筋短裤,短裤虽是松筋,但又窄又紧是事实,小胖墩的何子轩真该给自己下半身减减肥了,情况允许的话,全身都减一遍也可以呢。
我没有催促何子轩,让他和松筋短裤扯完皮后,就听来这小胖墩的表态:“金掌门啊,真的没有36码的裤子吗?能不能给我换一条?”
我捂着额头叹口长气,感觉自己可能在今晚要疯掉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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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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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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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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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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