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这崽儿好很多,上午我虽然也精神不振,但午饭时间拿来小睡歇了歇,下午就跟满血复活似的,工作效率比上午快两倍。
告花儿却说午饭时间没有休息好,他一边是肚儿也有点饿,一边瞌睡也来得凶,两头不到岸,睡得不沉,模模糊糊的。
走出公司,我给告花儿递烟,抽上几口提提神也好啊。
告花儿点了烟,呼出烟圈都似乎没有力气,说道:“掌门啊,你爷爷家客厅的地板好硬呀,我下回不打地铺了,一晚上都睡不好,恼火得很。”
狗屁哟!我心说是你龟儿子自己坚持要在我爷爷家打地铺的,怨不得别个。
“地板确实硬啊!我腰杆又酸又痛。”告花儿将香烟叼在嘴边,双手叉腰,身子尽可能的往后仰,拉拉筋。
我听见告花儿说屁话就龟儿子冒火。
老子一拳锤在他肩膀上,说道:“放屁吧!昨晚上就数你崽儿睡得最香,你晓得自己打呼噜的声音有多讨厌不?老子都还没有投诉你,你还说我爷爷屋里地板硬?”
这见,告花儿确实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弱声弱气说道:“我睡觉确实有点烦人,妹儿也投诉过我的呼噜声太响,打扰别个睡觉了。”
我不耐烦地推着告花儿背脊,说道:“你给老子快点滚回去休息,屁话连天的!”
告花儿呼出最后一口烟圈,用鞋尖踩熄烟头,回道:“明天见喽!”
我没好气斜了告花儿一眼,等他走远些后,我喊道:“你回家后样子精神一点,不要给童叔叔说你昨晚喝酒了,免得他用童家醒酒大法弄你崽儿!”
告花儿背对着我,抬起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
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松了口气,又想了想,随便找个小馆子吃点东西,就当把晚饭应付了,反正今天的夜训无法进行,吃饱就回去爷爷家趁机歇一歇,养养神。xǐυmь.℃òm
公司附近都是些大馆子,我一个人搓大馆子无比奇怪,再说走远一些的面馆又不想再去,因为早饭已经在那里吃了碗肥肠面了,此时干不下。
好半天,才想起小道口附近食店多,吃完也顺路回去爷爷家,我便快步前往,几分钟过后,我肚儿咕咕叫,才想起自己中午也顾着睡觉,并没有吃午饭。
饥饿的感觉有多难受?懒得解释。
但使得我步速更快了,一心想往小道口冲,越冲肚儿就叫得越响。
冲着冲着,我被什么东西一下拉停了。
使得我刹步不及,身子往后一仰,突然间感到有人伸手扶住了我的背脊,才令我重新直起身子,站稳了。
“擦鞋匠?你干啥子嘛?”我一头雾水地问道。
一人干活,养活全家的擦鞋匠,他的胡渣都有好些变白了,但他每次在街上碰到我,都是笑呵呵的,几乎都要递烟给我。
这见,擦鞋匠又递烟过来,说道:“我今晚上约了别个吃饭,所以收摊有点早,你往哪里去嘛?”
“刚下班,随便搞点吃的就回去了。”我习惯性接下擦鞋匠的烟,先给他点上,最后才给自己点上。
擦鞋匠夹着烟,吸上一口,我见着他粗糙的手背,有很深的纹路,皮子又皱皱的。
“金家娃儿,过来嘛。”擦鞋匠神秘兮兮地引我去路边树下,免得挡在路中间妨碍其他路人。
我心想抽了别个的烟,闲扯几句也很正常,就跟擦鞋匠来到路边树下。
“金家娃儿,你们狼青斗犬派啥子时候得罪麻辣后系群那帮人的呢?年轻人娃儿,莫要搞出事哟?”擦鞋匠担忧的神色让我惊讶,他甚至伸手托了托我的手膀,一种劝我莫乱来的感觉。
听来,我有些些惊讶,这种惊讶并非来自于连擦鞋匠都晓得以涂令代表的麻辣后系群对我们宣战,而是来自于擦鞋匠生怕我们年轻娃儿会干出祸。
跟擦鞋匠算是老街坊了,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喜爱斗狗竞技的外人,为何对我们年轻娃儿的事情如此上心呢?
我将不知不觉拧紧的眉头重新舒开,回道:“你也莫担心,我们年轻娃儿都晓得事情还是要在擂台上解决,绝对不会乱来。”
擦鞋匠将我手膀拉了拉,说道:“唉!你晓得不?最近这段时间我摆摊的时候,见过涂家娃儿在我摊子前路过几回,我感觉那娃儿的样子都变了,给人一种急躁躁的感觉,心气不好,容易干出祸来。”
我眯眼吸了口烟,想了想回道:“我们都准备在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正式出道,时间紧迫嘛,所以涂令也是训练自己的斗犬压力大,急躁躁的也在所难免。”
擦鞋匠也吸了口烟,一边摇头一边用鼻孔将烟圈喷出来,说道:“嗯?我感觉有问题,我关注斗狗竞技这么多年了,遇到很多准备出道的新秀练犬师,不过我还是头一回看见像涂家娃儿这种急躁躁的,心不够静,是练不好斗犬的。”
我想起涂令昨晚才输掉了斗快爬梯的比试,虽说目前我和他已成对立,但我仍不想多嘴乱说话,没有将涂令输掉比试的事情告诉给擦鞋匠。
我细想下,半天无话。
擦鞋匠又张望街边四周,低声说道:“你们年轻娃儿为啥子搞矛盾?我就不追问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娃儿一句,他们麻辣后系群人多势众,又跟张宽老板是一头的,你们狼青斗犬派要小心点,莫遭别个欺负了。”
我弹弹烟灰,用力地吸上一口烟,一大团浓厚的浅蓝色烟圈被我呼出,说道:“老实说吧,我们狼青斗犬派决定迎战了!”
“唉!我们阳城斗狗竞技搞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派系矛盾公开化,总觉得这样子下去的话,我们阳城斗狗竞技的发展会越来越不健康。”擦鞋匠摇头说道,他焦虑的神色让我很意外。
说到这里,我嘶了一声,问道:“师傅,你是说。。。。担心以后的阳城斗狗竞技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纯粹的斗力和斗技,而是演变成派系之间的斗争?”
擦鞋匠用力点点头,说道:“就是嘛,斗狗竞技其实简简单单在擂台上较量就行了,谁赢谁晋级,如果以后派系越来越多,最后斗狗大赛都搞成派系之间的大混战,我觉得那就没有意思了。”
“师傅你跟刘国友老板有点像,守旧得很,看不得新东西。”我说道,却嘴角一撅。
我似乎明白了,如果张宽老板最后夺权成功的话,他想干什么了?
也难怪,涂令突然将矛盾公开化,这是一场预热。
他在帮助张宽老板为明年第一季斗狗大赛做最后一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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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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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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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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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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