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儿歪头嗤了一声:“自作自受,别可怜覃洋,他家在阳城的实力,永远过得比我们要好。”
我摊手扁唇,打手势让告花儿继续讲下去。
告花儿仰头眯眼,思量片刻,继续讲来——
当时,涂令看出覃洋的异样,压低声音道:“你有意见?”
覃洋勉强露笑,摇头道:“我在想“答案”它们应该在啥子位置开始渡江。”
“我自有分数,你去给渡轮上的人打招呼,马上调头往对岸开,速度慢一点,方便我观察“答案”的渡江情况。”
覃洋眉额皱皱,仍要领命,站在甲板上往上层驾驶舱喊道:“师傅开慢点,往对岸去。”
“要得!”
舵手答应,渡轮开始倒退,一声汽笛长音,缓缓调头。
比特战团突然又失明起来,无人理会告花儿的存在,涂令带头往一层座位舱去,舱位两边小道是透空的,有时候江浪拍船舷,江水可以跳进舱里来。
这非常方便斗犬跳进江里开始游动,缺点在于船首砍出来的浪头翻滚极大,斗犬跳江之后,有机会被浪头盖没,呛喉的江水还算小事,重要于要快速从江面冒出脑壳。
告花儿待着甲板上,扭头朝比特战团嘁了一声,回头望眼江滩,那位小艇师傅向他挥手,仿似告花儿离乡远走,在就此告别。
告花儿挥手示意,离开四面八方都有冷风的甲板,拉高外套领子,后悔没有戴上冷帽,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走着,进去一层座位舱。
由于座位舱两面透空,没有太过暖和,告花儿搓搓掌心,发现比特战团没有在一层舱内,向水手师傅询问,原来一帮崽儿从船尾爬梯上了二层隔间舱,更暖和一些。
告花儿习惯被无视的感觉,只是疑惑比特战团行事磨蹭,当渡轮调头之后,已经处于浅水区域,此时命令斗犬跳进江里开始游动最为理想,但涂令他们却没有行动起来。
懒理太多,告花儿发现一层舱内还有无人看管的小卖部,心里起了兴趣。
水手师傅察觉很快,主动解释道:“平时跑远途,两层舱位满座,小卖部是有人照看的,今天没人也可以卖东西,你要点啥子,我来拿。”
“船上有热水吗?我整碗泡面。”告花儿只要泡椒牛肉味泡面,再买根火腿肠,又皱眉问了问,舱位两边能否用帆布挡一下,实在太冷。
水手师傅从船尾伙食房拿来保温瓶,答道:“没有挡的东西,你可以上二层跟你的兄弟伙们坐在隔间舱,里面还有烤火器。”
告花儿接过保温瓶,倒水冲泡面,平淡开口:“我的兄弟伙只有一个,还在上城他爷爷家睡大觉呢。”
水手师傅似懂非懂,没有多嘴追问,只确定告花儿没有再买的东西,就提着保温瓶回去船尾伙食房了。
告花儿坐在座位舱的长椅上,翘上二郎腿,脚板摇啊摇,心说就看比特战团要靠啥子名堂,明明慢速的渡轮已经驶离浅水区域,涂令他们仍未行动,实在难解。
“一帮傻儿,花钱租艘渡轮,难道是来欣赏阳城江景的?”
告花儿喃喃道,撕开泡面盖子,准备填肚儿,听见船尾楼梯有响动,是那晚在长梯坎被我们嘲讽一番的两个马仔来到一层座位舱。
“师傅,开柜子!我们要买东西!”
高个子马仔拍柜嚷嚷,矮个子马仔趁机向告花儿嗤了一声,紧接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临时充当小卖部收银的水手师傅从伙食房出来,二话没说,扭匙开柜。
两个马仔隔着柜子玻璃,指这指那,几乎啥子都要,牛肉干,葡萄干,巧克力,饼干,辣条,威化,还要了一排八罐装的汽水。
“羞你们的先人,梦回学校春游吗?”告花儿摇头,喃喃道。
两个马仔结完账,各自将一堆零食捧在怀里,生怕告花儿去抢,一起瞪了告花儿一眼。
水手师傅帮忙拿上八罐装汽水,他们三个就爬梯上去了二层。
告花儿三五两下吃完泡面,已经在喝着面汤,恰好水手师傅下来一层座位舱,被告花儿叫住,便走了过去。
告花儿放下泡面,起身敬烟,水手师傅伸手一挡,笑着道:“那个轮机师傅规定当值期间,渡轮上必须禁烟。”
“没关系,你先把烟接了,下班后再抽。”
水手师傅看去年纪四十出头,却越笑越见皱纹深,一下老了十岁。
他转身看一眼轮机室,才笑着把烟接下,放进自己烟盒里。
告花儿抬头看顶上,又指了指顶上,问道:“师傅,他们一帮崽儿在隔间舱搞啥子?”
水手师傅怔住一下,才道:“在看江景,而且他们还通知了舵手师傅,渡轮到对岸调头,再回去一趟。”
告花儿捏着下巴,摇头难解,心说比特战团怪名堂真多,刚刚在小卖部扫货,梦回学校春游,如今又在欣赏江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欣赏江景,顺带搞个渡江训练’?
水手师傅嗯了一声,刚想离开,被告花儿礼貌叫住,还以为告花儿又要买东西。
告花儿苦笑一下,问道:“二层那帮崽儿租你们的渡轮,花了多少票儿?”
水手师傅伸出三根手指,笑了笑。
“三百块?”告花儿很错愕,难以想象只比租小艇贵一百块。
水手师傅没好气地歪下脑壳,伸出三根手指的右手摆了摆,道:“是三千块,包渡轮一个下午。”
告花儿嘟圆嘴巴,退了一步,颤声道:“三千块是公价?”
水手师傅摇头道:“我们渡轮平时跑客运,很少被人包船,是那姓覃的娃儿一口给价三千块,这生意就接了。”
告花儿明白也很服气,覃洋给的实在太多了。
立即回神,告花儿敷衍一声,水手师傅又回去了伙食房。
座位舱两边透空,江上冷风狂吹,告花儿抬头看眼顶上,眨眨眼皮想了想,决定上去二层看个究竟。
船尾的铁梯很陡,告花儿双手扶杆,上去二层甲板,尾部插杆上有面国旗在飘扬,他面向国旗立正敬礼。
然后转身,进去隔间舱的过道,仔细听见了说话声,发现比特战团一帮崽儿在距离驾驶舱最近的左边舱里。
告花儿停步在过道中间,犹豫一阵。
而比特战团的斗犬没有出舱看清楚,因为告花儿的气味已经熟悉,才让告花儿可以继续偷偷摸摸。
此时渡轮已经驶到对岸,减速而开始后退调头,如此让告花儿更加疑惑,喃喃道:“这帮崽儿有病吗?为啥子要渡轮调头回去呢?”
“注意了,现在渡轮调了方向,准备观察右边情况。”
隔间舱内,突然传来涂令的一声命令。
惊得告花儿双腿一软,咽口唾沫,慢慢退回船尾甲板,才长呼一气,定下心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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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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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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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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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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