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交通怎么行驶,我是外行,五百米外的下游有货船往上游而来,于是慌张可以理解,毕竟小艇和“少侠”它们都在横渡对岸。
告花儿第一时间冲到我身边,大声道:“吓老子一跳,掌门你干啥子?”
小艇师傅望一眼下游货船,看口型是嗤了一声,他大声回应:“莫慌嘛!小艇归小艇,速度还是有的。”
我哎呀一声,指着下游货船:“师傅你晓得乐极生悲这回事吧?”
小艇师傅右手离开舵把,指着我喊道:“你崽儿尽说歪话,本来没事都被你说成有事,要么我调头回岸上,开出来的一点油钱我当掉了。”
贾立良上前按住我肩头,打手势让小艇师傅继续掌舵往对岸开,大声道:“我们信师傅的,肯定开的过去。”
小艇师傅脸色才好了点,他斜我一眼,继续掌舵。
小艇轰轰地马达声实在吵耳,贾立良贴近我耳边道:“我们需要关注的是“猎刀”它们的速度,马上要离开浅水区,要么拉它们上小艇,等货船开过去了再说,要么马上发令让它们加快速度。”
货船航行速度没空跟我们开玩笑,此时更接近一些,而小艇明显在加速,选择提前冲过避开货船,导致“少侠”它们落后我们将近五十米。琇書網
如果我们与斗犬的距离太远,那么租小艇观察渡江情况也没有了意义,隔出距离必须要近一些,最起码二十米左右,才可看清一切。
当我考虑几秒之际,其实小艇又开远一段距离,谭超为此终于疑惑起来,大声道:“太远了!“霹雳”它们的速度没有跟上。”
告花儿半身伸出去,忽视水上安全,只为后望回去,观察“火炮”它们的动静,危险到竟然踮脚尖,把自己的命没当回事。
贾立良上去把告花儿拉退,大声道:“浪荡来荡去,小艇一晃,你就掉进江里了!”
告花儿向贾立良敬礼,算是道谢,再向我大声道:“现在搞哪样?索性退回去。”
我承认自己此刻欠缺果断,告花儿和贾立良都已表态,也是时候拿主意了。
“师傅!麻烦你调头,尽量跟我们斗犬平排一线。”我走去小艇尾部,递烟给小艇师傅。
小艇师傅接下烟,大声道:“你以为开小艇跟开车一样啊?有路就可以调头打倒,就算是小船儿调个头也要大范围空间,你懂不懂嘛?”
这也很恼火,如果小艇大范围调头,往回开之后,等于挡了下游货船的道,虽说减速摆舵很正常,但意外就是发生在意料之外。
我也实在没空跟对方杠,立时道:“那麻烦你再开一段就减速停下,小艇上的人安全就是,要等一等我们的斗犬。”
“停下来可以,但是大船要过来啦,你们四个要扶好莫乱动,大船砍出来的浪凶得很,我的小艇荡来荡去,跟荡秋千一样。”
“师傅你说啥子啊?”
我怔住一下,算漏货船经过,砍出来的汹涌波浪,我们几人在小艇上扶好固定物就行,“少侠”它们可就麻烦多了。
怪也怪在忘记拿望远镜,连下水渡江之前的观察工作也随之漏掉,应该看清上游和下游在短时间有没有船只经过才是。
此刻进退两难,小艇也在减速,贾立良察觉后,大声道:“货船马上要经过了,我们几个隔远发令过去,让几只斗犬先停在江面,等货船过去了再说。”
谭超张望四周,没有搞懂的懵样儿,而告花儿第一个行动,又伸出半身往回喊一声令号,奈何小艇马达声实在吵耳,与“火炮”它们隔出距离过远,立时晓得发令毫无作用。
小艇开始在江面左右荡漾,说明货船接近,又是一下货船震耳欲聋的汽笛声,震得我双手发麻。
我回头焦急地看一眼小艇师傅,他耸耸肩,大声道:“现在退回去是没可能的,除非你可以保证我的小艇可以撞赢大货船。”
贾立良仍未放弃,让小艇师傅熄掉马达,但等马达熄掉后,已经太晚。
我们只顾在小艇上慌来慌去,忽视货船在快速接近,小艇马达熄掉过后,贾立良顿时没了主意,只因此下发令给“猎刀”,它们也未必能够躲过快速航行的货船,那样太过冒险。
除非我们能保证四只斗犬能够撞赢五层高的货船。
小艇越荡越猛烈,我们各自扶好固定物,江水不断跳进小艇里,小艇师傅气定神闲,已经习惯水上的各样情况,还闲心地点燃我刚刚的敬烟。
各自的斗犬还在后方江面,我以为告花儿他们会慌起来,哪料各自无声,谭超也稳稳扶好固定物,有种忽视自己斗犬安全的感觉。
“掌门,我才醒觉过来,“火炮”它们是斗犬啊,危机时刻没有我们的发令声,前进或者停下的决定就该它们自己选了。”
“我们慌来慌去,没有想到斗犬也有处理危机时刻的能力。”贾立良被跳上小艇的江水打湿脸巴,连忙用手背擦掉。
谭超右手扶好固定物,左手拍心口,道:“放心!有前辈“霹雳”跟在一起,“少侠”它们肯定没事。”
他们没有过于惊慌,原来如此。
我也确实忘记“少侠”是只斗犬这回事,事发突然,开头发慌过后,一下没了脑筋,想一想真够失败的。
此刻,货船砍出来的波浪杀向四面,汽笛声又被拉响,震耳欲聋之下,我扶住的固定物也震动一下,随即是小艇荡动更猛,人开始难以站稳,江水从四面杀上小艇,艇上装货区积出大滩水。
货船已经在眼前经过,我尽最大努力把脑壳后仰,才看清货船的第五层情况,又像巨大的铁皮机器怪,放我们一马,不屑地走开了。
近距离可见,才晓得货船往上游的速度之快,小艇师傅判断正确,没有盲目调头,否则我们分分钟遇险。
“这大船起码5000吨级,专门走水路运汽车的。”
小艇师傅舒闲地呼出烟圈,又道:“大船马上过去了,你们商量嘛,是等你们的狗子过来会合我们,还是开回去接它们?”
“等它们过来!”
我看一眼告花儿,告花儿看向贾立良和谭超。
贾立良和谭超又看向我。
默契太足了,我们所想一样,异口同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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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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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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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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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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