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这般想着,并没有出声附和,免得谭超得意劲过头,接下指挥“霹雳”渡江期间犯下错误。
而谭超毫无在意我们回话与否,他对待再一次渡江的态度很认真,像强迫症发了作,重新张望江面上游和下游,看清楚有否客船或货船经过。
我理解为这是他自信的表现,别个的回应已经没有作用,关键时刻做好自己便行,何况别个的回应能直接影响到自身发挥,他崽儿定是清楚这一点。
另一边,告花儿撸起外套袖子,蹲下后托起爱犬“火炮”的下巴,严肃警告道:“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别给我丢脸。”
“火炮”目光如炬,伸舌将嘴角一舔,狗脑壳越仰越高,像极准备上擂台对战的那些斗犬,决心大干一场。
然后,谭超用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上游和下游的情况,此时他脑壳一会摆向上游方向,一会摆向下游方向,嘴中一直嗯嗯声,有点船长看航向的感觉。
“天助我也,上游方向没有任何船准备经过阳城,下游方向有两艘货船和一艘客船,大概半小时之后经过阳城,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谭超放下望远镜,满意地微笑,我却轻哼一声,没办法认同谭超的乐观态度,甚至无心接话,带着“少侠”更一步接近江边,涌岸的细浪将我鞋头冲了一下。
“来吧!半小时眨眼就过,一样由“霹雳”领头,开始渡江!”
我挺腰手指对岸,听见身后传来告花儿和谭超各自向自己斗犬发令的声音,特别是谭超独有的令声,仍旧怪异,以后有机会真要好好问问他,了解个清楚。
说回自己,重新这一趟渡江训练,我并没有讲出发令声,“少侠”跟我已经默契足够,刚才一下我手指对岸,它已经会意,轻装上阵下了江。
“火炮”小跑,“霹雳”急步,都轻装上阵,往江里而去,很快三只斗犬浸入轻荡的江水里,只剩三颗狗脑壳在江面游动,望去感觉怪异而滑稽。
“游过浅水区域才是真正考验。”告花儿交叉双手放心口,摆出深知一切的傲气样儿,差点又被他装到了。
我撇着嘴,道:“二掌管可以尝试说点对渡江训练有帮助的话,如果没有,请你好好看着“火炮”的渡江情况。”
“掌门,我没有讲废话,游过浅水区域,尽是漩涡和急流,我怕就怕在这一点。”告花儿微抖着双手点烟,说道。
我看似讨嫌的抢根烟来,实则借机鼓励告花儿,拍他肩头,道:““火炮”实力的增进有目共睹,我打心底认同它,分分钟下赛季的最佳新秀真的会是它。”琇書網
“只要“火炮”把这一关跨过去,才有资格去想以后的任何可能性。”告花儿大口呼出烟圈,忽然向江面喊道:“火炮!跟在前辈霹雳的身边,要雄起!”
“火炮”反应好笑,渡江之中有空扭头看向岸上一眼,但它啥子表情,由于距离过远,没有办法看清。
我立时被影响到,精神劲猛起,本该像告花儿那样大喊一声,却只能咬牙在心里唸道:“是啊,要雄起!狼青斗犬派势必要雄起!”
相反,谭超注意力十分集中,每隔五秒就利用望远镜观察三只斗犬渡江的情况,怪也怪在他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嘴中嗯嗯声。
随着“少侠”它们越游越远,我后悔没有多买一个望远镜,耐住性子隔出几秒看一眼谭超的表情,希望他能说明一下三只斗犬的渡江情况。
又等了十多秒,谭超皱眉没有出声,我只好主动询问渡江情况,他放下望远镜,淡淡道:““霹雳”它们马上要游过浅水区域了,金瑞哥要准备好了,如果你决定叫停渡江,我们马上附和你的决定。”
我知道这是用一用望远镜的机会,道:“望远镜给我,我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我已经伸手去,谭超也递来望远镜,该死的告花儿一手抢过望远镜,举镜到双眼前,立即嗤了一声,道:“望过去感觉很怪,是我眼花了吗?”
“你龟儿子把望远镜拿反了。”我轻怒提醒,告花儿尴尬嘻嘻笑两声,正确用起望远镜,他观察江面才三秒而已,又哎呀一声,道:“浪头越来越高了,荡起来的时候遮挡住“火炮”它们冒出来的脑壳。”
“也就是说“霹雳”它们游出的距离已经接近两百米,速度比我预计的要快,三只斗犬齐心协力果然效果最好,集体训练真的有好处。”
谭超面朝江面微笑,他又很想拿回望远镜看个仔细,奈何告花儿兴奋劲高涨,甚至起步移动,换出角度把三只斗犬渡江情况再看个清楚。
全场还剩我没有用上望远镜,心里也苦着呢,只得强忍吞下急躁,眼睁睁看见告花儿用上望远镜向江滩东边移动,角度越换越远。
“再往东边走,你就要出省了。”我面容冷漠,朝告花儿喊道。
告花儿醒觉过来,尴尬地小跑回来,此时谭超轻声道:“金瑞哥是准备让渡江训练继续吗?”
“当然,两百米都游过了,再让“少侠”它们游个五百米试试感觉嘛。”我回应谭超的面容是微笑着的,转头所见告花儿跑了回来,我又露出轻怒,一手抓过这死崽儿手里的望远镜,一点解释都没有,用上了望远镜。
望出去,方向固然是对的,三只斗犬的详细位置却要好好找一番,很快找到后,感觉也很奇妙,“少侠”它们仿佛就在眼前江边游水,事实却是它们已经在两百米外的江面上。
所见,告花儿讲来是实话,两百米外的浪头在翻涌,高一时将三颗狗脑壳盖住,低一时又像在卷浪重来,并且很难算出“少侠”它们的渡江速度,即便有望远镜的帮助,也觉得它们在江面上没有移动过半点。
而渡江的阵型是三角形,“少侠”游左,“火炮”游右,中间的“霹雳”果然是带领两只后辈游动在江面上,这只一届上城冠军游动时晓得左顾右盼,生怕两只后辈掉队遇险似的。
我拿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掌心竟然冒汗,心中莫名咯噔一下,只觉渡江训练像要即将发生大转变,立即又是自我安慰,难料轻嘶一声,脸巴立时发烫起来。
两百多米外的江面上,果然出现异常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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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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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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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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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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