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西装革履,但衣服上落下了工厂的灰尘,平时目空一切的天之骄子,现在的背影却凄切悲凉。
保镖们面面相觑,对于这样的池泽,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
【降了降了!!直接降到了50!!】
系统激动地手舞足蹈。
谢时竹被系统的聒噪吵到,她说:“安静一点。”
【嘿嘿,太开心了…但是…为什么恶意值降了这么多?】
“因为池泽沦陷了,”谢时竹挑了挑眉,“谁说一定要好看的皮囊才能征服男人,你看,我这不是打破规律了吗?”
【原来如此!宿主牛批!】
车里,江聿怀将瓶盖轻轻拧了拧,递给了谢时竹,“喝吧。”
谢时竹接过水瓶,不顾形象地一口气喝了半瓶。
江聿怀一边抽了张纸递给她,一边默不作声观察着谢时竹。
女人还是方才的憔悴,面容苍白,原本就消瘦的身形,三天未见,似乎又瘦了一圈。
下一秒,女人明亮的眸子看向他,干涩的唇沾了点水渍,嘴角翘了些弧度,“喝完了。”
唯一不同的是,谢时竹在见到自己后,一双眼睛满是希冀。
江聿怀随意搭在方向盘的胳膊一顿,另外一只手在谢时竹的唇边轻轻擦拭,替她将不小心流出来的水擦干净。
谢时竹受宠若惊地睁大眼眸,怔怔地看着江聿怀。
江聿怀被她盯得浑身不自然,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
谢时竹在心里笑了一声,“看,这又沦陷一个。”
系统佩服道:【厉害!!】
谢时竹眼角余光瞥见江聿怀肩膀处的异样,大衣破了一个口子,冒出些许鲜血,染得黑色更加深沉。
她突然变得紧张地问:“老板,你受伤了?”
江聿怀将手上的纸捏在手心里,又扔在了车里的垃圾桶内,不以为然道:“嗯,工厂黑漆漆一片没有灯,可能是蹭到了钢筋上,不要紧……”
话还未说完,谢时竹眼尾泛红,语气急促:"怎么肯会没事呢,都流了这么多血,我们快回去吧,这大半夜的,也没有药店开门,到我那儿,我给你上药。"m.xiumb.com
这点伤,对于江聿怀来说,和被蚊子叮咬一下没有区别。
可谢时竹担忧的模样,让他也似乎意识到,他受伤有人会担心他,紧张他。
这是江聿怀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暖意。
江聿怀轻声说:“好。”
他开车来到了谢时竹所居住的地方,一下车,谢时竹立马握住他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就往公寓里面走。
两人上了电梯,来到了家门口。
谢时竹用钥匙开了门,打开后,她放开江聿怀的手腕,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取了医药箱。
江聿怀低头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不知为何,心里像是空缺了一块。
等谢时竹主动坐过来,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江聿怀方才空荡荡的心脏突然又变得充实。
原来,他心里缺的是谢时竹。
两人坐在沙发上,谢时竹找出双氧水,又将纱布取了出来放在一边,右手捏着棉签,可看到江聿怀穿戴整齐,无法处理,她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谢时竹想告诉江聿怀,让他把上衣全部脱下来,这样方便清理肩膀处的伤口。
她脸色微红,欲言又止,嘴唇翕张,最终硬着头皮说:“咳……老板……”
在她踌躇时,江聿怀幽深的眸底闪过戏谑,眉梢轻佻,“怎么了?”
“衣服……”
“嗯?”江聿怀盯着她羞红的脸颊,饶有兴趣地问,“什么衣服?”
“!”谢时竹似乎察觉到了江聿怀在调侃自己,这下,不止脸红,耳尖也泛着红意。
江聿怀微微勾唇,看着谢时竹整个人羞赧地快要将脑袋垂下去,他轻笑一声。
听见他的笑声,谢时竹佯装生气地说:“老板,那你自己上药吧。”
江聿怀一听这话,几乎没有犹豫地将大衣脱下,又干净利落将上身仅剩的衣服脱掉。
说实话,这还是江聿怀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如此暴露。
男人的肌肤呈蜜色,肌肉线条漂亮光洁,在屋内的光映衬下,镀了一层性感的光泽。
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完好无损,胸口位置有很明显的伤疤,这个刀痕靠近心脏位置,仅仅就几公分。
谢时竹一愣,抬手靠近他身上的疤,轻轻碰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心疼,“老板,当时很疼吧?”
女人温暖的指尖触碰到他以前的伤口,与他冰凉的体温恰好相反。
江聿怀回忆起这个伤疤的来源,在五年前,他为了跟人争一片地,闹得不太愉快。
对方是海洲某个富商的儿子,第一次在江聿怀这里受了气,自然不会放过他。
便带着人气势汹汹蹲守,在一条小巷看到他的背影,二话不说就带着七八个男人围攻他。
虽然江聿怀只有一个人,但他不怕死,对方手一抖,那把匕首就没有预兆插入距离他心脏三公分的距离。
当时江聿怀的脑海中只想到,死了就死了,但他不一定让对他动手的人好过。
于是硬生生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扔在地上,直接扑向那个富二代,打的对方现在还没出院。
幸好,他活了下来。
江聿怀摇了摇头,“不疼。”
“骗人,”谢时竹咬着唇,将拿着棉签的手轻柔地给他清理肩膀处伤口,“我听周月柔说了,她说你走到现在不容易,肯定吃了不少苦,你就是不愿说,但我都知道……”
江聿怀微怔,低头看向谢时竹,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谢时竹长翘的睫毛,以及小巧的鼻子。
她正仔细给自己清理伤,全神贯注。
谢时竹扔了棉签,拿起桌面的双氧水,将伤口冲了一下,又快速用纸擦拭一下,看到伤口再次渗出血渍,谢时竹抬头看向江聿怀。
本来是想问江聿怀疼不疼。
可江聿怀也正巧低头在注视着她。
阴差阳错,谢时竹的唇边不小心蹭到了江聿怀的下巴。
两人皆是一愣。
江聿怀心脏砰地一跳,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下头,吻住了想要脱离的女人,两人唇齿碰在一起,呼吸也交织。
谢时竹手上的双氧水瓶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木质地板渗透了一片水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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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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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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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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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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