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盯紧就行,没必要采取过多的行动,以免暴露……安娜,说的就是你,你是不是擅自与目标接触了?”
“是的,没错。毕竟他也算是传说中的人物。”
“唉——唉——怎么说呢,以我对他的了解,就凭你与他接触的那么短短几个瞬间,他就应该已经将我们这一条线全部反推出来了。
安娜本能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只是澹澹的一句:“我知道了,埃尔文组长。”
埃尔文有些无语,“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既不像是道歉,又不像是固执己见,真是的……
不过嘛……
“对了安娜!你一直在执行外派任务,可能不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吧……嘿嘿……那个……我这里有米凯尔和爱莉希雅的签名照还有签名笔记本,要不要考虑一下?只要998,两张照片加笔记本全套带回家哦!”
安娜蒂亚的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温柔又体贴地问道:“埃尔文组长?”
“欸?怎么了?这可是限时优惠!你要是觉得贵的话,我这里还有一本鄙人亲自撰写,并由苍玄、丹朱审阅的《米凯尔与爱莉希雅八卦集》……可以免费送你第一卷哦!你要是不方便接受邮递的话,等过两天我到阿提卡市……嘿嘿嘿,我们可以线下交易哦……”
“埃尔文组长……你是不是有病?”
“……”
安娜蒂亚挂断通讯,她在嘈杂的棚户区穿行,手里还攥着刚从米凯尔那边拿到的sd卡。
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汗酸味和腐臭味,她用宽大的披风和兜帽裹着身体,时不时低头轻咳一声——毕竟美貌在鱼龙混杂的地区会带来不少麻烦。
虽然她并不害怕,可麻烦这种东西本就应该防患于未然才好。况且,小麻烦堆积起来可是会引来大麻烦,要是不小心暴露了一两层身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肩膀上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安娜蒂亚翘起唇角,手指顺势向后一勾,在将她自己的手机取回的同时,还顺带拿走了盗贼口袋中的一枚银币。
“切,凋虫小技。”
等那小贼发现自己遇上了高手,再回过头时,安娜的身影已与黑夜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辨了。
“嘎吱——”
“咣!”
老旧的金属门被粗暴地合上,震下一堆脆漆与铁屑。
安娜轻手轻脚地向着至暗处而行,全程没有出声,直到脖颈间传来一丝凉意,她顺势停下了脚步。
“是我,科斯魔。”
少年早已在第一时间认处了她身上的气味,以至于她自辩的话语还未说出口,横在她脖间的匕首就以收回。
….“安娜。”
科斯魔澹澹喊了声,随即重新打开了房间内的灯。
“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sd卡途经第三者的手?万一他……那我们之前所作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安娜没有回话,而是低头看了眼这个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少年,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先看看你的伤势吧。”
“呃……唔……”
科斯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三张铁椅并成的床上。
腰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看来木刺刺入的并不深,亦或者米凯尔在暗中施与了援手?
倒是左手的烧伤更严重一些,他自制的烟雾弹几乎是瞬发爆炸,并且,与专业烟雾弹缓慢释放烟雾不同,它是通过少量火药炸开外壳,使得内部的烟气可以迅速排出,第一时间遮蔽视线。
那伤到自己也是在所难免了。
好在黑火药的杀伤力也不大,安娜蒂亚就着灯光将科斯魔掌心残留的黑火药残渣清理干净,喷碘酒消毒,再涂上一层膏脂状的药,最后用崭新的纱布层层包裹,于手背处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对不起啊,科斯魔,这次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没……没事。”
“之所以要让那张sd卡经由那位先生的手,是我自己的考虑。科斯魔,你也知道……我毕竟是官方的调查员,我只有权将事情禀报上去,至于怎么处理……我无法干涉。但那个男人不同,他并非官方势力,或许……他或许有其他办法解决此事吧……”
“……”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安娜露出一抹微笑,而科斯魔依旧以沉默回应。
“安娜,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别想这么多了。”
安娜蒂亚重新披上那破烂的兜帽披风。
她默默走到那锈蚀的铁门口,忽而又转过身:
“果然,还是忍不住告诉你啊……科斯魔,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不妨现在就猜一猜,我要送给你什么礼物?”
“……”
“安……”
安娜继续于夜色中穿行,整座城市的集体供电系统早就停止运转了,于是便有了真正的黑夜。
好在她来到这里也有一年多了,不管怎么说都习惯了这种黑暗。
毕竟人之所以能感受到黑暗,是因为光芒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抬起头,乌云的间隙间露出了月亮的一角。
眼前忽而闪过一道白影,安娜眨了眨眼,那抹灰白在漆黑的街巷中是那么耀眼,她不可能看错。
….但当她顺着印象中的痕迹再去寻找时,已不见了踪影。
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凭着记忆中的印象,仅靠在黑暗中摸索,找到了一间地下室。
她伸出手抚上房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先给自己带上了一面崩坏兽模样的丑陋面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按照约定好的信号敲了敲,三秒后,门迅速打开,一道黑影瞬间将她拽了进去。
“你就是141号毒蛹?”
屋内的人自然带着同款面具,只是他的嗓音听起来并没有比科斯魔大几岁。
“不是,我是勒兹伦派来的奸细。”
此言一出,安娜只见她对面的那位毒蛹成员长舒了一口气,抵着她腰部的匕首也缩了回去。
“这口令到底是谁设置的,这么……神奇?”
安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另一个毒蛹的身体僵了一下,冷冷地答道:
“你不用知道这些,冒着暴露的风险主动联系我,是有什么情报?”
“是的,已经查明勒兹伦暗中调动逐火之蛾情报部的目的了。”
“这么快?”
“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米凯尔和爱莉希雅,他们今天刚刚抵达。”
“米凯尔队……啊,我是说米凯尔对吧……啧啧啧,勒兹伦这是在干什么?米凯尔也不是第一次离开黄昏街了,之前似乎都没怎么在意他的动向?咦!怎么回事呢?”xǐυmь.℃òm
“那我就不知道了。”
夜色深沉,不知不觉中,沉甸甸的雾霭再次弥漫开来。
安娜不过刚刚离开毒蛹的据点,四周便很快模湖了。
于是她默默向着道旁摸索,最后靠在了墙壁上。
很快,周围的一切都不可见了。
米凯尔、埃尔文、科斯魔、还有方才的毒蛹……安娜蒂亚甩了甩脑袋,在心中不断修正着对自己的认知——
崩坏世界的逐火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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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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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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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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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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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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