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小宝学习的这段日子里,他懂得了许多道理。
他知道罗大兰做事确实太过分,知道身为晚辈,是不可以打骂老人的。
更知道了,做人要堂堂正正,不能一心只想着占别人便宜。
石老六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大兰,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罗大兰闻言,立刻质问道。
听了这话,石老六眼前莫名的掠过了唱曲儿姑娘那张孤傲的脸庞。
听齐家的家丁说,那姑娘叫小令儿。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大伯卖到扬州做歌伎。
现在那个所谓的爹,只不过是给她弹琴伴奏的罢了。
石老六喜欢听她唱曲儿。
只要不忙的时候,他都偷偷站在角落里,听着她那宛转悠扬的歌声。
天地良心,他只是单纯喜欢听而已。
对小令儿,他从未有过任何歪心思。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罗大兰问这句话时,石老六猛然间就想起了她。
遗憾的是,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他一个离过婚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个孩子,又怎么能配得上年轻俏丽的小令儿呢?
见他不语,罗大兰妒忌的快要发疯了。
她斜着眼睛,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果然,你果然有别的女人了!”
“说吧,到底是哪家小妖精勾了你的魂、迷了你的心了?”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石老六反驳道,“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你无权再干涉。”
“以后你还是别来上水村了,我怕你带坏小胖!”
话音未落,他便拉着小胖的手离开了。
没了谢家人和罗大兰的上水村,果然安静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沈长歌便照常来到稻香村打点生意。
“娘子,这是我刚拿到的钱。”
谢逸辰刚从书铺回来,便笑着将钱袋交给了她。
沈长歌也没客气,接过了钱袋。
她略微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
“坦白交代,你存了多少私房钱了?”她故意笑着问。
谢逸辰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敢。”
“上次给谢严氏的银子,是客人预付的定金。”
“如今拿回了尾款,我就全都交给娘子了。“
“对了,娘子,我给谢严氏钱你会不会不高兴?”
沈长歌连想都没有想,果断摇头:“那是你的钱,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见这女人还是这般见外,谢逸辰心一疼。
“谢先生在吗?”
突然,私塾门口卖豆汁儿的大娘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谢逸辰目光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问:“有事吗?”
老大娘笑道:“刚才有个学子来我这儿传话,说是小宝在私塾觉得有点冷,要你去给他送件厚衣裳呢。”
听了这话,谢逸辰便笑了起来:“麻烦你老人家跑一趟了,我这就去送。”
“我带过去就行了。”老大娘听了,笑着说。
谢逸辰笑道:“还是我去吧,我正好去那边还有点事呢。”
听了这话,老大娘并没有再推辞。
很快,沈长歌便从后院拿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这是他的衣裳。再给他带罐热奶茶吧,天凉了喝它还能暖和一些。”
唉,那小鸡崽可真是不抗冻。
九月的天气虽然冷了点,但也不至于冻成这样啊。
谢逸辰接了过来,便和老大娘一同离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白衣美男离开后,沈长歌的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时,小令儿抱着琵琶从大堂飘然走过,正在扫地的石老六不由的看呆了。
看到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小令儿不禁一脸不屑。
沈长歌坐在柜台后,清楚地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喜欢她?”她笑着问。
石老六闻言,脸“刷”的一下全红了:“没……没有的事……”
见他连撒谎都不会,沈长歌不禁有些想笑。
不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谢逸辰怎么还没回来呢?
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还是他带着小宝逃跑了呢?
见她有些坐立不安,齐家的两个家丁便笑了起来:“沈家娘子,谢先生才出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就急成这样了?”
“快闭上你们的嘴!”沈长歌脸一红,训斥道,“可恶,竟敢连我的玩笑都敢开。”
“再有下次,我做的奶茶就不给你们喝了!”
听了这话,两家丁笑的更加厉害了。
传言中无恶不作的沈大祸害,原来竟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妖精!
“不好了,长歌,出大了事了!”正笑着呢,老刘头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眼底满满的都是紧张的神色。
自从谢严氏私通九爷一事被拆穿后,杨松年便放了老刘头和孙老太太。
孙老太太自觉失了颜面,想和老刘头分开,并离开上水村。
在沈长歌的劝导下,她和老刘头简单吃了顿饭就算成亲了,一同来到镇上居住。
“什么事?”沈长歌心中一紧。
老刘头白着脸说:“刚才宋忱带着人将阿辰堵住了石家,说是阿辰非礼了石翠花!”
“被石家夫妇发现后,他恼羞成怒,现在把刀都架在了石翠花脖子上,要拿她当人质呢。”
一听这话,沈长歌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
石翠花?
非礼?
平时石翠花主动倒贴,谢逸辰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呢。
如今,他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
“快……快带我过去!”她白着脸,磕磕巴巴地说。
老刘头听了,立刻带着沈长歌往石翠花家奔去。
石老六怕他们吃亏,他又喊了严氏等几个,再加上齐家两个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都来到了石翠花家。
此时,又脏又乱的小院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石老娘坐在地上,几乎哭岔了气。
而石老爹也是一跳三尺高,冲着里面便破口大骂:“姓谢的,快给我开门!”
“否则,我就拿刀将门给劈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刚想冲进去,却被宋忱拦住。
宋忱温和地笑道:“老爹息怒,如今石姨娘在他手上,性命攸关,万万不可将他激动怒。”
“如果谢逸辰恼羞成怒,非得拼个鱼死网破可如何是好?”
一看到宋忱,石老爹不禁面露惧意。
他白着脸,牙齿拼命地打着颤:“那……那你说怎么办?”
宋忱摇摇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见沈长歌带着稻香村一众人马都来了,他那清澈的眼底掠过一抹阴毒的神色。
“三妹你终于来了!”他连忙上前,“你快劝劝你家男人吧,让他快点放了人。”
“如果真闹出人命,那可就完了!”
沈长歌阴着脸,冷冷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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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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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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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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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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