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给我?”沈长歌并没有接过,只是笑道,“你舅舅他们回来了,现在你可是需要钱的时候。”
她可不认为,有了住的地方后,罗家父女就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那父女俩的胃口,可不是几两碎银子就能够打发掉的。
往后的日子,有这白衣美男烦的时候。
“我还有。”谢逸辰静静地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你现在可是我妹妹了,我的妹妹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今天去给老舅公父女买衣服的时候,他猛的想到了那个小女人。
成亲将近一年的时间了,除了那支发簪,他竟没再送过她任何东西。
甚至就连那支发簪,也是用她的钱给买的。
不管是否喜欢,他都无法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委屈。
“我可没认你这个哥哥。”沈长歌冷笑着,却一把夺过了钱袋,“不要白不要,这钱我留着吃糖也是很不错的。”
她略微掂量了一下,那钱袋竟沉甸甸的。
靠,这是要甜掉她的牙吗?
“你从哪儿来这么多钱?”沈长歌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
这男人修路时赚了一笔,后来抄书也有些收入。
即便不用细算也知道,他肯定没这么多的。
难道,是齐徵之给的?
不,这绝对不可能的。
这男人清高的很,他宁可自己抄书赚钱,都没想过找齐徵之帮忙。
谢逸辰笑道:“襄阳侯府沈老夫人过寿,县城一贵妇便想送幅百寿图做贺礼。”
“我接了这活,对方很满意,便给了五十两银子。”
他的字很是漂亮,能被看中也不是什么怪事。
“你可真是一字千金呢!”沈长歌笑着将钱收起,“如此一来,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从他们父子进门到现在,撑死也就用了三十两银子。
严格地算起来,沈长歌还赚了。
“我们之间还用计较的这么清楚吗?”谢逸辰笑着向她看去,“我记得我说过,以后我赚的钱全都是你的。”
对于这个建议,沈长歌自然没有理由拒绝:“这可是你说的!这钱只要进了我的口袋,想再掏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日后你若成亲,嫂子来找我要钱,我可不会往外掏的!”
谢逸辰点点头:“不管是谁要,你都不用给的。”
反正他也没打算娶亲,剩下这几年时间里赚的钱都给她又何妨呢。
夫妻一场,他总不至于让她什么都得不到。
沈长歌听了,立刻高兴了起来。
放着钱不拿,那纯属脑子有病。
她要给小宝存着。
如果他侥幸能逃过那一劫的话,这些就留着给他娶媳妇。
有了沈长歌的应允,谢逸辰便将老舅公父女送到了上水村,安置在自己以前住过的茅草屋里。
虽是茅草屋,却极为宽敞。
五间向阳的大屋子,院里还有小菜园,就连院墙都是用竹子编织的篱笆墙。
再配上附近那丛碧绿的竹林,简直美的宛若画卷。
“爹,以后我们就住这儿不走了吧?”罗青青打量着四周,连忙问。
老舅公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凳子上,冷笑道:“不走了!”
“等让阿辰和这儿里正打声招呼,日后我们就在这村子住下了。”
和上水村一样,罗家村也在山上,那里更是穷的叮当响。
如果过的下去,当初他也不会卖掉房子外出了。
罗青青心中一喜。
这房子,可远比他们当初在外面住的破屋子强多了。
“不过,里正会同意吗?”她突然又有些担心,问。
他们不是上水村的人,如果没有里正同意,他们是不能在这儿长住的。
老舅公不以为然:“不是有阿辰在吗,他还敢不同意?”
“外面人可都说,阿辰和齐徵之关系极好。”
“有齐徵之这尊大佛,那里正又算个屁?”
听了这话,罗青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对了,爹,刚才表哥给了你多少钱啊?”她连忙问。
老舅公掏出钱袋,略微掂了一下,沉甸甸的。
他满意的将钱袋打开,刚往桌上一倒,一堆铜板便从里面滚了出来。
粗略估计一下,也就两百文。
其实两百文也不算少了,就他们父女俩,稍微节约一下,用上两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没错,谢逸辰是故意的。
如果给多了,一来谢严氏肯定会闹,二来也会让那父女俩胃口越来越大。
恩,他自然会报,可他不想让罗氏父女变成欲壑难填的无耻之徒!
看到那堆铜板,父女俩肺都快气炸了。
“表哥他太过分了!”罗青青气的小脸煞白,扯着嗓子骂道,“稻香村那么大的产业,竟然只给我们这一点!”
“不行,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老舅公往外一伸头,只见谢严氏带着谢家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
“谢逸辰那挨千刀的小畜生,房子不给亲奶奶住,反而让什么不相干的外姓人都住进来了!
虽十余年没见,可谢严氏并没有多少变化。
一看到她,老舅公连忙将桌上的钱都收了起来。
别人怕谢严氏,可他却不怕。
在听到双方吵起来的消息时,杨松年连忙命人去寻谢逸辰,怎知他一大早竟往镇子上去了。Χiυmъ.cοΜ
“你不在家,不怕有人欺负你舅舅他们?”沈长歌一边往竹筒里灌着奶茶,一边笑着问。
自从收了那袋钱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了。
他将赚的钱都给她,是不是证明在他心里,她还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呢?
谢逸辰将灌好的奶茶封口,笑着说:“你觉得我舅舅像个怕事的人吗?”
“说真的,舅舅以前不这样,他人还算是不错的。”
十余年,改变了太多人太多事。
昔日那个给妹妹一家当靠山的大汉,如今也沦落成了谢严氏之流。
沈长歌点点头:“我也听小宝说过。”
“如果没猜错,他们和谢家人已经吵起来了吧?”
谢逸辰闻言,漂亮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也知道,把老舅公安排在那儿谢严氏会有意见。
可除了那里,他实在没别的地方了。
至于沈长歌的屋子,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去住的。
“吵吧。”他想了想,有些无奈地笑道,“有点事干,他们也不至于来烦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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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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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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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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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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