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拉着沈长歌的手,奶声奶气地说:“不,爹不会那么做的!”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那我就不要他,我只要娘!”
对这女人,他有心结是真。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傻到认那个什么罗青青当继母。
那罗青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她比大春都大不了几岁,凭什么做他继母啊!
听了这话,沈长歌只觉得鼻子一酸。
她红着眼睛,伸手捏了捏他那嫩嫩的小脸蛋。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这小鸡仔褪去了脸上的蜡黄,宛若只又白又软的小汤圆,实在是可爱的很。
她喜欢他。
可如果谢逸辰要带他走的话,她也没办法。
这时,只听到“吱呀”一声,半旧的木门被推开。
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飘了进来。
不用看就知道,那男人来了。
“小宝,你去大堂玩一会儿吧,我有话要和你娘说。”谢逸辰淡淡地说。
小宝听了,懂事地走了出去。
“把你老丈人和未婚妻给安置好了?”沈长歌沉着脸,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听到她话里的酸味,谢逸辰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喜悦。
不过,他那平静的脸庞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走到她身边,温和地说:“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门亲事。”
“而且这只是舅舅的一面之词。无凭无据,让人很难信服。”
沈长歌冷笑道:“那可是你亲舅舅,他还能骗你不成?”
“如今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最好和我保持距离。”
“况且我们已经和离,你早点寻个妻子,我也好寻找我的幸福去!”
罗氏父女虽然不堪,可他们战斗力爆表,丝毫不逊于高家谢家那群豺狼虎豹。
有他们在,小宝应该不至于受欺负的。
“你想找龙四去?”谢逸辰有些酸溜溜地问。
虽然这女人无意,可他还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像苍蝇似的缠着她。
那个龙四也是可恶,如果不是他托齐徵之帮忙,还不知道能来多少次春风镇呢。
见他竟敢质问自己,沈长歌不由的心头火起,烦躁的很。
“我找谁和你无关!”她打开门来到院里,没好气地说。
夹杂着丝丝桂花香气的清风,在暗夜中分外的寒凉。
沈长歌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任冷风吹乱她那一头凌乱的长发。
谢逸辰从身后走来,伸手替她将头发绾好。
“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到现在还绾不好头发。”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如果我离开了,你可怎么办呢?”
不过,她的头发可真好。
又黑又顺滑,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沈长歌一把将的手打掉,没好气地说:“不劳你操心。我买个丫头,天天给我梳头化妆,保准比你的手巧!”
当初石翠花才卖了二十两,这价格买个丫头应该也够了。
不过她不喜欢买卖人口,所以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除了我,别人不许动你的头发!”谢逸辰虽然在笑,清冷的声音里却透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冷硬霸道。
沈长歌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你凭什么管我?别忘了,我们已经……”
话到唇边,她又硬生生咽下。
万一被小宝听到,那怎么办?
谢逸辰微笑了起来,目光温柔的很:“其实,我现在还可以管你的。”
“娘子,你大概忘记了。按照西梁国法律,如果没有双方亲戚见证,那纸休书是不能生效的。”
沈长歌一惊。
她,似乎被这男人给耍了!琇書網
谢逸辰家的奇葩亲戚倒有一大堆,重点是原主无父无母,就连个叔伯大爷都没有,她上哪儿找什么见证人呢?
“你,你为什么非得赖上我呢?”沈长歌被气哭了。
她流着泪,委委屈屈地哭诉着:“我知道,当初我不该趁虚而入,逼你上门,我知道是我错了!”
“可这段时间我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弥补当初所犯下的错误吗?”
“如果不够,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见她哭了,谢逸辰目光一软。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我逗你玩呢。”他低下头,耐心地哄道,“那纸休书我承认。等小宝的事结束后,你就去找杨松年替做主。”
“不过我求你,别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好吗?”
“如果没遇到比你好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听了这话,沈长歌破涕为笑。
“那罗青青没我好?”她脸上泪痕未干,便笑着问。
谢逸辰点点头:“当然没你好了。”
“可她比我漂亮。”沈长歌有些不自信地说。
那罗青青要皮肤有皮肤,要身段有身段,就连说话声音都比她好听呢。
谢逸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谁说的?”
“肉肉的多有福气,还旺夫呢!”
“其实即便我们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兄妹的。”
“说真的,我挺喜欢你的。”
受伤后的沈大祸害性格开朗,却不失小女人的娇媚,很难让人不喜欢。
离开他后,她应该会有段好姻缘吧。
做兄妹?
沈长歌不想和他做兄妹,想和他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问题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他宁可和她和离,都不愿意尝试着接纳她。
“你可别喜欢我!”沈长歌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万一爱上了我,我可不负责!”
“那我负责行吧?”谢逸辰温和地着,眼底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神色,“我保证,我会给你寻个如意郎君的。”
唯恐这条件不够诱人,他又补充一句:“找个比齐徵之更好的。”
比齐徵之更好的,似乎也唯有他了。
当然,这话沈长歌可不能说。
万一说了,某人一定会以为她贼心不死的。
“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了!”她勉强笑道。
谢逸辰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会在走之前给你办妥这事的。”
不喜欢别的男人缠着她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他也仅剩下几年的时间了。
而她还小,他不能让她小小年纪便守寡的。
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呢?
他不知道。
“也好。”沈长歌笑着点点头,“对了,你舅舅他们的衣裳从哪儿来的?”
“买的。”谢逸辰拉着她的手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我去了布店,买了店主和他女人的旧衣裳。”
沈长歌听了,不禁暗暗佩服。
还别说,这男人脑子就是活。
如果不是身体不好,这小小的春风镇怕是根本不够他施展拳脚的。
“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谢逸辰想了想,说,“舅舅他们在罗家村的房子早就卖了,现在也无处可去,所以我想让他们先在那五间茅草屋住段时间。”
沈长歌笑道:“那屋子是小宝的,只要他同意就好了。”
“可那应该是你的。”谢逸辰笑了笑。
如果不是这女人,那五间茅草屋根本不可能要回来。
所以,他必须得告诉她一声。
如果不同意,那他就对罗家父女再另作安排。
沈长歌摇摇头:“既然给了小宝,那就不是我的了,你们自己决定吧。”
谢逸辰点点头,从腰上取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这是做什么?”沈长歌有些诧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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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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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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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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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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