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只是单纯喜欢白色罢了。如果娘子不喜欢,那我就再换块布。”xǐυmь.℃òm
“喜欢就买吧。”沈长歌也没多想,“一会儿我们再去买点肥皂就是了。”
她实在不喜欢用皂荚洗衣服,洗不干净也罢了,问题是每次洗完手都搓的生疼。
两人在镇上逛了一整天,买了一大堆东西。
什么棉花啊,布料啊,撂在一起竟比沈长歌还要高半个头。
天气渐渐转凉了,她必须把做棉被的事情提上议程,她可不想整天盖着那铁板似的棉被睡觉。
买好东西后,两人去接了小宝才一起搭车回家。
自从修了路,每次乘车都是种享受。
小宝坐在车上,像只开心的小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娘,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他瞪大眼睛,好奇地问。
买这么多东西,这女人是准备把家给塞满了吗?
沈长歌摇摇头,笑着说:“棉花什么的都是我买的,这篮子里的东西是齐夫人送的。”
一听到是齐夫人送的,小宝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那我能看看吗?”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见过有钱人家用什么东西。
听大妞说,那些有钱人吃水饺时都配上一大碗红烧肉,就连茅厕里都还预备了大枣,可以一边方便一边吃。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沈长歌笑着将篮子上盖的布掀开。
什么胭脂水粉啊,宫花啊,布料啊,全都是女人用的东西。
小宝看了,不禁有些失望。
“娘还给你买了糖人儿呢。”看到小鸡仔眼底的失落,沈长歌将一支糖人递了过去。
小宝接过,好奇的向她看去:“那有钱有家的孩子都玩什么玩具呢?”
这问题把沈长歌给问住了。
齐徵之今年刚成亲,他还没有孩子,她哪里知道他们家孩子玩什么!
“不知道。”沈长歌摇摇头,“要不我改天问问齐徵之。”
一听她要去问齐徵之,小宝吓的连忙说:“不必了。娘,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万一这女人再对齐徵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他和爹怎么办?
很快,牛车便到了村子口。
见车上堆了那么多东西,正坐在树下摘菜的大妞娘笑着打趣道:“长歌啊,你买这么多东西,是预备给小宝娶亲了?”
“依我说啊,你们家大妞就不错。”严氏也在一边笑道,“两孩子从小一处长大,知根知底的,那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小宝一听,立刻涨红了脸。
他刚想发火,却被沈长歌拦住。
她笑着说:“孩子的婚事,长大后他自己决定就好了。我们做爹娘的,也只能在经济上尽量帮他们罢了。”
对于她这番言论,严氏有些惊讶:“婚事大事可都是由父母做主的。小宝的婚事,你当真不管?”
难道因为这女人是后娘,所以不想过多插手,免得出力不讨好?
“为什么要管?”沈长歌笑着说,“我喜欢的,孩子一定喜欢吗?如果他不喜欢,那婚后受苦的可是他们小两口。”
“所以啊,还不如让他自己选。”
几个女人听了,心不由的微微一动。
这沈大祸害经常说出些惊世骇俗之言,什么女人做家务也是付出,如今又说什么孩子婚事自己做主。
这话乍听起来有些奇怪,可细想一下却不无道理。
如果当初能自己做主,她们也未必会选择现在的男人。
胡思乱想中,沈家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
回到家,沈长歌便将棉花和用来做被子的布料送到了陈大娘家,又送了半袋面粉当工钱。
见她出门了,小宝便举着糖人去了杂物间。
谢逸辰用木板在窗前搭了张简易的书桌,已经开始抄书了。
“爹,以后还是让娘别去齐家了吧。”小宝站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地说。
谢逸辰并没有抬头,只是笑着问:“为什么?”
小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安地说:“难道你不怕娘不要我们了吗?”
在没见过齐徵之前,他本来还没这么担心。
可在见识了齐家那奢华的马车还有衣冠楚楚的家丁时,他真的害怕了。
谢逸辰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想多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娘救了齐夫人一命,现在她们是好姐妹。她去齐家,并非为了齐徵之。”
好姐妹?
堂堂大家闺秀,会和一乡野村妇成为好姐妹?
小宝有些糊涂。
“你去找大妞玩吧,爹要抄书了。”谢逸辰温和地说,“厨房里有洗好的桃子,你拿个给她吃吧。”
一听大妞的名字,小宝立刻恼了:“我才不要找大妞呢!”
刚才严氏的话,他听进心里去了。
他不要娶大妞,不想娶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胖丫头!
谢逸辰会意,笑着说:“你想多了。大妞爹有意将大妞许配给大春,就算你想娶,陈家也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呢。”
一听这话,小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还好,那坏丫头霍霍的是杨大春!
想到这儿,他便拿了桃子,开开心心地找大妞去了。
“如果你是我娘,我会选择齐徵之还是我爹?”小宝将桃子递给她,问。
女人的事,他觉得还是问女人比较好。
爹一大男人,他哪里会懂女人是怎么想的。
大妞吃着水果,连想都没想:“肯定是齐徵之了。”
“为什么?”小宝有些生气了。
爹那么好,她怎么可以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便轻易下了结论?
大妞一脸认真地说:“齐徵之有钱,腿脚也好,而且你爹这人虽然说话很温和,可他目光却让人害怕。”
小宝真的生气了。
“胡说,我爹才不凶呢。”他板着小脸,不悦地说,“我爹最好了!”
“早知道你不想听实话,那我也不说了。”大妞翻了个白眼,奶声奶气地说。
虽然她年纪小,可再小她也知道长大后得嫁个好人家。
她才不想像沈长歌那样,一个女人独自顶起一个家,那她岂不得累死!
此时,谢逸辰正在杂物间奋笔疾书。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谢逸辰微微皱眉。
还没等他起身,谢严氏就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阿辰啊,就你一个人在家?”她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干干净净的小床上。
谢逸辰放下笔,起身道:“娘子去了陈大娘家。如果奶奶找她的话,我这就过去喊她。”
“不用了,我是来找你的。”谢严氏摇摇头,扶着腰说,“是这样的,我年纪大了,最近只觉得腰疼的厉害,想让你陪我去镇上看看。”
谢逸辰目光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问:“大龙他们呢?”
“你别和我提他们!”谢严氏没好气地骂道,“那两混小子,整天到处乱跑,好几天都见不到个人影儿。还有三凤,她去她舅舅家了。”
“至于你大伯母,我可不敢指望她。她整天丢三落四的,前儿洗衣服把盆都给弄丢了呢。”
“阿辰啊,虽然你现在已经是沈家的人了,可陪奶奶去看大夫应该没问题吧。”
话已至此,谢逸辰也无法拒绝。
沈长歌可以拒绝,可他不可以。
即便是赘婿,亲奶奶有病他也不能不闻不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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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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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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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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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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