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偶尔吃点好的。
如今孩子突然看到这么一大篮子点心,哪里能不激动呢?
看着吃相极难看的两小只,严氏不禁一头黑线。
见点心已经送出去了,沈长歌便笑着说:“婶子,我回去了,你先忙吧。”
见她要走,严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打开院门,追上前去,亲切地说:“长歌啊,到里面坐一会儿吧。”
沈长歌笑道:“不必了,家里还有事呢。”
严氏这人从不占别人便宜,执意挽留:“如果你不进去喝碗水,就是没把婶子放在眼里。”琇書蛧
“你杨大叔也不在家,就我们娘俩聊会儿天,让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长歌再推辞未免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她想了想,便同意了。
杨松年家很宽敞,也很干净,就连灶台都擦的能照出人影儿来。
“长歌啊,我家也没什么茶叶,只能委屈你喝碗清水了。”严氏端来一碗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沈长歌接过碗,笑着说:“巧了,我这人喝茶还失眠呢,喝清水最适合我了。”
见她如此,严氏心里不禁有些暗暗称奇。
怪不得杨松年说这沈大祸害受伤后变了很多,如今看来,这哪里是变啊,分明就是换了个人。
“长歌啊,你一女人自己养家一定很辛苦吧?”她想了想,便没话找话。
她们之间,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沈长歌笑着喝了口水:“也没什么。平时我上山打猎,有空做些糕点,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
她神情很是轻松,可严氏却清楚地知道,这日子绝对没那么好过的。
别的不说,就那对病秧秧的父子,一年下来就是笔不小的开销。
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愧疚地说:“长歌啊,当初阿辰的事,婶子不该袖手旁观的。”
对谢严氏的做法,严氏也是极为不满。
可她一女人家,又能左右得了什么呢?
“婶子你想多了!”沈长歌不以为然,笑着说,“如果不是当初的事,谢逸辰也不会上门的。”
听了这话,严氏心里更难受了。
如果谢逸辰上门后过的好也罢了,可他们父子经常受这祸害的虐待,这让她心中有愧。
每次看到他时,她甚至都没勇气打个招呼。
“长歌啊,阿辰这孩子只是身体差了些,其实他很有本事的。”她思索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他识文断字,等他身体好了,日后出去找个账房的活儿干,你就跟着享福吧。”
享福?
沈长歌也不求跟那白衣美男享福,只要他能照顾好小宝,那她就知足了。
不过这些人真的好奇怪,怎么一个个都认定了谢逸辰是个有本事的呢?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沈长歌和严氏听了,连忙走了出去。
三个孩子站在那里,都沉着小脸,几只圆滚滚的小奶狗围在他们身边摇着尾巴。
严氏拉过大春、大冬,训斥道:“你们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小宝还小,你们得让着他的。”
两孩子不语,却一脸的不服气。
沈长歌蹲到小宝面前,目光和他平视:“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宝撅着小嘴,委屈地举起了手里的狗尾巴草:“他们想要我的小兔子,可这是娘给我做的。”
他还没玩够呢,哪里舍得给别人。
更何况,他和大春兄弟俩也不熟。
沈长歌听了,笑着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大春、大冬,你们去外面弄点狗尾巴草,我这就给你们做。”
大春、大冬一听,立刻出去拔了一大堆回来。
不过是狗尾巴草,上水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
沈长歌站在那儿,开始编了起来。
“长歌啊,你坐下吧。”严氏看了,连忙拿来一只小板凳。
沈长歌笑了笑:“我习惯了。婶子你是不知道,我太胖了,家里的凳子都被我给坐坏了呢。”
严氏听了,不由的多打量了几眼。
这女人是胖,但和之前相比削瘦了不少,甚至都能看出腰身来了。
看来,一个人养家真的很辛苦的。
很快,沈长歌编了个小兔子给大春。
“我也要!”大冬一看,也举起小手。
沈长歌笑着问:“你想要什么?”
大冬想了想,兴奋地说:“我要小狗,我最喜欢小狗了!”
于是,沈长歌又给他编了只小狗。
两孩子都有了喜欢的草编小动物,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这个比小宝那兔子还要大一点呢!”
“我这狗更是好看,和窝里那些小狗崽一个样子呢!”
见孩子这么高兴,严氏想了想,便从厢房拿了几个梨出来:“长歌啊,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梨是前几天你大叔去镇上时别人给的,你带回去给小宝吃吧。”
这些梨个头并不大,可严氏依旧宝贝似的将它们珍藏密敛。
她本是预备用来招待贵客的,连孩子都没舍得给一个尝尝。
“不不不!”沈长歌看了,连忙摇头,“前几天我刚在镇子上买的呢,到现在还没吃完。”
可严氏却执意不肯,非得让她拿着。
见沈长歌一再推辞,她想了想说:“要不你带几个鹅蛋回家,等到开春的时候,你还可以孵小鹅呢。”
“我不会孵蛋啊。”沈长歌有些为难地说。
牧场里的小鹅都不用她管的,到时候自有大鹅去孵化。
她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吃掉。
一听这话,严氏立刻来了精神。
原来,这世上竟还有这沈大祸害不会的事情。
“不会没事,婶子家正好有小鹅,你带回去直接养就行了。”话音未落,她便拉着沈长歌来到了鹅窝前。
这鹅窝是用木头围的,里面有着几只半大的小鹅。
沈长歌看了,不由的一喜:“婶子,我要两只可以吗?”
有了这鹅,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牧场里的鹅蛋拿出来了。
况且,鹅还可以看家护院。
日后谢家人若敢来找茬,她就摆下白鹅阵,看他们怕不怕!
“当然可以!”严氏也高兴了起来。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不欠这大祸害的人情了。
于是,她抓了两只最肥最大的鹅给了沈长歌,并叮嘱道:“你们家离河边近,把它们赶那儿去就行了。鹅聪明的很,它们知道自己回家的。如果不方便赶的话,你就随便喂点野菜啊米糠什么的。”
沈长歌喜滋滋地提着两只鹅,再三道谢。
时间不早了,她便喊小宝离开。
小宝却有些恋恋不舍,目光不时的往院里的几只小奶狗身上瞟。
那些小奶狗胖嘟嘟的,可爱的很。
“如果你娘同意的话,你可以抱一只回去的。”严氏看了,笑着说。
沈大祸害会同意吗?
她不知道。
乡下人大都穷,自己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余粮养这些呢?
就算是有余粮,还不如养几只鹅划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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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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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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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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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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