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看了,唇畔泛起一抹冷笑。

  看来某人的招数也不怎么样,竟然还想连用两次美男计!

  她喜欢美男不假,可更喜欢命。

  “娘子,我是来赔罪的。”

  突然,谢逸辰转过身,将后背暴露在她面前。

  一看那后背,沈长歌震惊了。

  如冷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上,赫然有着许多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些伤痕有新的,有旧的。

  密密麻麻,几乎布满了整个后背。

  不用说就知道,这一定是原主干的!

  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任凭沈长歌心里有再多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似乎有理由去恨!

  “娘子,你动手吧。”谢逸辰平静地说,“只要你能消气,哪怕把我打死都无所谓。”

  沈长歌将目光移到别处,冷冷地说:“穿上衣服,给我走开!”

  “我不走!”谢逸辰一脸倔强,“如果娘子不罚我的话,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还有,当初我不是不想和你同房,只是我身体不好,不能伺候你。”

  “娘子,你罚我吧!”

  沈长歌看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白衣美男,明明是个白切黑,还偏偏要在她面前扮什么无辜小白兔,而且固执的让人头痛。

  她都纳闷儿了,他在沈家过的明明不好,可为什么偏偏还不肯离开,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你确定?”沈长歌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问。

  谢逸辰微微一笑,平静地闭上了双眼:“确定。”

  预期中的暴打却迟迟没有来。

  他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却见沈长歌邪恶一笑,递过几块布料:“我罚你给我做衣服!”

  谢逸辰听了,不禁一头雾水。

  沈长歌将布料塞进他手里,神情有些复杂地说:“可能以前的我喜欢打人,但现在的我却不喜欢,毕竟打人也是个力气活。”

  “以后你和小宝若再犯错,我不会再打你们了。当然,该罚还是要罚的。”

  这话竟是暴戾成性的沈大祸害说的?

  谢逸辰满腹狐疑,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

  明媚的阳光下,她那双眸子灿若星辰,亮的有些耀眼。

  那死肥婆眼中何曾有过这种灵动,难道她头被撞之后脱胎换骨了?

  “长歌啊,听小宝说你回来了?”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

  是陈大娘。

  沈长歌心中一紧。

  她连忙从地上拾起衣服,胡乱往谢逸辰身上套。

  谢逸辰却没有动,颇有玩味地注视着她的反应。

  这时,陈大娘已经掀开了门帘。

  看到谢逸辰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立刻涨红了脸,连忙将门帘放下。

  “阿辰啊,你也真是的!”她站在门口,不停地抱怨着,“长歌去镇上已经很辛苦了,可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着点,大白天的还拉她干这种事。”

  “就算是再急,你好歹也等到天黑了啊!”m.xiumb.com

  沈长歌一脸尴尬。

  她觉得自己脸皮已经足够厚了,可在彪悍的陈大娘面前,她这点道行压根都不够看的。

  看到她眼底的窘迫,谢逸辰唇畔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都这时候了,这混蛋竟然还在笑,沈长歌不由的有些恼了。

  她立刻把刚才说的话抛在脑后,伸出黝黑的小爪子,直接在他肩膀上拧了一把。

  白皙的肩膀上,赫然有着一点浅浅的红印。

  显然,她没用力。

  如果用力,这肥婆不直接把他皮给剥了才怪呢。

  沈长歌没再理会这白衣美男,匆匆走了出去:“大娘,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大娘红着脸,说:“我……我刚蒸了几个窝头,寻思你可能还没吃饭,便送过来两个。”

  拿人手短。

  自从收了沈长歌的兔肉和蛇肉之后,她心里就一直不安。

  所以蒸了窝头之后,她便送过来两个。

  “好香啊。”沈长歌顺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对了,我买了些瓜子回来,你带回去给大妞吃吧。谢逸辰,你把瓜子拿些出来。”

  一听又要送东西,陈大娘吓的连忙摇头:“不不不,你还是留给小宝吃吧。”

  这时,谢逸辰已经包了一包瓜子出来。

  大约是太过匆忙,他的衣裳略微有些凌乱,一副刚被暴风雨摧残过的模样。

  沈长歌看了,只觉得手痒的厉害。

  故意的,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将瓜子夺过,并塞到了陈大娘手里:“大娘,你还是收下吧。你放心,以后我麻烦你的日子多了去呢!”

  陈大娘本不想和这大祸害有过多来往,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竟然越走越近。

  看着眼前这张黝黑的大肥脸,恍惚间她想起了自己那位早逝的发小。

  如果发小不是走的那么早的话,或许这孩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那我就收下了。”她想了想,说,“两孩子在家玩我也不放心,我先回去了。”

  沈长歌点点头,将陈大娘送到了门外。

  看着她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窝头,谢逸辰猛然间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自从这肥婆清醒之后,她就没再吃过一口他做的饭。

  从她头部受伤那天开始,她好像就换了个人。

  其实不管她是谁,只要她不是那边的人,只要她好好过日子,他也不是不可以留她一命。

  想到这儿,谢逸辰释然了。

  胡思乱想中,只见沈长歌走到他面前。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沉着那张大黑脸,生气地问。

  谢逸辰故意装傻:“娘子的话,我怎么听不大懂?“

  “听不懂?“看着他那略微有些凌乱的衣服,沈长歌冷笑道,”我问你,听到陈大娘来了,你为什么不快点穿衣服?“

  谢逸辰淡淡一笑:“娘子这可是冤枉我了,我哪儿知道她会闯进来呢?“

  “那你出来时为什么不穿好衣服?”沈长歌质问道。

  谢逸辰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的云淡风轻:“大约是太匆忙了,所以没整理好。不过,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你还想有下次?”沈长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许随便脱衣服!”

  谢逸辰点点头,目光落在眼前这张黝黑的大脸上,清冽的声音里竟然透着几分温柔:“只要娘子不生气,我什么都答应你。”

  沈长歌可能不生气吗?

  她又不是圣母!

  她脖子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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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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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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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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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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