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凌月屏着呼吸,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文为陛下施针。她从来不知道,时间会这样漫长,漫长的好像都凝固了。无限的拉长了她的痛苦,每吸一口气,心都会凉的疼。
就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苏文才转身开口:“陛下的毒暂时不会攻心,但若是没有解药,恐怕……撑不过三日。”
“那就去找解药啊!”阴凌月的声音都在颤抖。“陛下绝对不能有事,陛下绝对不能有事。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定要治好陛下。”
恐惧让她的五官扭曲,脸色苍白。她右手紧紧攥着自己心口的衣裳,拼命的止住恐惧,可是并不能如愿。“苏太医,你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吗?你不是知道旁人不曾知晓的奇方吗?你这么有能耐,你怎么可能治不好陛下的伤?不过就是一点划破了手臂的外伤……”
“皇后娘娘。”苏文垂眸,如实道:“这毒药乃是根据许多毒材制成,先后顺序,用量多少的不同,都会影响到解药的配制,只怕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想说什么?”阴凌月的心颤抖的厉害,好想要从她单薄的身子里跳出来。“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本宫,陛下无药可救了吧?”
“微臣只是想告诉皇后娘娘,与其配制解药,倒不如找出解药。”苏文皱眉道:“下毒之人手中,一定有现成的解药。”
“下毒的人……”阴凌月眼眸一紧:“那个唯一的活口不是带回来了么?安固审问的怎么样了?”
“娘娘别急,奴婢这就去问。”莫玢听了苏太医的话,心里也慌了。若是没有这种解药,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若是没有了,那这个皇后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谁知道莫玢才走到门外,就看见安固满脸惶恐的本来。
“你这是怎么了?”莫玢瞬间就感觉情况不好。“是不是那人……”
“他死了,他死了!”安固吓得脸色发青:“七孔流血。”
“怎么会……”莫玢脑子里想了那个画面,顿时心凉了一半。
“赶紧禀告皇后娘娘。”安固急匆匆的奔到了房门外:“娘娘……”
“进来说。”阴凌月听到他声音不妥,就已经猜到。
“诺。”安固推开房门,颤颤巍巍的进来:“奴才给他服用的苏太医的药。原本一直是好好的,可是……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后来奴才问到那些人用他的家人胁迫他,事败必然自尽,否则就会牵累到家人的时候,他忽然一口乌血喷出来,断了气。紧跟着眼睛鼻子耳朵都……”
“别说了!”阴凌月锁紧了眉头。
安固吓得不轻,连忙闭嘴。
苏文则道:“看样子是他们一早就吞下了蜡丸,蜡丸里有毒,长时间不服用解药,就必然毒发身亡。”
“解药……”阴凌月皱眉:“若是得手呢?若是他们得手,也蜡丸也会发作?”
“不会!”苏文稍微一想:“或许是他们行动之前,将蜡丸搁在某处,以免被擒获落入敌手。”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他们都是有解药的。可那解药,和陛下中毒所需解药,是同一种吗?”阴凌月唤了一声玄月。窗外忽然有黑衣人翻飞进入。
苏文着实被惊着了,不免后退两步。
“你赶紧去查,这些黑衣人到底什么来路。在行刺之前,又在哪里落脚。是否有人见过他们,务必要追查到解药的下落。”阴凌月眼中忽然就点燃了希望。可仅仅是一念之间,她又难受起来:“苏太医,倘若是有人等着他们凯旋,才给他们解药又当如何?那这么追查,岂不是竹篮打水?”
“自然不会。”苏文敛眸,眼底腾起了曙光:“下令者很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些黑衣人伸手也不凡,他不会冒险再多些接触,万一被这些人察觉他的身份,岂不是坏事。”
说到这里,苏文笃定道:“解药必然一早就给了黑衣人,且一定是他们擦拭在刀剑上的同一种毒药。这毒性如此凶猛,指不定擦拭毒药的时候就会中毒。所以,解药一定在安全的地方。皇后娘娘大可以派人四处去找,并绘下那黑衣人容貌的图,着人仔细辨认。”
“好。”皇后点头:“玄月,赶紧去。”
“诺。”黑衣人玄月迅速的翻飞出窗,一瞬间又这么消息再众人的视线之中。
永乐宫门外,思柔和美淑哭着来扶邓绥,两个丫头都心疼的厉害。
“小姐,您别跪了。大不了和她拼了,凭她这样的欺负人……”美淑气鼓鼓的攥着拳头:“陛下遇刺又不是您的错,她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何况都已经跪了这么久了,再跪下去,怕是要伤到骨头,落下病根了。”
思柔倒是没有说话,只一个劲的把斗篷往邓绥身上裹。
邓绥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了,然而眉宇之间,还是凝聚着一股不服输的毅力。“无妨,我必须得在这里跪下去。”
“可是小姐……”美淑心疼的不行:“只要陛下没有醒转,皇后就不会心软。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何况就算陛下醒了,皇后也不会让陛下知道您跪在宫门外,这若是跪上一夜,即便不送命,这双腿也废了。
“天无绝人之路。”虽然很冷,可邓绥依旧很倔。“我既然说过了要在这里等着陛下苏醒,就不会离开。”
“小姐啊……”美淑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邓绥只觉得越来越冷,寒冷的冰化作一根一根细长的针,轻而易举就钻进她的骨缝。那种痛楚,是她从来都没有承受过的。
“娘……”
冷风之中,稚嫩的童音显得那么突兀。
邓绥皱着眉头回过身,看见乳母抱着四公主走了过来。
“天这么冷,你怎么……”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邓绥就没有力气了。身子一歪,她重重的倒在了雪地上,眼睛有些睁不开。
“娘……”还不满周岁的刘兴,从斗篷里把手伸出来,张开双臂往邓绥那边去。
乳母少不得抱着她快走了两步。“贵人,您这是怎么了?小公主没见到您,不肯用膳,奴婢只好把她抱来。”
“你可真是会添乱。”思柔没给乳母好脸色:“贵人这边正担心陛下的安慰。你还要小公主抱过来。冰天雪地的,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你这不是存心要贵人难过吗?”
“奴婢知错了。”乳母眼眶发红,一是害怕,二是担心。这样冷的时候,贵人已经在这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还不赶紧待公主回去。”思柔催促了一声。
“诺。”乳母无法,赶紧抱了公主起身。
美淑这时候也扶了邓绥起来。“小姐,您这是何苦?”
邓绥看见那孩子已然伸长了手臂想投入她的怀抱,心里忽然一暖。人非草木,数能无情。这几个月她一直照顾四公主,那孩子会唤娘,便是唤她。
哪怕不是亲生的,人心也能捂热啊。
想到这段日子,她和皇帝之间的不愉快,心里不免酸涩。
“或许妥冉说得对,是我太过无情了。”
“什么?”思柔和美淑异口同声的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威严的声音顿时惊着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清楚了来人,思柔瞬间涌出了热泪:“梁太妃长乐未央。太妃,求求您救救我家贵人吧!贵人已经在雪中跪了好几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梁璐媛望了一眼乳母怀中的四公主,皱眉道:“娟安,你先让人送四公主回去,外头风硬。别再冻着公主了。”
“诺。”娟安点头,便有奴婢跟着乳母护送四公主回宫。
梁璐媛走到邓绥身旁:“为何在这里跪着?”
“臣妾想……知道陛下是否安然无恙。”邓绥冷的直发抖,声音也跟着颤的厉害。
俯下身子扶了她一把,梁璐媛发觉她身子又僵又硬:“你起来。”
“太妃……”邓绥摇了摇头:“臣妾若是起来,只怕皇后娘娘更要恼怒了。”
“再不起来会闹出人命。”梁璐媛眼眸一紧:“皇后那边本太妃自然会担待。你们两个,扶邓贵人起来。”
“诺。”思柔赶紧爬起来去扶邓绥:“小姐,您赶紧起来吧。别再跪了。”
美淑也帮着她从另一侧把邓绥扶了起来:“小姐,您就别硬撑着了,这里实在太冷了。”
“多谢太妃。”邓绥起身才发觉自己根本就站不稳。两个丫头陪着她跪了半天,也都是颤抖的厉害。
梁璐媛看了看天色,道:“看这样子,等下还要下雪。你们赶紧扶邓贵人回去,好好沐浴驱寒。本太妃自会去永乐宫探望陛下。”
“多谢太妃。”两个丫头欢喜的不行。紧跟着就召唤了巩台,领着辇车过来,扶了邓绥上车。急急忙忙往嘉德宫赶。
娟安这时候才凑近太妃耳畔,小声道:“太妃这么做,便是要同皇后撕破脸了。依皇后的性子,往后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您,又是何必呢?”
“皇后早已经对我起了杀心。即便没有邓贵人这件事,她也断然不会轻易就将姚贵人的皇子给我抚育。既然如此,也不差邓贵人这一桩事了。”梁璐媛抹了抹手里捏着的玉佩,唇角的笑容深刻了许多:“你可认得此物?”
接过来看了又看,娟安摇头:“虽然看着眼熟,可奴婢从前没见过。”
“这是先帝赏给诸位皇子的语。陛下有,清河王也有。”梁璐媛笑容明媚:“想不到宫中的种种传言竟然都是真的。清河王觊觎皇帝的女人,放不下这位邓贵人也是真的。”
“太妃的意思是……”娟安特意压低了嗓音:“清河王以此玉相求,求太妃救邓贵人?”
“是。”梁璐媛笑容里透着得意:“宫中到处都是皇后的眼线,自然不便对你说。清河王身边的随从方才偷偷来过,将此物交到本太妃手中。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卖清河王一个情面。来日,若是皇后有所图谋,本太妃也多了一枚能走动的棋子。”
“是奴婢目光短浅。”娟安笑盈盈道:“不想太妃早就已经纵横捭阖,样样在握。”
“走吧。”梁璐媛慢慢的收拾了脸上的笑容,舒展唇瓣:“咱们去会一会这位皇后娘娘。”
阴凌月来来回回在房中踱步,等着玄月的消息。
苏文则继续想着办法,为陛下驱毒。
这时候门外忽然通传,梁太妃驾到了。
这让阴凌月十分的不爽。“她来做什么?添乱吗?莫玢,你去拦住她,告诉她本宫现在没有心思见她。叫她赶紧回宫歇着去吧!”
“诺。”莫玢知道皇后心里不痛快,连忙就要出去阻拦。
哪知道她敞开门,就见梁太妃站在门外。“太妃恕罪,皇后娘娘现在不得空见您……”
“得不得空的,门敞开了,不也就见到了么!”梁璐媛绷着脸道:“怎么,皇后莫不是还想把本太妃哄回去吧?”
“太妃真会说笑。”阴凌月皱眉道:“陛下还未醒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宫中都已经戒严了。太妃您又何必这时候过来,冒着风雪,也冒着风险?”
“还是皇后会关心人。”梁璐媛幽幽的叹了口气。“本太妃何尝想来,只不过是不得不来。你们这些伺候陛下的人,竟然就没有一个尽心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陛下竟然也能在皇城之中遇刺受伤。皇后啊,你那些成日里跟着陛下的奴才竟然都是没有用的么?怎么连护驾都做不到?”
这话直戳阴凌月的心。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太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听不明白吗?”搡开莫玢,梁璐媛大步走了进来。“你的人,成日里奉命跟着陛下,莫非只是盯梢陛下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吗?这些人身上,竟就没有半点真功夫?眼睁睁的看着陛下遇刺受伤,掉头来和你禀告?若是这么说来,那本太妃当真是闹不明白了。你这永乐宫,到底是银子多了烧的,请些个没用的废物点心也无所谓,还是你这永乐宫穷的要揭不开锅了,就不舍得多花些银子找几个有用的?”
“陛下性命攸关之时,本宫没有心思与太妃起口舌之争。太妃若是不想脸上太难看,还是请回吧。”阴凌月没好气的回了这一句。随后愤愤转身,不愿意再看梁太妃的脸。
“还真当这宫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说得算了?”梁璐媛敛眸。
“怎么?”阴凌月觉得这句话特别的可笑:“这宫里莫非还有人妄图凌驾皇后之上,仗着年岁大就倚老卖老,想要争夺凤权不成?”
“这话便是太酸了。”梁璐媛虚着眼睛,看了一眼床榻上满面黑气的皇帝,眼中泛起了薄雾。“既然皇后不堪用,保全不了陛下的安危,那本太妃只好帮你一把了。”
“没有这个必要。”
“有没有这个必要,不是你说了算!”
阴凌月愤怒的瞪着梁太妃,眉心里积攒了不少怨怼:“本宫忽然就明白了。太妃您这个时候过来,便是故意要和本宫作对了。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必顾及你的脸面。来人……”
“来人?”梁璐媛仰头而笑:“你想要什么人来?你刚刚指派出去的暗哨玄月,还是那些在你宫檐上藏匿的暗哨来?”
“你……”阴凌月的脸色瞬间就黑了,身子也不住的颤抖。
“本太妃鲜少理会后宫的事情,你便当本太妃不中用了。须知道,陛下最痛恨的,就是后宫妇人插手朝政上的事情,以及在宫中广布眼线,监视陛下和其他人的一举一动。那玄月是什么人,想来陛下也清楚。自然,也不光是陛下,如今在这房中的人,想必都清楚了。皇后是打算杀人灭口吗?”梁璐媛的语调透着威严,双眸敛光的看着皇后:“本太妃今日前来,是担心陛下的安慰,不是要看你如何在宫里兴风作浪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忘记自己是皇后的显贵身份。平白自讨没趣为好。”
“岂有此理!”阴凌月被她这番话恨得牙根痒。“在本宫的永乐宫叫嚣,梁太妃你可真是第一人。这宫里若是没有你的暗哨,凭你,怎么会知道永乐宫那么多事?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以为陛下只会听你的片面之词吗?”
“也是。”梁璐媛用力的点了下头。“本太妃身边没有玄月那样一等一的高手。且如今也年迈,自然是没有皇后这般有心有力的好谋算。若是非要相较,定然是逊色一筹。可也无妨。本太妃心想,陛下爱惜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也同样能爱惜邓贵人,所以未免陛下苏醒之后仍然忧心,本太妃便打发邓贵人先行回宫了。想来明日一早,她会前来永乐宫替皇后为陛下侍疾。”
“本宫没听错吧?”阴凌月眼眸一紧。“梁太妃您已经让邓贵人回宫了?”wWW.ΧìǔΜЬ.CǒΜ
“是啊。”梁璐媛微微一笑:“皇后没听错。本太妃的确让邓贵人先回宫了。这时候想必已经在香汤沐浴,灌下了大碗的姜茶驱寒。”
不等皇后开口,梁璐媛又是一笑:“那丫头生的金贵。看着又柔婉娇弱的样子,寒风之中跪了那么多个时辰,想必是伤了身子了。本太妃少不得要为皇后担忧。”
“太妃何出此言。”阴凌月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平静以待。
“若是邓贵人真的病倒了,又或者被寒凉所侵,落下什么病根。将来陛下追究起来,那皇后要怎么解释呢?”梁璐媛鄙夷笑道:“伤了陛下心头之人,只怕你也承担不起这责任。所以今日,还是要谢谢本太妃替你周全才对。”
“哼。”阴凌月冷蔑反唇:“太妃虽然不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又不曾抚育陛下一日。却还能这般了解陛下的心思,如同腹中虫儿一般,当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只可惜本宫从来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后宫皆是伺候陛下的女子,可唯独本宫是皇后是正妻,要怎么做,且轮不到太妃多管闲事。您有本事让她走,本宫同样有本事让她回来。”
往前走了一步,阴凌月凑近梁太妃耳畔,低低道:“皇子不是还没送到您宫里去吗?太妃您这得意的,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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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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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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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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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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