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这不就开始给你选老婆了嘛。”
“他们选他们的,可最终要娶进来必须由我的首肯。没有圣旨,他们也不过白忙活。”
原来是这样,原来莫瑾不下圣旨的话,谁也不敢让女人们进宫。曦儿似乎舒了口气,可接下来的却是更大的烦恼。
就像莫瑾说得,这是社稷礼法,言官会一直折磨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漫漫未来,要如何煎熬?
她重新依偎在他的怀抱中,他抱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再给我生些孩子吧。”
“你当我是猪呀,说生就生。”
“没有办法,我要培育个太子,继承了大统,我们也好清静下来。”
曦儿便又抬起头,接着月光望着他的脸。“我们不是有两个儿子吗?”
莫瑾摇了摇头,叹道:“然儿虽然聪明,可却过分玲珑。且心胸狭隘,有仇必报,没有当君王的气度。小可虽然沉静稳重,然而骨子里透露着一股仙境之源,跟他的爷爷很像,不是个肯困在金瓦红墙之间的人物。”
曦儿挑了挑眉,说道:“那么,就飞儿了。她可是又聪明又稳重,当皇帝准够格!”
莫瑾皱眉看她,曦儿便也自己低下了头,重新依靠在他怀中。是呀,这个是不可能的。因为社稷礼法,因为祖宗规矩。
更何况,真得要飞儿当皇帝,她还不愿意呢。如冰雪般的女儿,像她爹这样被一群老头子折磨,她还会心疼呢。
莫瑾抚摸着她如黑缎一般的长发,轻声说道:“皇子可以有,可真正能成为明君的却并不多见。国家社稷在于天意,更在于人力,而一个圣明的君主,尤为重要。
其实,我也不能算合格的,睿智有余却性格刚烈,硬是为了社稷忍耐至今,也是心力交瘁了。”
曦儿挑了挑眉,耷拉着眼角说道:“就你还刚烈呀?人家海瑞才刚正不阿呢,你就跟泥鳅一样,滑头得很。”
见莫瑾只是皱着眉毫无说笑的意思,曦儿便又撅起了嘴。他现在一定很烦乱吧。乖乖地拥着他。
“你不愿当这个皇帝?”
“一个皇位引得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可我却不稀罕。”
“那为什么还要做?”
“父皇临终授命,怎么能违抗?况且如今的局面,我不当,还能有谁?”
眼前闪过了莫兮的影子。那俊秀的脸,灿烂的笑容,叫人心里面痒痒的小虎牙,承受了残忍却依旧不肯沧桑的意志,新仇旧恨压身只茫茫然落泪的坚韧,真得让人心疼。
莫哲死了,莫兮就成为先皇唯一亲生的孩子,可他现在却流浪异乡。尽管莫瑾恢复了他的封号,他依旧不见踪影。
曦儿收起遐想,轻声说道:“轩儿他……”
“无论才学性格,轩儿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他的身子太不济了,纵有满腹治国之道,可那个臣子会对病入膏肓的君王死心塌地的呢?”
“不是有你嘛,你可以护着他呀。”
曦儿脱口而出,莫瑾皱了眉。“你的意思是说,要我退位让给他当皇帝?”
曦儿愣愣地看着莫瑾,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脸的大惑不解。“你爹……先皇他究竟在想什么呀?那样子做不也挺好的吗?何必非要你当皇帝。要是你想当也就另当别论了,可问题是,你根本就不想。”
莫瑾瞅着曦儿,语气中尽是无奈。“我看,是你不想的吧。”
曦儿对他做了个鬼脸,莫瑾便伸手掐了她的鼻子,引得她哇哇大叫。他便含着柔情怜惜看着她,叹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曦儿,哪里有你想的简单?就像你自己说得,你并不懂政治,政治就是一口大锅,里面炖着各色各样的食物,炖得好了,相得益彰,唯美滋补。炖得不好,彼此相克,那就成了一锅的毒药了。
那一夜,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很晚才回去,柳姑等人本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见莫瑾拉着曦儿的手一起回来,这才放心下来。
一切如初,果然群臣时常的骚扰不能撼动莫瑾的决心,可因为他从不将此告诉给曦儿,所以曦儿时时如履薄冰,心里面始终压着块大石头。
那晚在御书房的事,随着几个奴才的“失忆”,也不被外人知晓。可就凭着曦儿的个性,只怕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下了一场暴雨,清晨起来,空气中凝聚了难得的清新甘甜。安顿了多少日,孩子们的自由时光终于结束。
莫瑾指了大学士亲自教授课程,包括飞儿在内也都要跟着学习。议事殿便成了孩子们的教室,在冬暖夏凉的坏境中,的确能够安心。
孩子们早上过来请安,飞儿和然儿还要,小可却一脸的不情不愿。一向跟着曦儿,被散养长大的男孩子,早就野了心性。年纪小不会掩饰,不情愿板着一张两,倒是活像了他的亲爹。
孩子们都走了,更加闷得慌。曦儿也不会古代女子的针线,索性做她的洋娃娃。
可环视了四周精美的摆设小件,再看看自己做得依旧很丑的宇智波佐助,便烦乱地仍回到针线篓里,走出了曦妃殿,在偌大的皇宫中漫步。
柳姑和婉儿跟着她,陪着她四下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被雨水洗礼了,一片片的落叶残花。可保住了性命的,却被涤得分外妖娆。
鞋子踩在落叶残花之上,发出奇怪的声响,很快的,绣花鞋被打湿了。
烦死了,热得要命,却要穿绣花鞋。本就闷得慌,又被弄湿了。哎,要是有双凉鞋穿该有多好呀?
想到这里,突然双眼发凉。曦儿掉转了头,朝着内务府走去。曦妃突然到来,叫内务府的宁公公很是受宠若惊。赶紧匍匐在地上,恭敬地问安。xiumb.com
曦儿见他谄媚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不过这些日子被奉承多了,倒是有些免疫,不至于起鸡皮疙瘩。
“宁公公,我要一双鞋。”
所有奴才都傻了,宁公公赶紧说道:“娘娘需要鞋子,尽管派人来……”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快给我拿来,在拿把剪子和针线过来。”
曦妃有命,谁敢不从?拿了鞋子、针线剪刀,曦儿便离开了内务府,躲在僻静的凉亭中,开始了她的二次加工。
好好的一双络金绣花鞋,被她两三下卸了前脸,又在帮子,又在后跟剪了个洞。随后拿着针线,很小心地锁边。
以前在跃龙门,都是传靴子中的,她就用锥子在靴子上开了几个小空,很是时髦。如今穿了绣花鞋,索性也弄成布拖鞋吧,既凉爽也柔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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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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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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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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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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