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吧。”他护着我上了车,自己才上车,开着车子往前驶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一直皱着眉头,好像有苦难言。而我则只能在心里面一万种猜测,越想越紧张。以致于在车上的这段时间格外的漫长,明面只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却仿佛已经隔了半天的时间之久。
傅祎寒将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我下车看了一眼这栋楼,清清楚楚的写着“住院部”三个大字,显得尤为刺眼和沉重。
“她在医院?”我看着医院门口,问。
“刚救出来,肯定该是在医院的。”傅祎寒的语气极为平淡。
他担忧的看了我一眼,牵着我的手进了电梯,从电梯出来直接走到了方欣的病房门口。
此刻,存哥,翁冠泽和符尘,他们三个人都站在门口,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沉重,我便知道情况一定一定非常的糟糕,可是即便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有了那么多的设想,似乎也都做好准备了,当我站在这扇门前的时候,依然紧张害怕不已,我不知道方欣到底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才会让四个都那么强大的男人的心情低落沉重至此。xǐυmь.℃òm
“她在里面?”我看着这扇紧闭的门,不知道自己是在问谁。
他们三个纷纷点了头,最后冠泽说,“刚才医生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刚睡着了。”
他们和傅祎寒一样,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就连一向洒脱的符尘此刻都低着头,眉头打成了死结。
我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抓住了门把手。
“沐荿!”符尘忽然抬头看着我,“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我侧脸看着符尘,对于一切无法预知的未知,所做的心理准备真的有用吗?
我收回目光,手颤抖着,对着门把手按了下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力将门推开。
我低着头,余光已经看到了病床,可当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病床上面的人的一瞬间,这颗心就好像在一瞬间被丢尽了油锅里,折磨的人痛不欲生。
没有一丝防备,这样的画面杨入眼帘,没有丝毫缓冲的过程,我的脸就在一瞬间皱了起来,眼泪突然就蹦了出来,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就像是被烈火灼伤了眼睛,连连后退,然后转身,冲出来,不受控制的就憋着嗓子,大哭了起来。
符尘赶紧伸手关注了门。
我无力的蹲在地上,双手掩面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是那么明媚的一个好女孩儿,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明白到底是谁,为什么内心这么阴暗恐怖,要这样折磨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她变成了这样,怎么办?这辈子该怎么办呢?
“沐沐,沐沐……”傅祎寒叫着我。
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沐荿,你别这样,只要她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一开始,我们甚至都认为她已经死了,如今还活着,不是奇迹吗?”符尘安慰着我。
“你怎么知道,这样的活对她来说是不是一种生不如死,带着那段漫长又痛苦的回忆,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活,是不是对她另外一种变相的折磨呢?”我因为哭泣,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是内心的那种害怕和无助的感觉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祎寒强势抱着我站起来,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怀里,“傻沐沐,你怎么知道,在方欣经历那么漫长的阴暗和痛苦之后,就不会觉得,哪怕是有点小缺憾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大大的幸福呢?”
我的手死死的抓住他腰间的衣服,“祎寒,我心疼……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如果我当初不答应去剧组录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会继续过着那样简单却又最美好的生活,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该怎么去帮助她?我该怎样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呢?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别担心,一切有我,你还有我,只好有我,什么都别担心沐沐。”傅祎寒轻柔的说话,不停的安慰着我,那只手,不停的抚摸我的后脑勺,试图让我的心放松下来。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或者说只是哭得累了,而心还是无法平静。
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拎着一个行李袋走过来对傅祎寒微微俯身,“傅先生!”
“张妈,病人就在里面,好好的照顾着,不可有丝毫松懈,对她要格外的小心和呵护,一定要比对我还要用心。拜托了张妈。”傅祎寒第一次对一个仆人用这样拜托的语气说话。
“放心吧傅先生,我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照顾的,那我先进去了。”说着张妈就推门走了进去。
知道此刻,我还是不敢再看一眼里面的情况,以致于张妈开门进去的时候,我侧了脸,看向别处。
傅祎寒低头为我擦了眼泪,“张妈从我还没有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家里面照顾我了,她既仔细,又老实,是我最信任,也最喜欢,最有亲切感的仆人,你放心,她一定会照顾好方欣的。”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傅祎寒扶着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了很久,即便自己还是很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最后还是看向了存哥,问,“你是在哪里找到方欣的?到底是谁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国外找到的!”存哥淡淡的说道。
而我们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存哥。
“国外?”我摇摇头,“那你找到她的时候,她和谁在一起?到底是谁把她带到了国外,又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存哥在我们的对面坐下,“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她的丈夫在一起,而我估计,她的手和她的脸,都是她的丈夫弄成这样的。”
我听见这个消息,立即站起身看着存哥,“怎么可能?方欣年纪和我差不多,她连男朋友都没有,根本就没有丈夫,你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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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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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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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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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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