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见着百姓惶恐,士兵慌乱,心又急又怒。
他知道现在最先做的事是稳定军心、民心。
军心和民心要是乱了,那局面就没办法收拾了,会眼瞅着蒙古大军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涤荡大宋的西南各地。
他正带着公孙胜和罗狗熊等人向前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群官兵在和几个百姓在揪扯吵闹。
几个官兵大声叫骂得要拉一头牛走,那些百姓哭哭啼啼的不肯放手。
林冲走过去大声喝止那几个官兵,“给我住手!”
几个官兵个个横眉立目,一脸凶神恶煞的神情,一个脸上有一道深深刀疤的,看上去像个领头儿的。
他上下打量了只穿了一身便脸的林冲,拔了一刀,用威胁的口气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敢管军爷的事?哪凉快哪呆着去,再敢多管闲事,小心你的狗命!”
林冲冷哼了一声,“要了本王的命,你也配!”
这个刀疤脸没想到林冲竟然敢回嘴,猛地回过头,一下把刀拔了出来挥刀直向林冲劈了过来。
站在林冲旁边的罗狗熊怒喝了一声,“大胆!”抢前一步护住林冲的身体,挥起手中的铜棍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响,那个刀疤脸手中的刀被罗狗熊铜棍给磕飞了。
刀飞了,刀疤脸的右胳膊也震得酸麻无比,他是久历军中的人,只这一招儿就知道眼前这个矮胖子是个力大无穷,武艺高强的人。
罗狗熊举起铜棍就要结果了他的狗命,另外几个士兵冲了过来把罗狗熊给围住了,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罗狗熊身上砍杀。
罗狗熊是个嗜血好血的人,几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一见这么多人冲上来了,立即变得非常兴奋。
见了几个士兵砍自己,他故意不躲不避,迎着刀枪挺身向前,几把刀砍在他的身上,不但没有伤到他,反而像砍在石头一样卷了刃。
几个士兵无比惊愕,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竟然已经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个个变得目瞪口呆。
罗狗熊见他们一个个傻呆呆的样子,更加兴奋了,他抡起手中的铜棍就要大开杀戒。
林冲在后面喝了一声,“大熊,给我住手!”
罗狗熊这才心不有甘地住了手。
正这时,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从旁边跑过来,一见林冲马上参拜,“末将刘磊见过王爷。”
众人一听这个叫刘磊的军官称林冲“王爷”都是一脸的错愕,那个刀疤脸更是吓得面无血色。
林冲看了那个叫刘磊的军官一眼,问道:“怎么,你认识本王?”
“当然认识,末将原来跟着王爷在黄天荡打过金兵,也因为黄天荡一战升的中卫郎,现在桂大人身边办差。”
说着,转过脸指着刀疤脸和那几个士兵低声喝道:“你们几个冒犯王爷大驾,还不下跪请罪,难道等着被砍头吗?”
几个人如梦方醒,都跪下来磕头请罪,那个刀疤脸还是连连磕响头,“王爷,小的眼睛是喘气用的,没认出王爷,冒犯了王爷的大驾,请王爷责罚!”
林冲很大度地摆了摆手,“行啦,行啦,你们都是军人,军人只能站着,怎么能跪着呢,都起来!”
几个人站了起来。
林冲问:“本王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强抢百姓的牛呀?”
刀疤脸尴尬地看了刘磊一眼。
刘磊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士兵已经有两个月没发饷银了,最近连肉也吃不着了,这些人天天在刀尖上舔血,现在要饷没饷,要吃的没吃的,难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毕竟得指着他们打仗呀。”
林冲听了有些诧异,“这事怪了,你们为什么没发饷银,没给肉吃呀?据本王所知朝廷给合州的粮饷一起都是充足的呀,每月给一路的饷银有两千多万两,怎么会没有银子发呢?”
刘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他们这些士兵按说每天有一分二厘银子、每人一天一升军粮。可是朝廷拨付下来的的日常饷银被有的人给克扣了下来,就连军粮也匿下了大半,这些当兵的吃不饱,又怎会不偷盗劫掠呢?”
林冲怒问:“什么人敢这么大胆,这个时候还敢克扣军粮,他不想要脑袋了吗?”
刘磊愤愤地说:“当然是这里宣抚使桂大人了,除了他还有谁敢做出这样的生子没屁—眼—儿的丑事来。”
在宋代,由于朝廷多年实行重文轻武的国策,使得士兵地位很低下,那些军官经常会大量克扣军饷、侵吞士兵财产乃至于,结果引发大量逃兵。
一开始,朝廷还追捕逃兵或征兵来补充兵员。可随着形势的进一步发展,军官们发现,他们可以通过报空额来贪墨军饷!
于是,他们开始隐瞒逃兵报虚名,这往往会造成账面上的士兵和实际的士兵人数严重不符。
靖康之变金军入侵时,开封账面拥有禁军80万,可实际能用的居然只有区区3万,差额居然达到惊人整整77万!
不过,大多时候,那些军官都是在和平时期克扣军饷,贪墨财物,在战时一般很少有人敢这么做的,因为抓到了一定要被砍头的。
林冲万没想到这个桂如渊会这么大的胆子,现在蒙古军节节胜利,宋军连吃败仗,宋国已经到了濒临灭国的危险境地。
这个桂如渊在这个时刻,还没忘了克扣军饷,贪墨财物,实在是胆大包天。
林冲向刘磊一指,“走,马上带本王去见见那个桂如渊!”
刘磊骑着马引着林冲等人来到宣抚府。
只见宣抚府的门口停着几十辆大车,大车上装满了各种财物,几百名士兵护卫,那个桂如渊正在指挥着下人往车上装财物。
他无意间一抬头看见林冲来了,吓了一跳。
他在廷寄上已经看到了朝廷任命林冲为特命钦差大臣,川陕四路大都督的事,而且他也认识林冲。
一见林冲,他马上紧走几步,迎了上去,拱手拜道:“下官桂如渊见过钦差大人。”
林冲瞄了一眼那几十大车财物,冷冷地问:“桂大人,现在蒙古大军马上就要打来了,你这个合州最大的官儿,不积极备战,弄这些箱子这是想去哪儿呀?难不成你这是要临阵脱逃?”
桂如渊马上答道:“没有,没有,王爷误会了,下官没有想临阵脱逃,只是……只是现在战事危急,下官想把自己的家眷和一点点的财物送回老家,所以……”
林冲下了马,围着那几十辆大车的财物转了几圈儿,桂如渊等人跟在他身后。
林冲指了指那些财物问桂如渊,“桂大人,你是一个二品官,一年的薪俸有多少呀?”
桂如渊听了林冲这话,额头马上沁出一层白毛汗,他支支吾吾地说:“下官……下官一年的薪俸大多八十万两。”
林冲点点头,“那这几十车的金银财宝值多少钱呀?”
桂如渊大着舌头答道:“这些……这些约七千万两。”
林冲冷笑了一下,“桂大人这么说是讥笑本王没见过钱,不知道多少吗?”
桂如渊慌忙摆手,“不敢,不敢,下官就是再生三个胆儿也不敢讥笑王爷您呀。”
林冲又指了指那几十辆车上的财物,“那本王怎么觉得这几十车财物最少也值一万万两呀?是你故意说少了,还是本王看错了呢?”
桂如渊此时已经是汗如雨下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王爷怎么会看错了,不会错,不会错。”
林冲鼻子冷哼了一声,“那就是你错喽?对了,据我所知你来合州一个月都不到,你的俸禄多说也不过八万两,这多出来的财物是从里来的呀?”
桂如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林冲瞟了他一眼,“桂大人,你说不出来,本王就认为你这些财物是克扣军饷,收纳贿赂来的,本王说得对不对呀?”Χiυmъ.cοΜ
桂如渊知道眼前这个林魔头向来治军治政以严酷著称,自己现在落到他手里,实在是凶多吉少。
他狼狈不堪地地张了张嘴,想替自己解释几句,可是,脑子转了几圈儿,也没找到可以解释的话来。
林冲见桂如说不出话来,又用用奚落的语气说道:“不错呀,桂大人,朝廷发放饷银,让你率军抗击蒙军,你可倒好,把所有的心思用在这上面来了,弄得士兵没有军饷,吃不上肉,去强抢民财,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本王‘佩服’得紧呀!”
桂如渊知道自己再不认罪,必定死在这个林魔头的手下。
他慌忙跪倒,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是下官的错,是下官的错,是下官一心财迷心窃,请王爷重重责罚,对了,下官愿意把这所有的财物充公,做军饷,请王爷饶了下官一条狗命吧!”
林冲冷笑一声道:“说得真是好听,你要把这些财物充公?这些财物本来就是公家的,你凭什么来充公买命?
你身为一路主将,不好好率兵抗击敌军,却把心思全用到贪没财物上面来了,致使士兵抢掠百姓的财物,弄成合州上下乌烟瘴气,军心浮动,民心慌乱。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你这是欺君之罪,罪当斩首,来人呀!把他给我枭首示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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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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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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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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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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