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被拉进来了?”楚远川戒备往四周望了望,鬼气铺天盖地遮住了城中的整片天,一片漆黑,曼珠亮起了赤红的亮光。www.xiumb.com
“阿九,跟紧我。”付君朝将那人紧紧护在身侧,眼里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好。”楚远川被他这样拉着,倒也心安了许多。
他们走在雾气弥漫的街道上,两旁紧挨的老房陈旧古老,时不时从房顶上冒出一个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天幕最近的边缘泛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如墨一样的夜,血光冲天,无尽的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
放眼望去,成千上万的骷髅头骨遍布满地,白骨森森的瞳孔深不见底,见者触目惊心,充斥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堪比地狱修罗场,死神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亡魉城。
楚远川看着前方那片修罗炼狱,脸色不禁有些苍白,眼眸一缩,屏气敛息,眉头紧蹙。
“嘿,借酒敬白骨,此情此景当真适合谈情说爱。”花笑故坏笑一声,摇着青扇,目光不怀好意地睨了身旁两人。
小白死死抓着楚远川衣袖,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小嘴一撇,“跟鬼谈情说爱去吧。”
“哇!小白球,你身后有鬼!”
“啊!救命啊!不要吃我!”花笑故这一惊一乍,把小白吓得哆哆嗦嗦,脸埋得极低,恐惧让它完全听不出那话中带着戏弄的意味。
楚远川侧过脸,看着死抓自己不放的小白,微微一笑,轻声安抚它:“没鬼,它们没跟上来,花道友骗你的。”
小白闻言抬起头来,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颤颤巍巍转过头望去,身后空空如也,只有一片黑暗,腮帮子顿时气的鼓鼓囊囊,一阵恼火,张牙舞爪地飞到花笑故面前要打他,被他一只手掌挡住,折扇半遮面,露出嘲笑声来。
“花笑故,别闹了,这些头骨不对劲,方向变了。”付君朝提起窜着蓝火的噬灵鞭,将眼前悠悠不散的昏雾尽数劈开一片视野出来。
“哪有什么不对……”花笑故话未说完,脸色一惊,手中的折扇亮起青色的光芒。
不知何时,几分钟前还纹丝不动的头骨此时全部将脑袋转了过来,牙骨上下摩擦,齐刷刷地望向不速之客,它们开始缓缓跳动着,兴奋地发出诡异的尖叫,尘土瞬间被扬起。
突然空中一阵夹杂着血雾缥缈的狂风肆虐而来,直刮人心骨,那风中有无数血腥獠牙的阴鬼,痛苦扭曲,若隐若现。地上的千万骷髅头如同听到召唤一般,全部往半空中快速飞去,四面八方的头骨连绵不断,怨气冲天,黑烟缠绕,居然形成一个更骇人、更巨大的骷髅头!
黑青色的火种在它的瞳孔里跳跃,宛若深渊一般黑暗而幽深,房瓦顷刻间被阴风一一掀起,精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远古荒兽一般,让人心神巨震,周身颤栗。
众人勃然变色,连连后退数十步。
随之而来的,是空中的声声凄厉惨叫,句句泣血,仿佛来自幽冥地狱的恶鬼,听得人抓心挠肝,痛苦不堪。
“这……怎么会这样?”楚远川站立住阵脚,手中的曼珠在他的念诀下幻出一道通光结界,将那些尖叫和阴雾阻挡在外,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头一颤,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
“它们应该被汇聚成一体了。”话音刚落,付君朝突然一闪,纵身跃上屋脊,长鞭掀起清风白光,往空中的头骨甩出一道威力无比的鞭刃,利落迅疾,那骷髅的下颚顷刻间被震碎,摇摇欲坠的头骨掉落在地,响彻四周。
没过几许,那些全碎的头骨又慢慢组装起来,重新没入阴暗无边的巨骷中。
付君朝眉头一蹙,锋刃凛冽藏眼底眉梢,握紧长鞭。
“唰!唰!”
猛鬼嚎叫又乱七八糟的响起来,西北方向天雷滚荡,头骨的声音如巨石交击。
这一鞭仿佛激怒了巨骷,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吐出无数个残骸断骨,混合着阵阵血红浊雾,朝几人劈头盖脸猛砸而来。
可怜的小白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左摇右摆地躲闪,絮絮祈祷:“打不着我,打不着我。”
“万剑阵起!”
楚远川悬浮在空中,白袍若雪,一尘不染,他双手合一,目光如炬,曼珠立于正方,赤光乍起,身下顿时出现一个圆中矩的阵形,周身气流涌动,万剑阵法扩大,簇簇光芒化为无数柄利剑凌空而起,一一将前方扑面而来的残躯抵挡下去,电光火石间,悉数化为齑粉。
一柄青玉折扇带着锋芒毕露的杀气在半空中回旋,花笑故嘴角流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越过重重断骨,带着凛冽的气流,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陨月咆哮,巨骷被割开一条条裂缝,不断有黑气冒出来。
“付老哥,怎么办吧?我可不想打个没日没夜,这东西真恶心,脏了我的玄清玉扇。”花笑故收回折扇,皱着眉,嫌弃的擦了擦。
这边付君朝正跟巨骷打的热火朝天,眼下巨骷在噬灵鞭的侵蚀下开始渐渐败下阵来,却始终不能一击毙命,怨气不断无止无休的扩展,把断裂的缺口又填上。
“君朝,看那巨骷身后!”楚远川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如山涧泉水般清冽,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收起剑阵,背手而立。
只见那巨骷后面是万千飘忽不定的恶灵鬼火,融入这无边无际的血雾当中,它们全都被束缚在亡魉城内,是那些东西在操纵巨骷!
“我知道了,帮我拦住它。”付君朝步伐还未跨出,又回过头来,轻声开口:“阿九,小心点。”说罢,那人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眼神内的煞气波涛汹涌,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霎时拔高数尺,黑袍散发着阴雾猎猎作响。
“好,你也是。”
楚远川御剑而上,停在巨骷前方,不计其数的黄符在他的咒语下燃起阳火,全都附压在那鬼东西的面目之上,被阳火烧到的黑雾阴气瞬间灰飞烟灭。
“楚美人,我来了。”
“猥琐!小白脸!花花公子!”小白气愤的骂道,顿时觉得肚子翻江倒海般想吐,两只小手奋力挥舞着,“我家主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不要惦记了!”
“你说的有主……不会是那个木头脸吧?哼,没我好看!”折扇化为长剑,花笑故身形如电,纵跃若飞,几个眨眼便来到巨骷面前,手中的轻剑灵力翻涌,重重劈在鬼东西的额颅上。
说时迟,那时快,付君朝已悄然来到巨骷头骨后面,眸若冷电,周身旋起一股寒冷凛冽的黑风,长鞭宛若蛟龙一般,卷动万丈白光,在触碰到巨骷的一瞬间,幻出千根冰锥,破空之声冲天而发。那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被冰封下去,无数恶灵还未逃窜便被冻住,最后一道长鞭携风带雨,撕破天际,将冰冻的巨骷绞个粉身碎骨,只见一块块冰晶化为白雪飘落而下。
一股可怕巨大的力量笼罩方圆数千丈,数万的怨鬼亡魂怒目圆睁,眼中一片恐惧,只留响彻云霄的嘶声惨叫……
在看不见的阴暗处,一团怨气悄无声息地从巨骷中飘出……
付君朝收起长鞭,忽而一阵钻心剜骨的疼痛席卷而来,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血,他极力掩饰这番异样,缓缓呼出一口气,调息几许,封咒的反噬这么快就来了吗?
突然他像看见了什么,脸色大变。
“楚美人,小心!”
“主人,后面后面!”
“阿九!”
楚远川闻言立刻侧身一躲,连一秒都来不及多看,那团东西霎时从他的手臂旁窜过,被付君朝一只手掐个烟消云散,又快又狠。
男人急速落在楚远川面前,见他过来,楚远川以迅雷不及掩耳将一只手背到身后,浅浅一笑,“君朝……那东西解决了吧?”
“嗯。”付君朝眼神阴郁担忧,轻轻拉过那人的手臂,陡然沉下了脸,只见那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一道往外淌着黑气的伤口,不深不浅。他抬起手掌,白光在周身幻现,带股初雪的干净气息,散发着星星点点。
“小伤而已,我没事的。”楚远川还想收回手,被他紧紧拉着,只好无奈妥协,随即手上的伤口便消失不见,“谢谢君朝。”
“对不起,阿九,我大意了,不该让你受伤的……”付君朝的嗓音微微沙哑,深眸里一片骇人的猩红,他双目轻阖,掩下杀伐之气。
“为何要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别自责。”楚远川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眉宇间的温和之色令男人浮躁的心情消散些许。
“主人,你疼不疼,小白给你吹吹,呼呼呼……”
“伤口都没有了,哪会疼,你看看。”楚远川晃了晃手背,小白见状松了口气,勉为其难夸了付君朝一句:“看来冰块脸还挺厉害的嘛。”
花笑故见楚远川无事,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果然敌人在暗处防不胜防,他收回折扇快步走来,“鬼东西真不会怜香惜玉,看的我真心疼,哎……”
付君朝睨了一眼满脸惭愧的花笑故,神情淡漠如常,眉眼清峻,并不在意,语气冷淡:“走吧,这些恶灵解决了,该去找找判官口中的那个十年怨魂了。”
几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深巷内,周围的血雾又开始若隐若现,没有一丝的光,昏暗的天穹下如鬼城般幽暗。
“沙……沙……”
一阵诡异刺耳的指甲声打破这片死寂,有什么东西正在抓破门窗!
“什么声音啊,好难听!”小白只好捂住耳朵,偷偷撇一眼四周的房屋。
“在那边。”楚远川将手中的光芒朝前方照亮,其他两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只听几声尖锐的吼叫,三个黑影从阁楼破窗而出,站立在地上,踏着极重的步伐,缓缓向几人走来,待那些黑影走近时,众人看清了这突如其来的面目。
“锵锵锵”,三个黑影被沉重的铁链缠身,双目空洞,蓬头垢面,惨白的脖颈处呈现出一道深黑的横切伤口,仿佛是被人砍断了头颅!
“是鬼兵。”付君朝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番从容自若,安人心神,“把他们身上的锁链打断便好,链断魂散。”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鬼兵突然甩出手臂上的铁链,牢牢缠住花笑故的脚腕,作势要将他抛出去砸死!
花笑故淡然一笑,双眉轻挑,眸底掠过一抹玩味之色,“这待客之道未免有点热情了吧?怎么不先招待付老哥。”只见他右胫发力,凌空一个周旋,将那鬼兵重重扔了出去,墙壁上瞬间出现一个窟窿,无数瓦片砸了下来,他弯下腰抓住脚腕的铁链,用内力一掐,链子随即变为灰烬,埋在瓦下的鬼兵化为青烟消散。
一道流动着白光的长鞭在付君朝面前劈出去,行云流水,那剩下的两个鬼兵还未做出任何挣扎便应声倒下,身上的枷锁断成零七八碎,鬼兵口吐黑烟消失无踪。
“这三个鬼兵是来认个面熟的吗?还没门口的巨骷厉害呢!”小白飞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地面。
“小白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鬼兵力大无穷,最好能一击致命,不然会被活活耗死,能抓住弱点,干嘛要大开杀戒,付老哥,你说呢?”花笑故轻轻拍去红袖上的灰尘,蓝眸微眯,摇着扇子,讥笑一声。
还未等付君朝开口,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令人感到窒息和压迫,浓重的血雾中忽然出现一条黝黑的裂缝,将花笑故和小白迅速拉了进去,小白连呼救都来不及,随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留一阵阴风拂过。
“小白,花道友!”楚远川连忙跑过去,眉头一蹙,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可空荡荡的黑巷子除了雾气,再无其他。
“他们被空间折叠带到别的场景去了,阿九,看那边阁楼。”付君朝紧紧拉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也被裂缝带走,再一次消失。
楚远川闻声望去,那是鬼兵跳出来的阁楼,此刻完全脱离黑暗,从窗口处散发着灼热的金光,在黑夜中格外醒目。
刹那间周围所有的房屋树木被一一抹去,一个接着一个凭空消失,天旋地转,不见东南西北,两人霎时被笼罩在其中,无数道刺眼的白光照射而来,只觉得到处都耀眼,空中、屋顶、地上,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由上到下整个像一面极大的明镜,灼热的白光仿佛令一切东西都要燃烧起来。
付君朝眸光一闪,如幽黑的潭水,一只手抱住楚远川的腰身,悄悄把他往自己的怀中靠近,抬起衣袖遮住那人的双眼,宽大的肩膀抵挡住万丈光芒,轻轻在楚远川耳边呢喃:“阿九,没事,我在。”
一股初雪的淡淡幽香袭来,清新冷冽,干净清澈,是付君朝身上独有的味道,楚远川只觉得心如鹿撞,怦怦直跳,脸颊微微泛红。
白光褪去,周围乍然嘈杂起来,楚远川慌忙从男人的怀中脱开,羞涩地避开他侵略性的目光。望向周围,眼前的亡魉城天青日白,人山人海,完全不似刚见时的颓垣废址。
“我们被带入另一个空间了吗?”
“这是地缚灵生前的记忆,我们被拉入过去的时空了,我们看得见那些人,他们却看不见我们。”付君朝背光而站,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淡漠,望着那人,眉目却温润柔和,一股沁人心脾的微风掠过寸田,蓦地,他微微扬起一个笑颜,是隔了一万年的久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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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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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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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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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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