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得了朱墨这个大佬撑腰,当然要报仇,且作为江南人,早已听说朱墨公子要跟严家死磕,心里怎么会不明白?此刻又觉得冒充严府家丁够刺激的,不禁越玩越是开心,笑道:
“傻逼!寿管家是你想见就见的?还三老爷?你特么是三老爷,劳资我就是三老爷的爹!实话告诉你吧!这船银子是严家的,小阁老等着要呢!寿管家说了,鄢三爷还在九江等着!你特么的鸟样,也敢冒充三爷?”琇書網
啪的一下,
又是一记响亮耳光。
陆豪啐道:“来人!把他官服扒了!扔下运河喂王八!”
“饶命!好汉饶命啊!”
鄢懋卿刚喊了一句好汉,见对方脸色不悦,赶紧改口道:“不不不!严家大佬!求您饶小人一命啊……!”
这还差不多……
陆豪叫人给他绑了,又把随从、艄公、水手十几个人都用长绳绑在一起扔到岸边,而后全部上船,向北缓缓而去。
鄢懋卿是全然懵逼,呆呆望着众人扬长而去,已经彻底失魂落魄,两眼空洞,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才是严家人啊……为什么严家人要抢严家人啊……难道真是小阁老的意思啊……?”
……
朱墨带着江南众官一路赶到北郊驳口。
已是夕阳西下,但放眼望去,平时繁忙的驳口,却不见船只。运河上空空荡荡,炊烟袅袅之中,众人却是大汗淋漓,三五成群在犯嘀咕。
朱墨看了看时辰,下了马车,一个人走到河边,双手背负,像是忽然诗兴大发,面上犹自带着一丝微笑。
众冠官满头大汗,眯着眼望着河面,又看看朱墨,心里顿时跑过千万只草泥马……
但朱墨此时在江南已经是大神一样的人物,众官察言观色,谁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众官兵却是十分规矩,按照朱七的吩咐,已经隐蔽在河岸边芦苇丛中。
不知过了多久,
天色都快黑下来了。
疲惫不堪的众官,这才看见远处河面上缓缓驶来一条大船。
船上旗杆上飘着一个绣金大字——
“严”!
十几个精壮汉子提刀站在船头,看见驳口岸上那么多穿官服的人,也是吓得不轻,顿时乱成一团。
几个本地官员已经喊起来——
“朱公子!那船上挂的是严字啊!”
“对!怎么会是严字呢?!”
“什么严啊……?”
“哪个严啊?”
“这事儿透着邪……”
“……”
众官自顾交头接耳,朱墨却是嘿然一笑,暗道:吴明吴亮兄弟这回找的人手倒是给力……时间分毫不差不说,演技是真特么的好!尤其是船头上那个瘦削汉子,尼玛简直是影帝啊!长得还有点像那个叫什么家辉的……
朱墨使个眼色,朱七已经会意,对着身后树下的军官挥了挥手。
军官掏出小旗,喊道:“兄弟们!贼人来了!杀啊!”
“杀啊!”
“杀啊~~”
“……“
一声令下,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官兵一起杀出,声势极大,一百多人,搞得倒像是几千人冲锋,众官没见过如此场景,有的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两腿直打哆嗦。
……
陆豪见怪不怪,反而一脸蛋定,掐了一下时辰,再远远打量,知道是朱墨公子的戏份到了,当即喊道:
“岸上的!你们是什么来路?敢来管大爷的事?!”
朱墨故意哼了一声,哐啷一声拔出佩刀,喊道:
“我们是江南官兵!你们是什么人?!”
陆豪对这些台词儿早已熟悉得不得了,此时强忍住不笑,厉声喝道:
“我们是严府家丁!你们都误会了!是自家人!”
这时,
船上许多壮汉也都站出来,许多人大声笑道——
“哈哈!自家人!”
“多谢官兵帮咱们严家!”
“我们一定会禀报寿管家,今天在场的官兵,人人都有赏!”
“太好了!这下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方才的恶贼真是凶险啊,这回自己人来了!”
“本来还想报官呢,这不正好?!”
“……”
一阵欢声笑语中,
岸上的百官却是吓得面无人色——
这特么怎么了?!
这严家的什么人啊?!怎么那么傻逼啊!
不知道朱墨是你们严家的对头啊!
我擦!
沙雕啊!
这不是明摆着丢严家的丑吗?!
严家这是怎么了?
怎么做事那么不小心的……
一些持重的官儿则是满腹不解——
这不可能啊!
严家的船?怎么用的是市舶司的大船?
这方向也不对啊!
这船上难道真的是装着银子?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严府家丁啊?!
……
朱墨瞅着众官怪异的脸色,心里都要笑出来了——
这脏是栽到了!
大多数人相信是严府家丁……
其实就算不信也没用,难道还有人敢抓他们对质不成?
别忘了,现场可是劳资说了才算!
他当即把刀回鞘,哈哈一笑,对着陆豪抱拳道:
“哦!原来是小阁老家的人!误会!误会了!”
说完,
他又回头转向众官,正色道:
“各位!原来是一场误会啊!他们是严府家丁!看来是杨公公的人弄错了……”
紧接着,
他又对船上喊道:
“怎么回事啊?!严府家丁怎么在这里啊?!发生什么事儿啦?!”
陆豪会意,照着记熟的台词儿回答道:
“禀告大老爷!我们午后在运河上忙活,忽然听说有人打着严家的旗号在偷运一船银子!寿管家时常交代咱们,违法犯忌的事儿绝不能干!何况还有人敢打着咱们严家的旗号干坏事?!大伙儿于是追上去,把贼人赶跑了……此时正要靠岸报官呢!”
哦……
众官一听,不禁恍然大悟。
许多人仍不相信,但奈何朱墨是在场最大的官儿,谁也不敢开口质疑。
朱墨当即喊道:
“我们就是官!把船交给官兵,你们这就走吧!哦,对了!你们是义民,我会知会江南巡抚衙门,给你们打赏!”
他立即道:
“郑大人,给他们记上一功!每个人都要赏!告诉你们那个什么寿管家!本人还要亲自给小阁老写信,嘉奖你们!”
哈哈哈~
“多谢大老爷!!”
“大老爷如果认识我们家小阁老,那就更好了!”
“交船吧!”
“大伙都下来吧!”
“银船交给官府了!”
“……”
船上水手们嘻嘻哈哈,很快就都下了船,官兵上去接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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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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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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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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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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