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到底是在哪里得到这种力量的?”
脏砚没有在意慎二的话,语气有些急切的原因也是因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还有,这样的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慎二应道:“所以不是说过了吗?这就是十年来在暗地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与魔术区别开来的力量而已了。
至于代价吗,大概在出生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已经支付过了。
话说爷爷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这个世界唯一特殊的存在——永世无梦的无梦者。
被夺走了身为人类一项基本机能——梦的存在,或许我所掌控的力量跟这个有关也说不定。”
“永世无梦的无梦者...”樱瞪大着眼睛,瞳孔轻颤。
“其实换言之,称之为永远注视着现实之人或许比较合适,”慎二回过头来冲着樱毫无所谓地笑了笑,“因为,我的世界里不存在梦幻。”
Rider这时提出了疑问:“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从未睡过觉的样子。”
就你话多!让我装个比不行吗?话说你不是话很少的类型吗?慎二腹诽。
“啊,是呢,我的情况稍微有些特殊,我的身体跟魂魄...不,灵魂可以休眠,但是就只有一点,就是缺失了人类做梦的本能而已。”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的精神也会崩坏的,我的孙子。”
“不,不会的。”
慎二摇了摇头,表情认真:“无论怎样的现实,我的精神也不会崩坏,十年,二十年,一百年,甚至是更长,我都会凝视着现实活下去。跟你们不同,我永远都不会去追求虚妄的东西,开倒车的可悲又可笑的恶心魔术师们。”
“你!”
“等下,先别急着说话,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我的爸爸也是因为你才死去的吧?我了解他,厌恶魔道同时承受能力较弱的他有时或许是会放纵,但是并没有理由那样做。你...对他用了Y虫吧?你的目的呢?将爸爸杀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连这一点都察觉到了吗?不亏是天才。”
脏砚呵呵笑着,不紧不慢地接着答:“当然是因为你没有按照我所预期的成长了,虽说有些地方跟我预想中的一样,对魔道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执念,拥有着异常扭曲的自尊心,但是对待樱的态度却总是差强人意,在我原本的设想中,你的嫉恨与虐待也会成为激发樱作为圣杯机能的重要一环,但是...你却完全没有做到那种程度。”
慎二捏着下巴接过话来:“所以你就杀死了爸爸,想让我彻底地被动地变成这个家里可有可无的存在,玩弄我表现出来的扭曲的自尊心,至于在我那扭曲自尊心下的受害者,则是顶替了我成为间桐继承者的樱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脏砚夸赞着:“果然很聪明,但是老朽终究还是算漏了一步,没想到十年来你都是在跟我演戏,对樱的嫉妒也好、对魔道的执著也好、那种扭曲的自尊心也好,竟然全是你故意装出来的,某种意义上来说,真不愧是我的孙子啊。”
“还是第一次听到夸赞高兴不起来呢。”慎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语气平淡,“知道吗?爷爷?其实虽说确实打心底里厌恶魔道,但是魔术师的有一点我还是认同的,那就是那个名为魔术刻印的东西。
父母将其留给子女,而子女将其留给再下一代,简直就像是某种梦想的延续一般,一代又一代永远的传承下去,这种方式我并没有很讨厌。
甚至觉得这个是魔道之中唯一能让我认同的觉得有温度的事物。但是你却完全摒弃了那些东西,梦想也好、夙愿也好,全部自私地存于己心,不肯显露也不肯传承。
这种想法才是你被渐渐腐蚀的关键也说不定。腐蚀着后代、腐蚀着世界,让他们连同自己一起腐烂。再稍微大方一点啊也是,理想什么的倒是也跟真正的魔术师一样传承下去啊!你不是魔术师吗?那也做一点这种魔术师该做的事情啊!”
“倒是能说会道。”脏砚轻哼一声。
“啊,放弃了,在这种状态下想让你找回曾经的理想什么的,我已经放弃了。”
说着,慎二松开了右手,同一时间,满是青色符文的微型锁灵阵将脏砚的本体禁锢在了空中。
“慎二!你要做什么?”动弹不得的脏砚声音有些慌张。
“我也曾期许过能在不必沾染上你的血的情况下让你想起曾被遗忘了的理想并自裁的可能性,但是果然还是做不到。
既然这样的话,你的那些罪孽就有我这个真正的玛奇里家血脉来终结吧,希望最后一刻你能回想起自己真正的夙愿。”
说着,慎二的右手开始一点点握紧,同时脸上闪过了几分的不忍,再怎么说自己确确实实地有着玛奇里的基因。
再来就是……六万积分就尼玛这么没了!
“住...住...”
脏砚的声音开始慌张了起来,下一刻脏砚的本体从尾巴开始一点点的化为了光点消失在空中。
“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脏砚的声音愈发慌张了起来。
不过慎二并没有因此手下留情,依旧一点点地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碾碎着脏砚的本体。
“回想起来吧,爷爷,想要通过圣杯到达奇迹的渴望究竟来源于何处,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想以人类之躯努力到达无人能至的地方?”
“还不想死,还不想死,还不想死...”
“这份不想死的执念又究竟从何而来?”
说着,慎二左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副卷起来的画,画幅展开之后,一位面容绝美身穿天之服白发红瞳的女人栩栩如生地平铺在有着厚厚年代感的画卷之上!
“爷爷,这个也是我在积灰了的书房角落找到的。”
看着画卷上的女子——冬之圣女,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脏砚那早已被遗忘或者说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唤醒。
某万华镜:「为了根绝所有的罪恶,你们需要奇迹。」
某远坂先祖:「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身为人就无法与罪恶切割。」
玛奇里:「如果理想乡,位于人类智力无法抵挡的地点。」
羽斯缇萨:「那我们就要追求超越人类的新形态。」
三个瓜皮:「没错!为了遏制全世界所有之恶,我们愿意为了这个愿望赌上自己的性命!」
回忆结束,仅剩下半颗虫子脑袋的脏砚带着几分释怀再次开口:“五百多年了,回头想,这夙愿也不过是转眼之间...”
说着,脏砚又想到了慎二刚刚说过的那句「再稍微大方一点啊也是,理想什么的倒是也跟真正的魔术师一样传承下去啊!」哑然失笑。
“呵呵,说的也是呢,老朽好像有些太自私了。慎二,之后的事情就拜托了,就像是你说的传承一般,拜托了。仅仅只依靠着自己便察觉了一切的我的出色到让人不可置信的孙子。还有,抱歉。樱也是...”
话音落下,脏砚彻底消失在了空中,连同着那已经腐朽的灵魂一起彻底消失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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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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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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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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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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