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对面的声音很沙哑,“盛总,你的好友彭朗在我车上,你们要不要见一面?”
盛谨言心头一顿,看来是盛必行动手了,他轻笑,“你想要什么?盛必行给你的,我给你三倍,你把彭朗放了。”
“盛总,我们不要钱,”男人的声音冷肃,“我们只想带您和彭朗去见一个人。”
盛谨言沉声,“你让我听听彭朗的声音,我怎么能确定他在你车上?”
男人,“......”
他一把扯过彭朗而后扯掉了他嘴角的胶布。
彭朗偏头啐了一口,“阿言,他们把周姨抓了...”
而后,彭朗就没了声音。
盛谨言知道彭朗的嘴又被堵上了,显然,彭朗是束手就擒,因为他想知道周芳在哪。
而彭朗告诉他周芳被抓了就是想说明这一点,而且他的意思是让盛谨言别管他,周芳的事情交给他。
盛谨言看了一眼后视镜那四辆车,那么多人,彭朗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
他稳着心神对男人说,“你要带我去哪?”
“盛总平时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游玩,”男人声音里透着欢快,“我们带您去北疆耍耍。”
盛谨言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片刻后给了他回复,“好,去耍耍。”
挂了电话,他将实时定位发到了秦卓的手机上,而后他迅速地拨通秦卓的电话。
秦卓接起,“盛谨言董事长,我已经在去会场的路上了,别催了。”
“老秦,我这出事了,彭朗和何森的妈妈周芳被盛必行的人给抓了,”盛谨言声音沉着冷静,“彭朗就被押在后面追我的车里,抓他的人和我也通了话。”
他继续说道,“前面那个路口一过,他们一定会逼停我,你现在派人赶过来也来不及了,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盛必行抓周姨和彭朗的目标在我,我不能不管他们,”盛谨言抿了一下嘴唇,“他们要把我带到北疆,我给你发了一个实时的定位,但我觉得他们会下了我的手机。”
“而他们现在开的车也会换车,换车牌,”盛谨言已经想好了对方能做的一切,“所以,你一定要报警,至于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听天由命吧!”
秦卓心咯噔一下,“阿言....”
“听我把话说完,不要让何森过来冒险,周姨我一定能保住。周姨就他这一个儿子,他不能有事,”盛谨言嘴角上扬,他浅笑,“盛必行想要的是我的命,大不了一命换两命。”
盛谨言放慢了车速为了争取多说话的时间,他沉声道,“再有,容琳应该是怀孕了,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要是..回不来了,你陪她去把孩子打掉,时间不要拖得太久,免得伤她身体。”
盛谨言哑着声音,“我一会儿会给她打电话说我临时有事出差了,你们别说漏了。再有我在盛延的股份你和老肖,还有容琳分了,我之前怕自己出事已经拟好了转让协议,我已经签了字,盖了章,你们三个签字就可以生效了。”
“文件在何森那里,”盛谨言皱了皱眉,“何森也是我兄弟,股份他也有一些,以后...就让他跟着老肖吧!”
秦卓,“......”
盛谨言又说,“其他的现金,房产,珠宝,古玩都留给容琳,文件也在何森那!”
他苦笑着说,“我行事前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我以为我赢了,却出其不意地输了。”
盛谨言顿了顿,“兄弟一场,我没什么送你们的,就送点俗物——钱。呃,我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秦卓哑着嗓子,“阿言...”
盛谨言做了两个深呼吸,而后才哑声说,“老秦,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容琳,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帮我盯着点她,给她找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秦卓难以形容他的心情,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他怕打断盛谨言要说的话.
可他现在可以说了却哑着嗓子说不出来。
盛谨言明白秦卓现在的情绪,“老秦,容许兄弟煽个情...我这么多年,幸亏有你和老肖陪着,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现在。下辈子,我再和你们做兄弟...”
他哽咽,“时间有限,我挂了,我去给容琳打个电话。”
秦卓眼泪糊上了眼睛,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嘟嘟声。
盛谨言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容琳,可电话那端却一直没人接听,他又打了几个过去,依旧没人接听。
到了少人的路口,后面的商务车一个超车就到了盛谨言的车前逼停了他的车。
盛谨言有想过撞上去,或许他就能逃走,但他又想那彭朗和周姨怎么办?
因为后视镜中,有一辆商务车已经和其他的车保持了距离,若是他撞车了,那么那辆车就会沿着其他方向开走,而彭朗一定就在那辆车上。
盛谨言想到了他若是没被盛必行抓去,那彭朗和周姨都得死。
他看着中控屏上跳跃着容琳的名字,他挂断了电话。
盛谨言眼圈泛红满是遗憾,“容容....”
他稳着心神将车停了下来,而后将手机静音放在了里侧的西服口袋里,他推门下车。
商务车上下来几个人,佯装查看车的剐蹭情况,却贴过来对盛谨言,“盛总,你是聪明人,配合点。”
盛谨言点头,“好...”
另一边,洗完头发吹干的容琳拿起电话联系造型师,她才发现盛谨言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她忙回过去,那边却是无人接听。
容琳看了一眼时间,离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想必盛谨言已经去了会场,他才没听到她的电话。
容琳没多想,她联系造型师去做造型了。
秦卓放下电话就打给了谭泽,他近乎嘶吼,“谭泽,你在哪?你怎么没跟阿言在一起?”
谭泽觉得耳膜都快撕裂了,他嗫嚅片刻说,“我在盛总的帝景豪庭,盛总让我用玫瑰花找人布置房间,晚上他要给容小姐送惊喜....”
秦卓近乎绝望的闭了闭眼睛,他冷声说,“别布置了,你去保护容琳,她不能再出事了,马上就去。”
谭泽,“......”
他忙问,“先生,盛总出事了?”
“嗯,”秦卓脱力地倚靠车座位上一手扶着方向盘,却在加速,“还有,先别告诉容琳,阿言出事了。”
挂了电话,秦卓把电话打给了肖慎。
肖慎已经到了会场,他捏着高脚杯尝了尝酒,时不时瞄一眼门等着时蔓的到来。
这时秦卓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接起,“老秦,你怎么还没来?阿言也是奇怪,东道主也没来,你们在一起吗?”
“老肖,阿言出事了,他被盛必行的人带走了,盛必行绑架了周姨和彭朗,”秦卓觉得自己声音都在抖,“周姨人已经在北疆了,所以,阿言没得选。”琇書蛧
肖慎,“......”
秦卓捏了捏眉心,“晚宴不能取消,你在那边罩着,让总裁江峻主持,对外就说盛谨言突发疾病不能出席,我去和陈闯警官汇合去高速路口截停他们。”
肖慎心急,“报警啊,让收费站截停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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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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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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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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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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