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想捏捏眉心,手腕刺疼。
拨开袖子看了一眼。
淤青伴随的红肿,看着出奇的吓人。
自打向晚确定了要哄着徐白,让他变成一个正常人后。
徐白恃宠而骄的越来越爱笑。
向晚很欢喜,从家里杂物间翻到没拆的这些东西,有些抗拒,但还是尝试着主动,想让徐白更高兴些。
向晚颦眉。
每晚都诚惶诚恐的忍着疼哄他,可为什么这会想起来。
自己都这样了,徐白却好像最近没太开心了……
是不是自己不经意间表现出不是特别喜欢那样……
向晚叹了口气。
还是要再小心一些,毕竟这人喜欢了她好多好多年,从大一不吭不响的包子豆浆,到后面亲眼看着她谈恋爱再谈恋爱再谈恋爱,一颗心该被伤成了什么样。
向晚午夜梦回睡不着时会想。
自己那会在他的眼里和徐瑶很像吧。
和毒打他那么多年的母亲很像很像吧。
所以才会自我厌弃,越演越烈到现在病入膏肓。
向晚用袖子遮盖了淤青,“要么送我去公司,要么送我回家,你选。”琇書蛧
这句话的态度尤其强势。
安然忍了忍,最后开车去了公司。
向晚没来过,乍一来有些错愕:“规模这么大。”
安然:“恩。”
“不高兴了?”
“不敢,毕竟您是总经理。”
向晚噗嗤一声笑了:“不用担心我,没事。”
安然有些脸红:“谁担心你了。”
向晚耸肩,笑眯眯的。
换了安然给的衣服,被领着一一见过了公司的高层。
随后进了面试间等着来应聘的人。
公司办公楼不大,但起始的规格并不大,总经理助理标配是三人。
安然一一筛完了给向晚递资料:“这几个苗子不错,待会着重看一下。”
向晚不免有些唏嘘。
自己这么一摆烂姑娘,竟然有一天会做到面试别人的一天。
安然凑近:“好好享受下做领导的感觉,你会爱上的。”
向晚莞尔一笑:“我现在只想做贤妻良母。”
安然闭嘴了。
面试一一进行,向晚在她筛的三个人后面分别画了勾。
微微翘了唇,真的是捡到宝了,安然很能干,比她要专业,比她要勤奋,更比她果决适合做个上位者。
手机叮叮叮的响。
徐白的电话进来。
向晚起身出去接,走到门口,门从外面被打开。
向晚怔了下,“吴夏?”
的确是吴夏,和江州有一腿的,她的好闺蜜。
吴夏看见她也是一怔,随后面不改色的侧身进去,站在中央落落大方的递上面试资料。
应招只有三个名额。
除非吴夏表现过优,抵得过那三个履历和学历双高的人,否则没机会,向晚瞄了眼关门出去。
挂了徐白的电话,吴夏在面试门口等,“你也来面试?”
向晚环胸思考应该怎么说呢?
最后没说,左右是没什么关系的人。
“你来面试前没看看这地是哪吗?没做过背景调查吗?这里看着是庙小,后背的资本却远比你想象中要大,向晚,你不赶紧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躲起来,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你以为这地的总经理会要你这样的?”
与吴夏匪夷所思相同的是向晚的匪夷所思:“你当年当我和江州的第三者,迄今为止再见到我,竟然没半点歉疚吗?”
吴夏:“可我没当成啊。”
向晚看了她一会,感觉自己跟她比,可真是个人,不再废话,错身要进去。
吴夏拽住她:“懂不懂规矩!里面还有人在面试!”
恶意突生。
向晚拖着她的手臂,直接推开了门。
安然挑眉起身:“总经理。”
紧随其后,面试的那一排管理层跟着起身:“总经理。”
向晚回身:“看清楚了吗?不懂规矩的混账玩意!”
吴夏慌张的跑了,向晚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袖子,进去继续。
中午时结束。
向晚让安然送自己回家。
“别,一起去吃饭。”
向晚临近天明确定徐白睡的很稳后才睡觉,总共的睡眠满打满算只有两个半小时,忙活了一上午困的眼皮直打架:“回去给徐白做饭。”
安然停顿半响,笑盈盈的开口:“别了,我们一起吃吧,叫上公司的几个管理层,你这位正牌总经理也该见见。”
向晚像是没听见,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朝外走。
安然想了想,“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学教授,只听人最近的表现,便能觉出他的病情有没有好转。”
“叫什么?什么学位,什么职称,什么评级?专业领域是哪块?有获得什么专利吗?”向晚瞬间顿足,眼睛亮的惊人。
安然噎了噎,闭嘴了。
她只是想留向晚吃顿饭说说话,尝试劝她出来工作,最起码别一直待在家里,像是徐白一个人的专属保姆,其实并不认识什么心理学教授。
抿唇一会道:“待会慢慢说。”
没叫管理层,安然和向晚去楼下的小餐馆点菜。
向晚去上洗手间。
再回来时瞧见原来安然的位子上坐着杨玉堂。
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在看前台点菜的安然。
向晚的包还在对面沙发放着,想回去,但是不拿包也不行,还得再回来。
犹豫了一会,手机进来电话。
向晚背过身接:“徐白。”
“在哪?”
向晚顿了顿,抿唇小声道:“上午在公司面试,这会和安然在一起。”
“在一起干嘛。”
“吃饭。”
“就你俩?”
向晚想了想:“恩,饿了吗?我会吃的很快很快,用最快的速度回去给你做饭。”
对面安静半响:“晚晚。”
“怎么了?”
“我没关系的。”
向晚心里发紧,喉咙滚动半响轻声道:“我有关系。”
对面迟迟没说话,向晚有些紧张:“你别多想,真的只有我们俩。”
说着回头看向依旧在远处坐着的杨玉堂:“就只有我们俩。”
“知道了。”对面挂了。
向晚走去桌子边。
杨玉堂眼睛移过来,瞧见她明显一怔。
“我拿包就走。”向晚弯腰去拿包。
随后桌子从外面的玻璃处投射进一片阴影。
向晚抬头,瞳孔缩了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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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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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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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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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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