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来这里,从没见她出去过,就连公司的办公楼,从租赁装修到招聘,也全是她和徐白安排的团队一起来,向晚连面也不曾漏。
堂堂的股权百分百持有人,透明到有些……奇怪了。
安然:“在这吃。”
向晚愣了下:“真的在这吃啊。”她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她真的在这吃。
安然笑笑:“添双筷子不用添菜。”
“行吧……”
安然进去,顶着徐白阴测测的眼神在餐厅坐下。
这个方位刚好能看见向晚在厨房做饭的模样。
很娴熟,围着个围裙,切菜、煮饭、小声的喊徐白来尝菜。
徐白……就在旁边看着。
吃饭前徐白没出意外的叫走了安然。
“出去吃吧。”
平时被叫出去,安然便出去了,毕竟这是老板后面的大老板。
这会不出去。
冻疮膏这个小品牌对于徐白的江氏来说太渺小了。
向晚不真正接手,并且长期的做下去,长此以往,这会成为一个无疾而终的小众品牌,朝海外线发展做大的几率便是零。
这是安然唯一的机会,必须要抓住,“不了,向晚让我尝尝她的手艺。”
“不行。”徐白不假思索。
安然:“为什么,朋友吃顿饭凭什么不行?”
徐白眯了眼,接着冷笑一声:“你家缺一口饭?还是说杨玉堂没出息到让自己老婆来吃前女友做的饭,不对,他不会是让你来吃了再吐出来自己捡起来吃吧。”
安然气笑了:“你神经病吧。”说完噎了噎,徐白可不就是个神经病。
拿陆运那么一大块蛋糕交换了郁名才和一个没人要的姑娘结婚,又交换了和郁名姝的婚约解除。
拿利益换些乱七八糟对自己毫无帮助的事,再加上脑子本身便有毛病,便是名副其实的神经病。
安然说完不说了,转身去找向晚。
手臂骤然被握住。
力道很大。
安然颦眉:“松手!”
“我太太的饭,你一口也不准吃,也一句废话也不准说!否则!我就把向晚要给你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全都撕碎。”xiumb.com
安然瞳孔紧缩:“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对于现在的冻疮膏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加上徐家的加持,便不是九牛一毛了,是天价,是安家重新站起来的资本。
安然这瞬间脑子来回转了很多个想法,“我不吃。”
徐白松开大踏步走了。
吃饭的时候向晚和徐白肩膀相依偎坐着。
向晚不好意思冷落安然,一直频频给她夹菜。
安然没吃,吃保姆单独做的,一口又一口,悄悄的观察俩人的相处方式。
徐白明显很惬意,自己吃不了两口就要向晚喂。
向晚吃一口喂一口徐白,说话声音一直不大,语调带着轻哄,回答徐白的话会稍微停顿一会,然后慢慢的说,像是每句话都在脑子里过滤了好几遍……
很像……妈。
在对待一个生病了的……孩子。
安然吃完饭当着徐白的面邀请向晚:“明天公司招聘总经理助理,你来吧。”
“你做主就行。”
“这个招聘招的是你的助理,我只是个副总,不能越矩。”
向晚直接看向徐白:“你想让我去吗?”
安然在徐白开口前打断:“很多事都需要总经理定夺,你必须去,不然……工作怎么顺利开展。”
向晚迟疑了一瞬,握住徐白的手:“不然,我去一趟,你别怕,我会早点回来给你做饭吃的。”
徐白最后没说什么。
隔天安然八点半来接向晚。
电话没人接,按门铃保姆出来,说向晚天明才睡下,今天去不了了。
安然皱眉,“徐白在吗?”
“徐先生不在,走前吩咐不准人打扰太太。”
安然直接推门。随后捂住口鼻。
很重的男男女女味,凝眉半响喊:“向晚。”
没人应。
安然按亮了昏暗房间里的灯。
向晚睡的很沉,盖着一个薄被,蜷缩成一团。
还行。
走上前,踢到了一个东西。
低头看了眼,是个手铐,还有别的……
再抬头,向晚翻了个身,手臂从被窝里漏了出来,青紫一片,最严重的是手腕,淤青了大片,看着有些轻微的红肿,越加衬的手背手面白的吓人。
安然气的全身都在哆嗦。
徐白可真是个……疯子!
向晚睡得半梦半醒时被安然叫醒,套上衣服,困倦的上了车。
摇摇晃晃了不知道多少分钟,车停下。
向晚揉眼:“到公司了吗?”
安然解安全带,语调平静:“到医院了。”
向晚清醒了:“来医院干什么?你有病?”
安然摇头。
“去公司,不然就送我回家。”
自打徐白朝冻疮膏公司派遣他的私人团队,安然就知道自己要被踢出局了。
最后没被踢出去,全数的原因都在向晚身上。
对这个长得乖,但是性子不怎么乖的女孩,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心软。
挺冷清的,戒备感很重。
俩人前后相处了一个多月,见过八九次,却从不和她聊私事,公事公办的看着很薄情,却又会处处给她便宜占。
公司让她做主。
徐白的高级团队也让她做主。
和财阀家族谈判,也让她做主,并让徐白找人给她保驾护航。
而今背地里要给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处处不提亲近,却处处没断了亲近。
原因不得知,毕竟她是她前男友的现任老婆。
安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想……对她好一点。
于是强硬道:“你看看你自己。”
向晚:“我怎么了?挺好的。”
“什么叫好?逆来顺受无下限讨好叫好?”安然打断。
向晚噎了噎反驳:“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瞎说。”
“我是不知道,但知道你们这对相处的方式很病态。”
“什么叫不病态?你的那种吗?”向晚说完有些懊恼。
安然和杨玉堂婚姻不和,这种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了。
还没来得及找补,安然接着说:“我爸妈还有兄嫂的感情特别好,向晚,我是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
向晚沉默。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也是最长久的老师。
这个……她比不了。
安然接着说:“你俩再这么下去,就彻底扭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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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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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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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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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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