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走掉。
陈峙换了衣服拎着行李先走了。
傍晚时敲响向晚的家门:“我现在住你隔壁。”
“不方便吧。”
“异国他乡,相互照应。”陈峙说完顿了顿:“我这次来是常驻,五年十年的应该不回去,和青城扯不上半点关系,别怕。”
向晚不怕,只是感觉很烦。
说不清道不明的,最后还是妥协了,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了解了这个冰天雪地的城市,格外关注了雪崩历史。
这地叫香舍里,很美的名字。
雪崩没记录,属于大冰川地区。
但和名字不相匹配的是,它同样属于境外战争地区的边缘地带。
意思就是说,不清楚哪一天战争便会在这座城市旁边几十公里外爆发。
虽然现在战争地区的作战规模很小,但……
向晚想好好活着,决定抓紧时间跑路。
徐白给的钱不少,坐飞机去往千里之外的四季如春城市安家问题不大。
向晚来这的第七天晚上敲定了去处,决定明天就走。
傍晚的时候,陈峙来敲门。
俩人这些天一直相安无事的做一面不见的邻居。
向晚对他的打扰有点不高兴,但没说什么,开了个门缝,示意他有话直接说。
“你想走。”陈峙道。
向晚:“你怎么知道?”
“不能走。”陈峙按了按太阳穴,疲倦道。
“为什么?”
“我最近忙,没时间送。”
“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走。”
“徐白把咱俩安排在一个房子里的用意你明白,我没腾出时间来前,绝对不会让你自己走。”
陈峙说的强硬,说完捏了捏眉心,冷淡道:“他把你交给了我,我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向晚,你真的走不了。”
向晚想了几分钟:“你什么时候忙完。”
“很快。”说完陈峙身子晃了晃,轰然倒地。
陈峙看着是在香舍里,其实干的是几十公里外的战争地区急救医生的活,每天都在连轴转,转到今天有些没撑住。
悠悠转醒以为会在向晚的家里,毕竟只是低血糖缺觉,睡会会好。
却不是,在距离家不远的诊所里,身上搭了个诊所里脏兮兮的被子。
据说是向晚掏他的钱包找了几个本地人把他送去的,接着没管没问没来。xǐυmь.℃òm
陈峙拔了输液管回去看看人还在不在。
在。
从徐白买的极其精致的院子外围的窗户那就能看见。
穿着白色的毛衣盘腿坐阳台的躺椅那玩手机,嘴里还噙了根棒棒糖,被玻璃隔绝了低温,暖烘烘的在那小腿一晃一晃的,很悠哉。
陈峙低头瞧自己。
羽绒服在家里,出去敲门时没穿,身上穿的是个毛衣。
哪怕站的再直,也依旧被冻的直哆嗦。
陈峙重新看向向晚,心里有些复杂。
向晚……以前喜欢他那会是什么样?差距……可真大。
向晚在这待了两个月,陈峙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时间久点,不想走了。
这地的人很淳朴,沟通有障碍,但是双双眼睛特别纯净,而且最重要的,她很喜欢现在给她做饭的阿姨。
说话轻声细语的,本地人,但是做的一手超级好的青城本地菜。
这人是向晚来到这半个月后遇到的。
羞涩的说会做他们国家的菜,问愿不愿意给她支付一些美金。
向晚对陌生人有点排斥,但吃了很久的西餐,快吐了。
试了一顿饭,高兴的在家里乱转,饭菜真的做的好好吃。
好吃到向晚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孤独都少了很多,心甘情愿的将眼睛从这个房子里移到窗外,看看这简单又热闹的城市。
来这的第三个月,陈峙长居了家里,向晚这才知道他报名做的是稀缺的战地医生,这次长居是因为受伤了。
向晚不免唏嘘,拎着两个苹果送过去,打算稍稍表示下邻里的浅薄感情。
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陈峙才开。
眉眼有点暗沉,眼底带了点灰暗。
向晚凝眉,不想进了。
陈峙默默的看了她一会,门大开:“进来吧,我现在是病号,不吃人。”
向晚纠结了下,进去了。
进去打量了一会,发现这就是个毛坯,暖气都浅薄的可怜。
俩人不过开门敲门的距离,向晚出来穿的是毛衣,进来一分钟,冻的打了个寒颤。
陈峙眉眼清淡的看了她一眼,捞起沙发上的毛毯递过去。
向晚接过罩住:“你伤哪了?”
陈峙没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顿了顿:“方便吗?”
“方便。”
陈峙点烟,姿势很熟练。
向晚诧异:“你从前也抽烟?”
“恩。”
向晚想起了从前,陈峙跟她处那会在她跟前可是从来没抽过烟,不自觉的放松了些:“抽烟伤肺。”
“你这话说的和徐白可真像。”
向晚的脸骤然僵了。
陈峙叼着烟,默不作声的打量她的神色。
僵了不过几秒钟,向晚面色恢复如初:“你接着养吧,我先走了。”
“为什么不闹着走了?”陈峙开口。
向晚顿足:“关你什么事?”
“从在这见了你,我就在好奇一件事。”陈峙起身,手夹着烟,从向晚后面绕到她的前面:“你从前明明对我一见钟情,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条条件件事都是为你好,可你却对我比陌生人还不如。”
陈峙居家里养伤没少听见隔壁和这相连的院子里传过来嘻嘻哈哈的笑声。
接着便想起自己被她丢在诊所里的画面。
未免太薄情了些,薄情到越听她笑的欢腾,心里越有点奇奇怪怪的不是滋味。
“我什么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了?”向晚朝后退一步,真心不明白:“当年明明是你先追求的我,是你先向我求得婚,我没主动的。”
“是你先对我一见钟情。”
向晚呲牙:“你脸真大。”
陈峙气笑了:“向晚,你第一次见我就面红耳赤,眼睛像个贼一样偷看我。”
“停。”向晚紧急叫停,思考了下,奶声奶气,认认真真的说:“我这人有点颜控属性,瞧见长得帅的,会生理性的面红耳赤。真的,我愿意发誓。”
向晚补充:“陈峙,是你自作多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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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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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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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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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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