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去了杏林小区西门,就着暗暗的天色直奔六楼。
到楼上后门是锁着的还很新,怔松了瞬,蹲下找备用钥匙。
没有。
向晚细细的翻找了很多遍,肩膀被拍了拍:“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你家门口?”向晚喃喃。
“对啊,这现在是我家。”
向晚下楼茫然了会,想找手机,却没找到。
站起身,将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在地上,在黑夜里蹲下摸索:“手机呢,我手机呢?”
向晚摸索着找,一个个的攥到手里却都不是。
身边蹲下一个黑影。
向晚跪在地上茫然无措的开始哭:“你见我手机了吗?你……你见我手机了吗?”
徐白没吱声。
向晚泪流满面:“徐白……我……我手机丢了,我把手机弄丢了……徐白……我把手机丢了。”
向晚跪坐在地,嚎啕大哭。
哭到脑子一阵阵的发麻,无力的晕倒在地。
再醒来是在个很软的床上。
向晚钝钝的睁眼,看向床边坐着的徐白。
她手机丢了。
但徐白的手机在。
捏在手里在看,不知道看些什么。
向晚眨眨眼,侧身背过去:“你知道我外婆在哪吗?”
“两个月前,杨素再婚了,把你外婆的房子低价卖了后,带她住去了男方家里。”
“她这样的,竟然还能结婚。”
徐白没吱声。
向晚手一下下的扣着被子,“你有她电话吗?”
“谁?”
“杨素。”
“你想干什么?”
“我想问她一件事。”
“什么?”
向晚手指一下下的扣着被子,沉默。
她很想问杨素。
为什么要把我生成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为什么不在我生下来掐死我,为什么……要生我。
最后没吱声,脸埋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向晚……”徐白的声音很轻:“我举报你……”
“我想睡觉。”向晚打断。
徐白没再说话,但是也没走,在床边坐着,眼睛一直钉在向晚的后背。
向晚身心俱疲,合眼睡觉。
一觉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睁眼天是亮的,再睁眼,天黑了,再睁眼,天又亮了。
随后意识模糊的被往嘴里倒饭,困的眼皮直打架,也提不起精神看看掐着她下巴往里面倒粥的是谁。
向晚感觉自己再睡……就要饿死了。
是饿死还是赖活着……
向晚睁眼了,定定的看了会半空,朝发出声音的门口看过去。
没人,但能听见徐白说话的声音。
冷冷清清的,很模糊。
向晚勉强爬起来,脱下汗臭的睡衣,去了洗手间将门锁上,放水洗澡。
她感觉自己要臭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白倚在洗手间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脸还是扭曲了,却没移开眼。
向晚一晃一晃的走去餐桌:“徐白……我要吃饭。”
终于开口吃上饭,向晚精神好多了。
一口接着一口的,乖巧的埋头吃饭。
徐白一直没走,要么站在房间角落,要么环胸倚在餐桌那,一直在看着她,从向晚第一顿饭看到了向晚两个小时后要吃第三顿。
“再等等。”徐白按住她掀粥盖子的手。
向晚将他的手拨开。“我饿。”
徐白手掌缓慢的合成拳,接着将上一顿没吃完,现在凉透了的粥拿去热。
没大会,温的粥上来,向晚默默的吃。
“我送你去国外。”
向晚将最后一口咽了:“好。”
“你后半辈子会衣食无忧。”
“好。”
徐白走近,手抬起伸出来,触到向晚额角的瞬间,人往后撤了一下。
向晚低头道:“咱俩以后再也不要见了。”
话音落地,徐白舒展开的手在向晚眼皮下重新握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接着,大步朝前一步,弯腰凑近和向晚接吻。
向晚被徐白亲,要么逆来顺受的很乖巧附和,要么反抗,却是头一次无动于衷。
随着徐白抿她的唇,往里探头,没半点反应。
徐白睁开眼,吻着她和她对视。
向晚垂着眼眸在看他。m.χIùmЬ.CǒM
眼底冷冷清清的,没半点波澜起伏。
徐白手扒着她的脑袋,缓慢的不亲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嘴里好苦。”
“哦。”向晚答的随便。
她也觉得嘴苦,所以想一刻不停的吃点东西去去嘴里胆汁破了的味。
俩人良久都没说话。
徐白松开扒着她脖颈的手:“明天的航班。”
“今天吧。”向晚打断。
徐白说行,关门走了。
在徐白走后一分钟,向晚扭头看向门,随后别开眼,接着吃菜。
深夜十一点,一个面生的人敲开门,带着向晚开车去机场。
向晚拎着包下车时,司机跟着下来,给了机票还有一张卡,以及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
“这是徐总交代的,说你可以先在那落脚。”
航班的目的地在大洋彼岸的另一边。
向晚没想到徐白要送她去的是那么远的地方。
而且还是和黑江一模一样的冰雪常年覆盖的地。
捏紧纸条半响抬头:“转告徐白,不亏不欠,再也不见。”
司机怔了下,点头说好。
向晚点头,转身走了。
司机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向晚检票进了登机口,确定了飞机起飞,又去了航运总站查她确定上了飞机。
出来后给徐白打电话:“确定了,已经走了。”
“陈峙呢。”
“陈医生那边一个小时前便已经确定住进了您安排的房子里。”
徐白的车在机场旁边,竖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扣膝盖的褶皱,“她……有给我留什么话吗?”
“不亏不欠,再也不见。”
……
向晚的英语一般,应对应试考试绰绰有余,正儿八经的和外国友人交谈却有点难。
但还行,谨慎又小心的顺利到达徐白给她安排的房子。
向晚从来没出过国,人生中的第一次总是有点怕,直接了当的选择了先在徐白安排的地界过渡一下,而后再议。
开门的时候心情还行,开门后看着明显刚洗完澡正裹着浴巾在喝茶的陈峙时懵了。
陈峙明显也有些懵。
向晚脑神经来回转了很多次,刺疼刺疼的心口变的麻木了。
没了杨玉堂……徐白竟然给她安排了陈峙当对象。
向晚冲陈峙笑笑。
陈峙也笑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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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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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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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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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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