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手臂别着她的肩膀和脖子,重重的将她按在门上,像毒蛇一样阴森森的道:“你脑子长蛆了是吗?老子怎么跟说你说的!不许再海我兄弟!你没长耳朵吗!”
向晚不说话,眼睛通红的死死盯着他。
盯了会,嘴角往下弯,是从前委屈的模样。
徐白喘着粗气看了会,凑近要亲她。
下一秒,胸前抵了把尖锐的物件。
徐白低头,寒光闪闪的匕首,是个水果刀。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徐白舔了舔后槽牙笑了:“你想杀我?”
“别碰我,你脏!”向晚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字。
“我哪脏?”
“哪不脏……”向晚没说完,徐白手臂按着她的脖子用力。
向晚被桎梏的面红耳赤到呼吸困难,捏着水果刀的手变成握住,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已至深秋,徐白身上穿了个深灰色的硬布卫衣,这布料压风,挡疼,却挡不住尖锐的水果刀往里钻,一点点的钻透了布料,接着噗嗤一声,扎进了皮肉。
没几秒钟,徐白感觉胸口黏黏的,味道很腥,跟那天向晚送他上刑场前亲呢又黏糊的咬出的口子一样的味。
腥的他直恶心,和那天一模一样奔着让他死的目的更恶心。
徐白松手,向晚停手,哆哆嗦嗦的握着扎进一寸的刀柄:“滚开!你个肮脏的王八蛋!”
“脏?”徐白朝后几步,水果刀随着向晚的松手哐当一声掉在地面,徐白对着伤口抹了一把,抹到满手的血。
阴测测的看向向晚:“你也知道脏啊。”说罢朝前一步,沾满血的手去捂她的嘴:“向晚,你知不知道被毁了的人是什么样?是和你一样的不人不鬼!睁开眼看看你全身上下这三两臭肉有哪一块能挨得过那些被毁了一生人的报复!”
向晚呜咽着挣扎,咬紧牙关捶打他。
徐白眼眶赤血,阴冷的笑:“连我这样的报复都挨不住,你哪来的胆子变成恶狗去咬别人!最开始拿这个毁人命的病算计人开始,你就该做好跟着万劫不复一起被毁成不人不鬼模样的准备,否则!这算哪门子算计,又有几个人是傻子让你半点不亏他们面目全非的被算计!”
向晚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口鼻被捂到窒息,开始翻白眼。
徐白怔怔的看着,松手了。
向晚半张脸布满血迹的从门板滑落跪倒在地,泪水混杂着血水,顺着脏污不堪的脸往下落。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摆拼命抹脸上的血,抹到脸皮火辣辣后作罢,抬头看他:“我还不亏吗?”
向晚崩溃了:“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吗?你们有人给我选择的权力了吗?从和江州定死的婚约开始,从唐雪开始,从你开始!没有人给我选择的权力!徐白,是你们先惹我的!是你们先欺负我的!是你们逼我走到这一步的!就因为我不是你们这种资本主义,被打被欺负被侮辱,我就该活生生的忍着?亏到呕出血也忍着吗?凭什么!凭什么!”
向晚捂着脸哭,闻到掌心混杂着鲜血和泪水的味道,恶心涌了上来。
捂着心口干呕出声。
半响后,迟钝了几秒的恐惧袭来。
血液传播……和她为了确保徐白得病的法子异曲同工。
向晚连滚带爬的要去找洗手间把血洗掉,前路被拦住。琇書蛧
徐白蹲下看着她:“你去哪?”
“滚!”向晚扬手扇过去,手腕被制住。
徐白看她一直用手蹭脸上斑驳的血痕,阴冷的笑笑:“血液传播?”
向晚脸色在顷刻间白到毫无血色。
徐白单手又抹了把还在往下滴的血,在向晚惊恐的眼神中抿了一口,嘴唇鲜红的轻笑:“不是我先欺负你的……被打被欺负被侮辱,都是你自己作的,下贱的亲手作的,因为……是你先勾搭的我!”
话音落地,强硬的吻住了向晚,毫不犹豫的将唇上的鲜血蛮横的渡过去,接着狠狠的咬了两人的唇。
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向晚的泪还有恐惧到极点的尖叫一起被吞没进唇齿间。
徐白阴郁的看着向晚惊恐到要昏厥的眼睛。
尝尝吧。
尝尝我被你亲手推下地狱的滋味吧。
你这条养不熟的恶狗。
向晚晕死过去了。
悠悠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向晚茫然的转动眼珠,看向旁边坐着正在啪啪啪玩打火机的徐白。
徐白转过头和她对视。
四目相对,无言以对。
向晚微微张嘴,闭上了,钝钝的伸手摸了摸唇,很大的一块血伽。
好疼,可这会比疼更可怕的是必死无疑……
向晚颓然的松开手,缓慢的背过身闭眼。
“你心里什么滋味?”徐白道。
向晚也不知道,就是有点乏,不知道明天周一还要不要去和陈峙领证。
去了,是害他。
不去……舍不得。
也许还有机会,毕竟还没检查。
向晚坐起来侧脸看徐白:“你确诊多久了?”
“呵。”徐白笑笑:“你觉得呢?”
向晚掰手指算算,俩人分开快两个月了,没确诊的话,徐白不会这么决绝。
向晚肩膀耷了,坐了一会,缩进了被子里,半响后将整个脑袋都蒙住。
下一秒被子被拉下。
徐白扯过她肩膀摆正:“问你呢,现在心里什么滋味。”
没什么滋味,就是感觉和陈峙真的结不成婚了,公务员考试也不行了,工作也不行了,一时间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
向晚眼睛罩满雾蒙蒙的水汽,嘴角弯到极致,委屈喃喃的小声说话:“我们一样了,你解气了吗?”
向晚说完手伸出来,小小的扇了他一巴掌:“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为什么不在陈峙和我说谈之前来?为什么不在他把工资卡给我前来,为什么不早点来,这样……我就不用答应他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向晚泪流满面,喃喃着绝望道:“我们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去领证,我们都约好了……”
“徐白……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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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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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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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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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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