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病,他自己神智不清,忍着头疼与心中的燥热,与楚莺一起,陷进热度燃烧的空气中。
楚莺算是迎合的。
宋敛为她离了婚,她做不到为了宋敛丢下谈雀景,这是她的亏欠,所以在这种事上,她只好由着宋敛。
宋敛给她留下的是疼痛与痕迹,这份疼楚莺之前就承受过,如今像是习惯了,不怎么疼了。
宋敛一边吻唇,一边讨好地问:“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谈雀景?”
楚莺没回答,眼眸中含着泪,看着可怜极了。
但她一点都不可怜,她得到的是两个男人的爱,她才是那个朝三暮四的坏女人,不肯放下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又舍不得伤害任何一个,最后适得其反,两人都为此伤了心。
宋敛字字句句含着逼问,“喜欢谁多一些,说——”
楚莺身体中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啃咬,她潮红着脸颊,认了输,“是你,你多一些……”
但在这种状况下,吐露的话怎么能当真,唇迅速被咬住,宋敛吞咽下了她的味道,像是沙漠中的人,在渴求水源。
不管真假,他都信了。
天亮时宋敛才停歇。
这一觉下去,他的病全好了,侧躺在楚莺身边,搂着她,轻咬着她的耳垂,摸着眉毛,“还不起来吗?谈雀景应该在等你了。”
这个名字让楚莺豁然惊醒,睡意尽数消失。
楚莺迅速起身换了衣服,走的时候匆匆忙忙,提上高跟鞋,拿上包就走,对她而言,迟到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走得太急,完全忘记了宋敛。
坐上了车才想起要给宋敛发了微信,叮嘱他吃药。
去见谈雀景了,还可以想起他,这对宋敛而言很是欣慰了,才要入睡,却被陌生电话打搅了好梦。
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尤萍的声音进入耳朵,宋敛要挂断了电话,可她的话来得很快,“宋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是有关楚莺的,你跟她在一起对吗?”
“奚然的事情,等我回去后再说。”
“我不是要聊奚然。”
这一次离婚对宋敛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奚然却是致命的,先后被退婚几次,好不容易结了婚,不到五个月就要离婚。
这个婚如果真的离了,奚然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可宋敛手上的把柄,又让奚家吃了哑巴亏。
权衡之下,尤萍决定赌一把,就赌宋敛对楚莺的真心,“如果你想知道楚莺为什么会这么三番四次跟你在一起,跟你纠缠,那就跟我见一面。”
“您又从哪里打听到了些什么?”宋敛的口吻一丝丝冷却下来,“我跟奚然的事不宣布,是给她留面子,她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有多脏,我不想多说。”
“你还记得我推楚莺下楼的事吗?”
这是尤萍的底牌,可为了奚然,她愿意自爆,“我那样对她,不只是因为你的关系,你真以为她跟你在一起,是对你有感情吗?”
“您到底要说什么?”
“见一面吧,我会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
*
躲起来逍遥自在的是宋敛,中州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奚然被关在了家中,离婚的事令整个家族都蒙羞,可这一次,不是宋敛在无理取闹。
宋敛留下的只有一句,奚然婚后经常跟自己的情人在一起,至于那个人是谁,她挨了打,挨了骂,还是咬死了不开口。
为了救她,尤萍才想到了这个下下策。
得到了跟宋敛洽谈的机会,下一步,尤萍亲自去见了梁曼因,宋敛的事情,只有她这个小姨可以劝的住。
得知了奚然私下干的那些事,梁曼因对她的好感没了,见尤萍时的态度并不怎么好,“婚前宋敛就发现了奚然干的那些勾当,那个时候他自己也有女人,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当回事,还是履行了婚约,可是婚后呢?”
梁曼因将咖啡勺丢进杯子里,声音叮当清脆,“婚前奚然跟舞蹈搭档不清不楚,婚后这个,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她更是护得紧。我们宋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她这个样子,自问一句,适合做宋太太吗?”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串劈里啪啦的质问将尤萍噎得哑口无言,她来是要示弱的,可梁曼因的态度让她太不舒服。
“亲家,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奚然是有错,宋敛就没有吗?”尤萍哼笑一声,“他是为了谁要离婚,你跟我心里都清楚,奚然没资格做宋太太,那你真的要看着一个寡妇进宋家的门吗?”
这是没可能的。
“不是奚然,更不会是楚莺,我们会为宋敛物色更适合的人选。”
这话更可笑,尤萍直接拆穿,“他一天不对那个女人死心,就一天不会好好回去过日子。”
“时间久了,他总会腻的。”梁曼因是乐观的,她不信男人的爱,就算宋敛现在对楚莺着迷,可这份兴趣又可以维持多久?
“他不会的。”尤萍很笃定,“你不知道楚莺那个女人有多可怕,她留在宋敛身边,就是要毁了他的。”
“您别信口雌黄。”
“你难道没发觉吗?自从跟她在一起,宋敛还有之前的样子吗?”
宋敛如今偏执极端,郁郁寡欢,对待人与物,都没了过去的慈悲心,反而冷血残忍,这都是楚莺造成的。
的确,她是在一步步毁了过去那个温顺纯良的宋敛。
为了她,宋敛已经做了太多不可理喻的事,再这么下去,他兴许会真的娶了楚莺,到时,就没了后悔的余地。
尤萍捏紧杯子,愈发紧张,“再不阻止,真的就晚了。”
“可是宋敛喜欢她,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只想他高兴。”梁曼因只为宋敛的喜怒哀乐考虑,“失去那个女人,他会痛苦。”
“可如果楚莺就是他痛苦的根源,”尤萍私心很重,却又句句在理,“我们是不是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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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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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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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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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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