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舒也知道沈立新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也就没怎么放到心里去,她倒是想来见阿满,但是说白了,沈立新和傅瑾修只是工作上有联系,而她只是扮演了傅瑾修的妻子身份,能不能再来这里,还说不准,一想到见不到阿满,阮青舒的心沉了沉,表面依然维持着淡然的模样。
吃完早饭,阮青舒陪着阿满玩了一会儿,没多久,傅瑾修派的车就过来了。
开车的人不出意外是他的助理,姜秉仁。
做戏要做足,其实说到底,傅瑾修没有必要派人来接她,不过是演了一个好丈夫的形象。
沈立新看是傅瑾修的人,放了心。
阿满和阮青舒道别时,依依不舍掉了几滴眼泪,但好在小姑娘不是哭闹的性格,可偏是这样,阮青舒的心里更加不舒服。
但她离开是必要的事情,她抚慰了阿满一会儿,还是决然上了车。
透过车窗,她看到沈立新和阿满一老一小,站在后面送别她的身影。
阮青舒莫名感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说起来也奇怪,她在这里待了满打满算一天都不到,他们带给她的感动,甚至都要比那些认识了很多年的人,都要强烈。
这一次出差回海城,阮青舒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在这短短的两天,有些事情朝着她渐渐可以控制的方向在发展,那是因为,她更加确信,傅瑾修不爱她。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投进来的阳光一点点明亮起来,她的心里某个角落,却越发暗淡了起来。
像是要留住什么,阮青舒掏出手机,摇下车窗,对着窗外的景色,按下了快门。
……
海城某公寓内。
白洛宁坐在轮椅上,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傅瑾修,他的背影寡淡,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白洛宁眼眸内闪过一道暗芒,推着轮椅朝着他的背影走过去。
“瑾修。”
白洛宁柔声唤了他一声。
傅瑾修转了身,放下手机,眸色微深,看着白洛宁,声音冷得没有任何温度,“你怎么起来了?听医生的,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白洛宁低垂了下头,低低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委屈,“瑾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让你那么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
傅瑾修眼眸闪过什么,转瞬即逝,恢复了一贯的凉薄,“没有,你不用多想。”
白洛宁咬住下唇,眸眶浮出一层水雾,“我只是很害怕,下周就要演出了,没想到我摔得这么严重,这是我回国的第一次正式演出,要是出什么乱子,可怎么办才好?”
傅瑾修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演出的时间,我会协调延迟。”
“可是。”白洛宁声音略有哽意,“要是改时间的话,先前安排好的一切都白费了。现在,宣传做了,请柬也发了,突然改时间了,我怕媒体写一些负面评价。医生说,只要我这几天好好休息,恢复好了,没什么问题,本来这一次就没有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应该没什么多大的问题。”
傅瑾修勾了勾唇,淡声道,“你的身体要紧。”
这明明是一句关心她的话,但语气丝毫没有关心的痕迹,像是应付式的敷衍,就连他的眸光都是寒不见底的冷凝。
白洛宁心里不舒服,但是她也知道,傅瑾修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受到的待遇已经比其他人高出了很多。
白洛宁勉强扯了扯嘴角,唇边那道苍白无力的弧度,盈满了委屈,“瑾修,你不明白我的处境,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了这样的成绩,能够站在那样的舞台上,是我付出了很多的汗水和努力才得到的,如果就这么轻易放弃,我真的不甘心。”
傅瑾修微微蹙了眉,“我说过,你的梦想我会帮你实现。”
白洛宁摇摇头,“瑾修,我不可能一辈子靠着你,更何况,你现在有青舒了。我知道青舒不喜欢我,肯定也不希望我在你的身边。你不用觉得你欠我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帮你做的那些事,都是自愿的。当年,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提到当年的事情,傅瑾修漆黑的眼眸顿时染上更寒的阴森,隐约透着猩红的火光,脸上的轮廓线线条绷得紧紧,沉哑的嗓音带着摄人的杀气,“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白洛宁知道傅瑾修不情愿提到过去的事情,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对了,你过来,青舒没有生气吗?”
事实上,阮青舒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得还很支持他。
一想到这里,傅瑾修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你不需要管她。”
白洛宁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试探道,“我听是青舒接的电话,还以为…”
白洛宁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傅瑾修顿了顿,冷声问,“她说了什么?”
白洛宁眼珠一转,说道,“这是她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上次在公司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和你说。”
“什么?”
白洛宁故意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她说,我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把傅太太的位置抢过去。但是你也知道的,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怕说出来你误会。我看,青舒是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天我们在餐厅表现得那么亲密,她也什么表现都没有。瑾修,你别怪我说得直接,她当年那么爱宋远铭,如今宋远铭回来了,她自然是要回去的,再说,宋远铭这次回来的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傅瑾修线条绷紧的那张脸,漆黑的眼眸结满近乎能冻死人的冰霜,冷哼了一声,语气兜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她回不去,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白洛宁见自己的话一丁点作用都没有,仍还是不放弃,“瑾修,就算你把她强硬把她留在身边,她的心也不会属于你。”xiumb.com
“我要她的心做什么?”
“那你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阿宁。”傅瑾修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太过干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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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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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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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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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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