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抓回来了,是鸿胪寺太常寺卿朱大人。”
“鸿胪寺太常寺卿…这是个什么官职?朱大人,我怎么没听说朝中还有位大人姓朱。”
朱大人面色涨红却无力反驳,干笑道:“微臣身份低微,少将军不认识也正常,方才微臣内急这才匆匆脱离队伍,并无要逃跑的意思,少将军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微臣这一次,微臣保证不会再犯。”
车中传来轻笑,不屑又极尽嘲讽,“朝堂有朝堂的规矩,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使团亦有使团的规矩,朱大人贵为…什么太常寺卿,难道连如此简单的一件事都不知道?”
“微臣……”朱大人急切开口,然而拓跋晔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许是我太长时间没有在朝中做事,以至于某些人忘了我的手段…在我这,从来就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也没有所谓的后台,触犯了我的原则我的底线,即便你背后有陛下作保,这顿板子也脱不了,
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你自己的承受力,常青,带下去,按军法处置,离的远点,别打扰我休息。”
“是。”常青拱拱手,背着手笑眯眯看着吓愣的朱大人,“请吧,朱大人,二十军棍而已,属下相信您不在话下。”
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走了,常青睇了他一眼,冲押着他的两名侍卫摆摆手,一路招摇过市,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看,再有不听劝告者会是什么下场。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二十军棍寥寥无几,最多也就在床上躺几天,可对于文臣而言,就远远承受不住了,在打到一半的时候,朱大人就疼的晕厥,后面十棍硬生生扛下来已然奄奄一息。
拓跋晔知道后,直接将人送回京城,朱大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再经受颠簸能不能活还真不一定。
“敲打敲打他们,免得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又聒噪又烦。”
“是。”
常青得了吩咐,挨个车厢敲过去传话,刚才的惨叫声从有到无,从凄惨到销声匿迹他们都听在耳里,这种时候肯定不敢再有任何忤逆之事,一个个缩着脖子只点头不吭声,既恐慌又害怕。
对震慑效果很满意,常青信步回到拓跋晔车上,手拿缰绳潇洒坐上车辕,歪着脑袋跟里面的人对话。
“还以为这些人足够安分,没想到刚过了一两日就开始闹腾了。”
车厢里一阵悉悉索索,拓跋晔调整姿势舒服靠在车壁上,单腿曲起,神色柔和,注视着对面的画像。
“看他们的官职就知道,都是战君枭那一派的人物,任务就是监视我,顺便找机会惹些麻烦出来,要真能一路顺利到达才奇怪。”
常青挑眉,基本道理他都懂,可往树林里跑算怎么回事?本来路就看不清,他也不怕掉野兽窝里。
“主子,属下想不通,朱大人方才的行为好像并没有任何意义。”
想来想去想不通,他还是问了出来,片刻后才感觉帘子微动,拓跋晔低沉的笑声飘入半空。
“谁知道呢,要不你跟上去问问他?”
常青撇撇嘴,不再说话,眼看着雾气渐渐飘散,挥鞭继续赶路,不再去纠结无所谓的问题,主子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多问多想。
要说这朱大人,聪明却又不聪明,但凡这次带队的换成旁人,兴许早就被大雾蒙住心神,无暇顾及别的,便是他悄无声息消失都不会有人发现,如此,他的筹谋兴许会有结果。
实际上,林中除了漫天的雾气,并无什么蹊跷,他的目的就只是悄悄溜走,在他们离开后原路返回,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诉,抹黑拓跋晔,光明正大挑起他与战君枭的争斗,亦是给战君枭一个杀他的机会。
时近午时,宫中终于传出消息,沈娇并没有让掌柜的把饭菜送到房中,而是带着谢郎睿在大堂寻了处靠窗的位置入座,周围几张桌子成环绕趋势将他们包围。
先前赶出去的那一批都已经另寻他处,如今住进锦鸿酒楼的都是些生人,虽然之前那些沈娇也没有记住,她有轻微脸盲,无关紧要之人不会放在心上,亦不会挂在脑子里。
江湖中不乏有女侠客,故而看到沈娇也只是暗暗赞叹于她绝佳的容貌,转而继续说着方才的事情,一个个高谈阔论,情绪高昂。
“西域这位小公主被穆大汗锁在深宫多年,定是天人绝姿,今日我们也可以一睹芳容了,哈哈哈。”
“别高兴的太早,万一是个病殃殃的丑八怪,看上一眼足以让你几天几夜睡不着,日日做噩梦,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长的难看便罢,好看的话,抢回去当个童养媳也不错啊!烈王虽已回潼城,可他的兵不在这里,老子可不怕他!”
声音嘈杂,沈娇略一皱眉闻声看去,大喊大叫的正与他们隔了一桌,围着一圈形容粗犷,仪表邋遢的彪形大汉,眉眼中存有戾气,个个腰间挂着大刀,还隐隐泛着红光,一看就知马匪出身,惯会打家劫舍。
未免再听到些污言秽语糟蹋耳朵,在方才那人又打算开口时,酒杯在手中翻转几圈,极为迅速堵住他张大的嘴。ωωω.χΙυΜЬ.Cǒm
酒杯并不大,他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拿出,而是不自觉合上嘴,咯嘣一声,酒杯尽碎,他的嘴被碎片扎的鲜血直流,不用张嘴就已然不间断往外淌。
“聒噪。”
冷冰冰吐出两个字,接过掌柜的重新拿来的酒杯再次对窗自酌,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亦太过迅速。
大堂瞬间陷入沉寂,众人纷纷推翻原来的看法,重新开始审视她,霎那间,投向她身上的目光有好奇,有恐惧,亦有感兴趣。
很不巧,沈娇伤的那人就是一群大汉的头头,为了给他报仇,其余人拍案而起,连桌带凳子一掌尽碎,出手毫无章法,内力薄弱,全凭一股子蛮力,这种货,也敢参加武林大会?
“小娘们敢伤我们大哥,兄弟们,给我上!取了她的人头祭酒!”
任他们举刀冲至眼前,沈娇自岿然不动,一把未出鞘的剑横于她身侧,将攻击化解,谢郎睿冷笑一声,咽下口中烈酒,另一只手化掌,把他们挨个打飞出去,庞然大物不间断砸下,地都要跟着颤几颤。
“过了我这一关,你们才有资格跟她动手,刚好小爷这段时间手痒的很,谁要第一个上?或者,你们一起,省得我浪费时间。”
沈娇光芒太盛,自然而然成为人群焦点,以至于众人完全忘却她对面还坐着个人,此时定睛一看,有些许惊讶。
杀手门的谢统领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向来不屑于参与武林大会这种活动…还有,为何他对那小姑娘这般护着,二人是什么关系?
“利索点,掌柜的开个酒楼也不容易。”
谢郎睿邪肆勾唇,舌尖抵抵唇角,“放心,断然不会见血…掌柜的,沈…李姑娘饿了,还不快上菜。”
“哎,小的这就去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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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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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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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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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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