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刚好我也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不必关进地牢了,直接关进密室,她什么时候交代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所谓密室,是沈娇还在将军府时新设的刑审区域,四面全是墙,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寂寥,在这样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中,是个正常人都会被逼疯,绝对撑不过七日。
吩咐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因用力过度,他的双手已经出了血印,沈娇的本事他心知肚明,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让沈玲离开她半步。m.xiumb.com
想到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拓跋晔越走越快,喉间的腥甜也越来越明显,终是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心中被苦涩和懊悔填满,若当日他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远在望月楼的徐玉卿一收到消息便想写信送往京城,奈何沈玲对拓跋晔心生芥蒂,始终横加阻拦,这报平安的消息就没能送出去。
此时的他完全没心思考虑这些,面对成堆的公文看都看不下去,一心只想着沈玲脖子上的伤,尽管邹管家告诉他伤口并不大,已经处理好了,他还是放心不下,想要亲自回去看看,奈何这张脸又实在拉不下。
徐岚一事让大堂主一脉自此没落,如今大堂主位置空缺,有不少人盯着,别的路走不通,就只能在公子身上找突破口,各种献媚各种讨好,办起事来也比之前勤恳的多,这招杀鸡儆猴还是颇见成效。
说过好些话也不见公子有反应,加起来有几百岁的诸位堂主明显已经找不到其他话题,都在默默搜刮脑子里的东西进行排除,寻找能引起公子注意的内容。
老的起不到作用,只能指望小的,脑子转的快的前后联想一下,很快就发现问题关键所在,诸位小辈中除去大堂主一脉,年长一些的就只有二堂主嫡亲的孙子,徐峰。
“公子可是在烦心沈玲姑娘的事?”
大着胆子问出这么一句,除了日日住在望月楼的后辈,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尤其是二堂主,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沈玲姑娘是谁,紧张的直冒汗。
不过最近却是一直听说公子身边多了个小姑娘,还有人说大堂主没落就是惹到了她,难不成,这个她就是沈玲姑娘?
可,公子虽有风流之名却不近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又怎会对一个小姑娘感兴趣,二堂主有些分辨不清是真是假,左右权衡之下还是选择相信徐峰,这可是他这一脉天分最高的孩子,赌一把又有何妨。
其他人却不以为然,纷纷等着看二堂主的好戏,嘲讽的话都准备好了,就等公子发怒说出来贬低他们,然而,事情却没有按照他们想的发展。
众目睽睽之下,无论如何都没反应的公子,竟然因为徐峰的一句荒谬之谈开口了,而是还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何哄小姑娘开心,你可有经验?”
徐峰闻言松了口气,知道这是堵对了,毕竟能让公子不顾身份抱着回房,甚至为她不惜斩断羽翼的人,目前为止,只有沈玲姑娘一人。
“不知沈玲姑娘因何生气,总要找准根源才能对症下药,公子可方便告知?”
徐玉卿拧眉想了片刻,组织好语言道:“她昨日伤了腿还想去找她姐姐,我不愿意。”
徐峰眨眨眼,有些发懵,用眼神进行询问,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需要长篇大论才能说清楚。
不过也不甚合理,公子在他们面前一向寡言少语,也就只有在面对沈玲姑娘时才会多说几句。
并没有好奇她姐姐是什么人,徐峰直接开门见山,“想来公子是想让沈玲姑娘去,但又怕她会受伤,所以才会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
徐玉卿挑眉,其实之前他并没有纠结,直到今日沈玲以死相逼,他才产生动摇的情绪,想着是不是把人逼的太紧了,如此一看,好像从她到望月楼至今,就一直未曾踏出望月楼的大门。
他没反应,徐峰便轻咳一声继续道:“公子若实在不放心,大可跟着沈玲姑娘一同前去,这不失为一个表达心意的好机会,也可让沈玲姑娘发觉您一直在背后默默为她做的事。”
表达心意?徐玉卿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但听他说过之后,忽然脑海中豁然开朗,一下子开了窍,眼睛都隐隐在发光,还不自觉笑了起来。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的其余人直接愣住了,更甚者惊的下巴都合不拢,公子…那是在笑?他们的眼睛确定没有瞎?
“你,叫什么名字?”
想通的徐玉卿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诉沈玲这个消息,在此之前,还是要把这群老家伙小家伙处理了。
“属下徐峰。”
“徐峰。”徐玉卿嗫喏着这两个字,“好像有点印象,是…二堂主的孙子?”
“正是。”
二堂主受宠若惊,一大把胡子都在发颤,当然,更多的还是骄傲,他这一脉人丁本就稀少,如今总算是快要熬出头了。
徐玉卿点点头,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众人面前站定,其他人随既起身,开玩笑,公子都站着他们敢坐着?不要命了?
“听邹管家说,这几次的考核你的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各方各面都很优秀,有没有兴趣继承大堂主的衣钵?”
“公子,还请三思啊!”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有人想都不想反驳出声,“大堂主的位置何其重要,岂能由一个毛头小子来担任,就算他过了考核,也没有任何经验,尚且不足以担当大任。”
“是啊公子,大堂主的位置怎么都应该由邹管家那样的老人来担任,就算当前还没有公子满意的人选,大可等观察观察再做抉择,实在不可如此草率。”
徐玉卿刚平复下的心情又开始烦躁,环胸往桌上一靠,冷眼看着他们闹腾,你一言我一语,从能力问题上升到家族脉系,反而二堂主一脉自始至终无人回应,安静的如同石人。
“说白了,你们就是担心二堂主势力壮大,压的你们喘不过气,无法在背后搞小手段,牟取暴利罢了,让我瞧瞧,有多少人是大堂主那边的,自己站出来,就不用等着我亲自揪了。”
人都已经被关起来,竟然还有本事调动人心,他倒真是小看了大堂主的影响力,这么多年倒真是没白干。
“不满意我的选择,那依你们看,谁来做这个大堂主合适?是三堂主?还是四堂主?又或者五堂主你来?”
被他一一点过的人如同被千斤顶押着,头都抬不起来,就只是干笑着应付过去,他们确实拿了大堂主的好处要为他说话,可并非傻到为了银子命都不要。
“怎么,现在倒是不敢说话了,刚才不还一人一句说的欢。”徐玉卿反手拿过桌上的茶杯,单手环胸小口喝着,“望月楼还需要扩张,第一步就是注入大批新鲜血液,
依我看,几位堂主也都到了回家颐养天年的年纪,不如就陆续让位吧,把机会让给后辈。”
这下他们坐不住了,争先恐后的哀求。
“公子,属下还有充足的精力,小辈们需要磨练,心性尚且不坚定,年纪轻轻就接手,未免会目中无人,坏了大事。”
“属下亦然。”
“属下亦然。”
“属下亦然。”
除却二堂主,其他几位堂主都明确表达想法,徐玉卿只是扬了扬眉,看向未曾开口的二堂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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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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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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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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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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